“好的,娘子。你放心。”王一茗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
“从这儿到京城,一路上的费用和下人,我都包了。”
“切……”小妾松开了他的耳朵,冷笑着看着他。
“怎么着,还以为我是贪图你那点银子?”
“不是这么说,不是这么说,娘子一看,我就不是这么一个意思。”王一茗连忙解释。
小妾转过身走到王一茗和自己老爹的中间,叉着腰说道:
“明个你自己去看。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们老王家也就是在这个小地方耍威风。我要是没在运河上遇见强盗,我能落在你们家?人家直接给我父母十万两。”话说的又快又急,手指头指着王一茗,唾沫星子直接喷了他一脸。
王一茗老爹知道,这是在骂自己的呢。但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他也只有忍了。真正等到我儿子在官场站稳了脚跟,杀了你和杀个鸡有啥区别。
“一茗家里的,一茗说得也是实话么。咱们家还能有啥,也就是有点银子么。对了,家里面库里面还有一块老玉,明个你当礼物也给送过去。”
“爹。”
“你看你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明个您自己到驿站看一下就知道了,游击给牵马都排不上队。”说罢,看着王一茗一身游击打扮,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充说道。
“别人怎么排队我不管。我不是关系好么。”
“王一茗,我把明个中午从驿站送到京师外面十里亭的事情可是给你揽下来了。事情大小,你自己的心中清楚。别的不说,明个我要第一个出发,一路上不能有人打扰。安安全全地送到了十里亭,让人家有面子,让妾身有面子,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听清楚了没有!”
“娘子放心。”
王一茗总算知道这位还是为了自己,这时候怎么肉麻也不过分。
“莫说明天午时,就是现在我也给你把驿站给封了。”
“好啊,那你现在就去么。”
王一茗也是说大话,怎么着驿站都是朝廷的地方,再怎么不堪,那也不是自己说封就能封的。
“为夫不是害怕你今天晚上一个人寂寞么。”
为了升官,王一茗其实自己更着急。
第二天一大早,王一茗就带着自己八十名士卒和二十多名伙计来到了驿站的门口。恭恭敬敬的摆出了迎来送往的架势。
这种事情上王一茗的点子上很清楚。
虽然说正主没有露面,但是谁说人家就来了一个人?但凡是个丫鬟,仆人看见了,要是自己态度不端正,歪歪嘴,自己前面做的所有事情不都一风吹了?自己的小妾早就进去了,现在需要的就是自己的态度。
所以,尽管大雪纷飞,但是王一茗还是一身官服,带领着部下,整整齐齐地站在雪地之中。为了好看,所有人都只加了一身披风。大雪寒风之下,大明的皮甲很快都要被吹透了。
自己的心腹赵十三估计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了,抖抖索索的袖着手,将腰刀抱在怀中,走了过来。
“东家,这里面是谁啊?架子这么大?”
这种事情和资源,完全没有与人共享的必要。王一茗的嘴很严,就连赵十三都不清楚。
“要不咱们到驴肉热汤那一家喝点汤?那家寡妇还欠着咱们得租子呢。底下兄弟受不了了。”这批人原来就是码头上的混混和打手,现在换了一身军服,本身就有一点不自在。现在在寒风一吹,更是歪瓜裂枣,东倒西歪。
王一茗赶紧和赵十三说道:
“里面这位。”他用手指指天上,
“可不是我们能胡来的。你偷偷的去说一声,人家正午就走,大家坚持一下。今天过了,一人十两银子补贴家用。”
还是银子好使,赵十三顺着一路说下去,每一个人都觉得好像寒风也不是那么冷了。
正说着,自己家的小妾就跟一个丫鬟一样,举着伞跟在一名穿着大红兜帽披风,手中抱着暖炉的美女一起从驿站中走了出来。
美女还在院子中站着,看来两个人还有点体己话要说。还没有等到王一茗上前的时候。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的运河边传来。
马匹的速度很快,刚听到马蹄声,就看见二十四匹乌黑的军马上十二名浑身漆黑的军士出现在了驿站前长街的拐角处。
来人骑术很好,即使是急转弯,十二个人控制着二十四匹马骏马一点都不减速。身后的小旗子泼喇喇的挥动着。
看到了驿站的标志,其中一个人越过众人直接向着驿站冲过来。
在军中日子只有一天,王一茗搞不清楚来的人是谁,但是他看的出来,来的人虽然看着勇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比自己的职位要高。
“止!”这时候才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不能让院子中的那一位感受到一点点的特权,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唏律律……
领头这位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阻止自己的前进,一瞬间,勒住了马匹。
就在院子中的那名小娘子走到了驿站门口的一瞬间,战马扬起了前蹄停在了不到王一茗面前一尺的距离。
唏律律……
剩下的马匹瞬间全部停了下来。
“你是个死人啊!”
骑马的士卒没有开口,王一茗被惊吓的忘记了开口。门口的小娘子呆住了不能开口,只听见了王一茗胆子不小的小妾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
“王一茗,你是不是就是一个死人?!”
“没看到晏夫人要出门了,你手中的刀和后面的兵都是用来看的么。”
王一茗的小妾把手中的伞塞到了身边的丫鬟手中。直接窜到了黑衣军马的面前。
“漕运总兵夫人在此,你们暂退。”
王一茗一看自己的小妾都表演的如此卖力,自己背后最大势力的招牌都亮出来了,自然也是不落人后。
“归化城王命旗官,八百里加急军报!”
骑在马上的军士看都不看马前的人,直接向着驿站高声叫道。
他们清楚,在现在的大明道路上,就是首辅看见了这样的队伍也要落轿让路。根本就不可能有让自己停下来的官职。
对面看起来应该也是大明的军队,但是也许领兵的人就只是一个大棒槌而已。
听到了他的呼喝声,三十里铺驿丞慌不择路的从驿站中冲了出来。这种加急军报常见,但是前面加着王命旗官的却不多见。这种是需要半个时辰就完成补给,谁耽误谁掉脑袋的活。
驿丞直接推开了还堵着门的丫鬟,直接验证了对方的令牌,这才慌不迭地说道: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架水槽食槽,给军爷们加水送粮。”
一声令下,整个驿站都动了起来。水槽是给马匹的,不会有热饭,但是有热水,喝着水就着军粮,这就是八百里加急的待遇。主要是给马吃好,马吃好了人就得走。
“老李,我的马车呢,丢死人了。”门口的总兵小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从马匹上翻身下来,浑身臭烘烘的大头兵,掩着鼻子说道。
马车来了,却被堵在归化城传令兵马匹的后面。
“王一茗!”小妾急眼了,别说有面子了,丢人都不够的。想起来自己昨天接船时候说得话就好像打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第一九一章 捷报入城
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正文卷第一九一章捷报入城第一九一章捷报入城
王一茗又不是傻子。
他知道总兵小妾出来的时候,驿丞都没有出现。但是这些大头兵一亮出令牌,驿丞二话不说就全力应承,他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踢这块铁板。
没必要啊!能在京城附近混日子的,暴躁嚣张的无非就是坟头草比较高而已。
他使个眼色给赵十三,“去把马车安顿好。”
然后这才走上前。
“运河边的鱼庄,据说是杭州过来的老板开的。夫人,您看这大雪纷飞,莫不如就由我们夫妻做东,请您赏脸吃个午饭。你看?”
他说的恳切,自己的小妾也从王一茗的脸色中看到了不同于往日的严肃,也知道现在不是互相拆台的时候。尽管她平日里也爱无脑撒泼,现在也只好顺着自己丈夫的话说道:
“是啊,是啊。那家鱼庄就在大河旁边,虽然说有点简陋,但是风光也是极美的。莫不如我们从这里走过去,穿过这条小巷子就到了。”
说罢,还冲着王一茗眨眨眼睛,示意自己一下子就连马车的事情也给回避了。
这时候,如果有点大家族的人在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姑娘也就是总兵的玩物而已。不仅没有经验丰富的管家,也没有能处理外面事务的嬷嬷,这时候姑娘还能怎么着?只好点点头。
吁
王一茗长出了一口气。
“你个臭哈哈就不能蹲到墙边去!”
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再有眼色,但是也架不住自己的蠢下属。
赵十三怎么回去牵马车,按照平日的规矩,他还是毕恭毕敬的跟在王一茗的身后。王一茗布置给他,他随手就把活安顿给了前排的四个小混混。
这四个小混混刚刚穿上了大明的军服。原本以为就能过上吃香喝辣的上等人的生活,没想到,第一天就在大雪之中站了一个时辰。
眼看着大家都要撤了,自己却还要去牵马车。
更是讨厌的是,那个穿着破破烂烂一身黑色军装的人居然不让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端在地上,举着大碗给热水里面泡饼子?
“你个臭哈哈就不能蹲到墙边去!”
蹲在地上的那个士卒,就是回头看了一眼。充满着杀气的眼神让小混混愣了一下,表面上却还是混不吝的站在马车边上,不爽地继续说道: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队伍,下次到京城了把脸洗干净一点。”
蹲在地上的归化城的士卒并没有发怒,三四个人都向着路边动了动,大概让出来了三米的空间。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什么事情都不如大帅报捷的事情。方大人说的对,这可是关系到所有弟兄们荣誉和军功的大事。自己何必要和这么一个棒槌计较。
混混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些黑衣士卒的眼中,已经被用步枪、手雷、刺刀和长矛杀死了几十遍。带队的队正边胜良正在和驿丞说话,却听见了后面的吵吵声。
“说是漕运那个卫所的,好像要护送什么总兵夫人进京。”驿丞已经快五十了,虽然边胜良没有问,但是老头还是第一时间将自己清晰地摘了出去。一句话就把前因后果,对方是谁交代的很清楚。“漕运兵么,神憎鬼厌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边胜良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只是将一柄凋着飞鹰图桉、镶嵌几块有颜色石头的蒙古人黄铜匕首递了过去。
“草原边军,也没啥好东西。恰好此次大胜,在军阵中得的,就是蒙古王爷的东西,不值什么钱,您留着把玩。”
“哎幼幼,这可是怎么说的呢。别人送的你别说我什么也敢要,你们这用命拼出来的,老头怎么敢。”
边胜良不由分说的塞给了他。
“这就是我们从胡人手上抢来的战利品。我们的大帅说了,要是没这驿站,边军哪能吃口热的。这报捷文书中我们大帅专门还写了一章关于驿站的呢。不瞒您说,我这里还有一事想问。”
“哎呀,”老头笑的不见眉眼。
“胜了就好,胜了就好。你说,但凡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这样子是不是直接进城门?还是?”边胜良生性比较谨慎,虽然方余令给自己说了大致流程,但是他还是抽空子问道。
他知道,这种行为通常都会分为潜在规则和明面规则,明面的规则大家都知道,但是潜在规则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自然。你们要记住,你们现在就是天子亲军。我给你说呀,到了午门传令之后,切记切记,没有天子令,不得下马,不得卸甲。千万不要被兵部和城卫给唬住了,在圣人前面失了……”
话没有说完,却听见了马车那边突发异变。
原本归化城士卒们已经让出了通道,可是谁能想到,这一让却让出了事情。
赶着车的混混踩着雪地赶着马车,脚下一滑,心中却生出了一个主意。
他看着前面背对着自己蹲在那里还在吃饭的士卒。自己松开了缰绳,手放到了马脖子上。然后一挥手,军服袖子上的甲片直接划破了马脖子。
“你干什么!”黑衣军即使休息,也有人警戒着。周边有没有其他人,负责警戒的两名士卒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直接冲了过来。
马匹吃痛之下,顿时发狂,一下子冲了起来,直接拖曳这马车就向着十几步外的黑衣军撞了过去。
“哎呀,马受惊啦,快躲开啊。”混混松开了缰绳,嬉皮笑脸的大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