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朗朗一声,一直跟随着田庆元的护卫高拱文率先抽出了长刀。
“世子,福王府多事之秋,莫要理会外人的挑拨。”
安训带着十几位甲士刚要动,却被世子朱由崧给挥手制止住了。
“多事之秋?”朱由崧直接走到了高拱文的面前。
啪嗒一声,将东厂的腰牌扔到了高拱文和田庆元的面前,讥笑着问道:
“不到一个月,王彦余的银楼被烧,福王府七十万两的借据全部烧毁,十万两银票毁于一场大火,最奇怪的是,五千两银子还是两库房的珍宝,居然被烧的一毛不剩。奇怪不?”
“不到一个月,为福王府每年上贡三十五万两的商户,死的一个人都不剩。万贯家财一个铜板都没有剩下。福王府派出了田公公,田公公除了折磨一个洛阳同知,剩下一无所获。这又奇怪不?”
“昨日,本世子不在府内,结果厨子就烧伤了福王,上百侍卫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应该在父王身旁的田公公,你在哪里?”
田庆元目瞪口呆的看着朱由崧,在他的心目中,世子就是一个不通事务的二世祖而已,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要回答这些问题,也都需要费一番功夫。
“世子,这些老奴都和福王仔细分解过,确实有人在针对福王府,但目前还是不明。”
“哼哼……”
“既然不明,那就要隐忍,本世子请教田公公,为何在不明的情况下,将福王府推向了造反的路子?难道福王一百三十余口得罪了公公不成?”
“世子……”田庆元扑通一声的跪了下去。
要说前面的,自己确实是冤枉的。但是说道后面的几件事的处理上来说,自己确实有点飘了。但是任谁在洛阳这一亩三分地上,都不可能不嚣张。
“老奴都是和福王说过的呀!”
“你是说这些都是福王的意思?”朱由崧一句话就终结了田庆元所有的幻想。
在这些老太监的心中,控制福王或者世子难道不是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自己会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事情发生?何尝不是有弄坏了自己出面力挽狂澜的意思在里面。
“如何?还需要听这个老奴才的挑拨?把刀子对着本世子?”
朱由崧看着高拱文。已经赶回来的成荫椿和霍明飞站到了安训的旁边。
高拱文看了一眼已经跪在地上的田庆元,咬了咬牙,哐堂一声将长刀扔到了地下。然后跪在了朱由崧的面前。
“不知者不为罪,高师傅毕竟还是本世子的刀剑师傅么,起来起来。高师傅说的对,今日还真是福王府生死存亡之际,不知道高师傅愿不愿意帮助本世子。”
别的不说,李四三惨死在大门口,剩下的三位明显已经站在了世子那一边。而给自己做出过承诺的田公公目前就跪在那里,高拱文知道自己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眼下也只能服软。
“世子宽宏大量,小人还有什么说的。”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都别垂头丧气的。”朱由崧隐蔽地看了一眼边士陵,豪气万千地说道:
“太祖爷起事的时候身边也不过四个好汉,就算是没有路,本世子也有能力带你们走出去!”
“哈哈哈……”
殿外响起了犹如是回声的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老封只听过皇家无情,但是却第一次看到如此无情,还真是让我老封大开眼界啊。”
哗啦啦,更多精干的士卒护着一位老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将安训四个人还有府中的甲士挤到了角落。
“怎么着,见了岳父也不问候一声?”
这位封将军直接就走到了福王的面前。
“怎么样?”
“老朱,你一叫我我就来了,总比你那些总想着你这个位置的人强吧。”
“啥也不说,赶紧把你的膏药给我。可真是疼死我了!”原本还在昏迷的福王却是直接坐了起来。
“来来来,我老封自然是给你带来了。”
“你们老朱家,还真是没有一个让人能省心的。”
“喏。”他身边的人赶紧将一块黑乎乎的膏药递给了站在福王旁边的御医曾文节。曾文节连忙接过来,点上火,放在烟管中让福王深深的吸了几口。
“你这才是人间至宝啊。”
“哼哼,别人说种地不挣钱,可是谁又知道,你我种的这个才是金子啊。”
要是朱由检在现场,也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可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宝贝,而且为什么福王似乎连疼痛都忘却了。
“哈哈。嘶……”
福王一笑,像是又扯动了伤口。
“你莫急,我带了上千人进了府了。咱么今日开始就在这府中坐着,我倒是要看看谁能动得了你。”这一瞬间,封东延似乎得意无比。他顺势坐在了福王的下首。
福王倒是想要把他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倒是被封东延给拒绝了。
“王爷,这上下尊卑的道理。老封还是懂得的。怎么说,也要先把你府中的这些跟着世子走的王八玩意们给清理了,你说是不是。”
“我说田公公,你这也不行啊。护卫一共四个统领,你倒是看看。”
安训、成荫椿,霍明飞三个人带着十几名甲士,将世子护在了身后,虎视眈眈又有点不甘心的看着福王和封东延。
“世子,你把我女儿睡了。这笔账我这便宜丈人是不是今天也要一起和你算一下?”
说起来这个封东延就不是滋味。
自己儿子混账、直接把自己已经嫁人的姐姐就输给了王爷世子。这世子也是公然上门,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女儿给绑走了。
就着,布政使衙门的人还打趣自己从此牵扯上了福王的关系。
我呸!我和他爹的事情说出来吓死你们。
可是,那个时候总不能公然和福王为了这个翻脸,也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吞。他连找都没有找福王。
“封将军,要是我讲婵儿送出来,今日能不能……”
眼看着世子就怂了。
“哼!”封东延却是一哼。
第二七零章 笑到最后
第二七零章笑到最后
大殿之中,场面发生了本质的改变。王府的这些护卫,在军伍的面前,直接被挤压到了大殿的角落之中。守备军虽然是大明的地方部队,但是就是他们配备的强弩和厚盾,也不是王府的护卫能够对抗的。
“护住我!护住我!”
这时候的朱由崧已经有点疯狂了,眼看就是手拿把掐的局面,可是这个守备军总兵老封的出现又是什么一个情况?
“父王!”朱由崧无助的喊道。
这时候的福王吸食完之后,居然已经可以翻身坐起来了。他看也不看朱由崧,而是招呼还跪在地上,看着这个场面也搞不清楚的状况的田庆元。
“老奴才,起来吧。”
“老封你看,这个老奴才啊,虽然脑子不够用但是忠心还行。要不然啊,也不能被那个小子一个什么破牌子就给唬住了。你别说,那时候魏公公如日中天的时候,你是没有送过礼?还是福王府没有送过礼?”
守备军总兵封东延今天倒真是不客气:
“朱王爷,你是知道的,我老封能把军伍扩充到五千人,足足给魏公公送了两万两银子啊。”
福王身体的疼痛一减轻,似乎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行了,你个老奴才,去东院把老封的闺女给送回来。外面都说老封爱儿子,其实老封最离不开的就是自己家的闺女啊。要不是昨日晚上的意外,咱们这个局还需要一些时日呢。要是那个小子没有异心,你别说,让你家闺女做个世子妃,也是好事一件啊。”
老封撇了撇嘴。
“我都给你说了,就你这身子,着急定什么世子啊。你越定的早,人家的心里就长毛了。”
“父王,我没有!我还给你带回来治伤的良药。你看啊!”
朱由崧彻底瘫软在了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将两个装满了绿色药粉的琉璃瓶子捧在手上。
福王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旁边的御医曾文节冲了过来,一把就从朱由崧的手中抢了过来。放在手上端详了片刻,又小心的倒在手心中闻了闻。
“不知世子这药是从……”
“是四海的老板孝敬的,说是只要有伤就又用。”
“恭喜福王啊!”御医曾文节转身将这两个琉璃瓶子举到了福王的面前。
“这确是太医院的新药,尤其是对外伤发红伤口,有着两瓶药粉,属下保证福王这点外伤无忧。”
福王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放在那里,烧几个人试试药。本王信不过他。”
没有多久,就看见一群士卒护卫着一个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他的大哥封登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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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封东延直接冲了上去,看着哭哭戚戚的女儿还有一脸躲避的儿子。
“爹……”一声哭喊,这么几天来受的委屈都在这一声爹里面。
说着话,封婵儿就从自己爹的腰间抢过了一把华丽的匕首,作势要刺向朱由崧。
“好侄女手下留情。”福王出声喊道,世子再怎么有野心,被一个外人给杀了算怎么回事啊。
“婵儿一会爹给你杀几个人出出气,这世子……”封东延也知道他和福王还是要合作的,现在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他需要的是福王皇家的名号,福王也需要的是他手中的这五千精兵。
“爹!”
封婵儿一跺脚,小女儿一般地冲向了封东延。
封东延张开了双手,这个闺女这么大了,还是爱在自己的怀里面撒娇。
噗嗤……
封婵儿咯咯咯笑着。
一匕首就捅进了封东延的小腹。
封东延不置可否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闺女。
噗嗤……噗嗤……
封婵儿抽出来匕首,又扎了进去,再抽出来,再扎进去。
然后撒开手,直接投奔到了朱由崧的怀里面。
封东延的几个属下就站回到了封登仕的身后。
朱由崧使了一个眼色,安训直接冲了上去,一脚就把封东延踢到了福王的床榻前面。
“你……你……”
封东延两只手根本就捂不住,最后一刀应该是捅到了他的肺里面,他开始大口的咳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由崧搂着封婵儿,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
“想知道为什么?”他大声的问道。
封东延努力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么?”封婵儿笑着把一个黄金的钥匙举到他的面前。
“那你藏起在北邙上的寨子和亲卫,为什么给了一个外人?”
“咯……咯……”封东延想说什么,结果是满嘴的血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