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第4节

说罢,不等到其他人在回话,朱由检直接说道:

“朕安顿懿安皇后,这几日就把这些内侍和宫女放出,宫内每人安顿银钱十两。有家人的回家,无家人从今日起到皇家庄子劳作。共计十五万两的银子。朕和皇后的内库出了。”

“吾皇圣明。”众位臣工又是如此。

朱由检不由的有一点悲哀,听着整齐划一的声音,看着或苍老或青年的身影,这就是大明的精英啊,散发着一股世故、成熟的腐朽的气息。他知道,尽管自己完全是因为安全的原因清理宫中的内侍,但是即使一个皇帝做成了这样,他们也根本就不会打心中有感激之情。

众人依然是闷声不语,朱由检也不管他们,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进行。

“今早,内官魏忠贤、李永贞、裴芳等一十二人上奏乞休。能与朕共有此意,朕深感欣慰。所以,朕准了!但魏公公乃是两朝的老人,先皇肱股,朕也多有依赖,不准。”

魏忠贤赶忙出来下拜:“老臣多谢皇上。”但是从脸上已经看不出得意之情。

朱由检继续说道:

“说来也巧,”说着还看了一眼魏忠贤。“今早上懿安皇后也接到了奉圣夫人的呈子,请出外宅。就来请朕的意思。这也是朕的疏忽,奉圣夫人服侍先皇有功,如今先皇不在,也确实不合祖制。准了。其子侯国兴先去了锦衣卫的差事,好生服侍夫人。”

远在队尾的侯兴国隐约听了个大概,心中不由得大慌。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出列拜倒谢恩。

朱由检这时候却看也不看,只是扭过来头,问魏忠贤道:

“公公可觉得朕处理的如何?可还公道?”

听到这话的魏忠贤双腿战栗,汗如雨下。皇上这是杀鸡给我看呢,罢了罢了,既不能攻,先服软再说。这时候也只能匍匐在地上:“皇上圣明啊。臣请辞东厂之职。”

一听到这里,朱由检还没有反应,倒是王体乾急了。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啊。你辞了东厂的职务,把我这个还在你秉笔太监之上的掌印太监不是放在火上烤呢么?只好也连忙出列,:“老臣也请辞内宫掌印之职。”

哦?还有这个效果。朱由检顿时有点无趣,这个步骤有点大了,敲打是敲打,剩余价值今天还不能一次就兑现。

朱由检站起身:“两位公公都平身,朕清理内宫主要目的还是要节俭支出,朕还是那个意思,咱们都还先这么着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剩下了两个跪在地上的公公和面面相觑的群臣。

第七章 访袁崇焕

站在崇文门城东角泡子海的朱由检稍微有点无语。

原本是计划带上王承恩来完成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微服出访呢。这倒好,除了自己身上的黄袍换成了轻便的熟罗袍之外,简直和皇帝的出行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大伴,”

朱由检实在是看不下去装扮成客商的侍卫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明晃晃的把绣春刀就这么跨在自己的腰间,更何况还是一大群人就这么嚣张跋扈的往过走,就差把我后面是皇上这个事刻在脸上了。

“朕给你出了主意。咱们两个就在这里看看风景,你先让侍卫们把这里巡查上一遍,要是没什么大碍,你我再进去如何?”

“皇上。”傀儡珠的后遗症比较明显,王承恩一副忠心谏言的表情把朱由检给看恶心了。你是增加了忠诚度啊,又不是降低了你的智商。

“就这么定了,朕是信王的时候,京城里面还不是到处都能去得,现在当了皇上了怎么还那里都去不了了?”

朱由检不再习惯性的和他们商量,只是叫过来侍卫的头子,就是他千辛万苦才从锦衣卫里面扒拉出来的李若链。这位仁兄现在还只是锦衣卫的一名百户,朱由检大手一挥,在傀儡珠的加持下,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千户堂官,负责朱由检的安全。

“挑选四个身手好的,加上你跟在朕的身边,其他的散开来等招呼。”

“皇上不可。”李若链也来这一出,说罢了还要摆出一副向昏君谏言,即使死了也死的很光荣的神情。

“昨天从宫里撵走的太监还有一小部分就在这京师之中,不可不防啊。”

“没有什么可不可的,就这么安排。这是祖先给朕留下的地方,朕就不相信了。”

说完话,朱由检挑头就往泡子海里面走。

明朝的京师着重山泉,大一点的水面就敢叫海。

泡子海就是崇文门东南角常年以来积累的一个水洼。东西修了堤岸,又加盖了许多廊亭,加上清澈水中游动的鱼和湖边朦朦胧胧的芦苇丛,让这里却也成了崇祯年间的京师中的一处重要的景点所在。

历朝历代,只要是景点,就一定是富人需要抢占的地方,泡子海也不例外,沿着海边就是一圈王公贵族的居所。

只是由于它靠着崇文门,让这里和别的区域有所不同,京师里面好几处大的客栈都集中在这里。这里也就成了上京跑官、要钱地方官员落脚集中的地方。

其中最大的一家就落户在伸进泡子海的一长条半岛之上。不同于其他的客栈,这家是有十几所大小不同的院子组成,客人只能选一所院子长包。

一边走一边听王承恩介绍,这一所院子最普通的也有房屋十余间,其中家具、女仆、管家、厨师一应俱全,一月最少的也需要纹银三百两。

天底下没有新鲜事啊。弄点发明到了明朝说不定还有的看,但是论起来商业的模式,这也和后世差不了多少了。

穿过一条满是招牌和摊贩的长街,几个人就来到了袁崇焕借居的院落之前。

“老爷、老爷。”昨天晚上喝酒喝到天亮才躺下的袁崇焕迷迷糊糊的听见了自己管家大呼小叫的声音。老管家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掀开被子就要把袁崇焕拽起来。

“圣上,圣上过来了!圣上现在就在中堂呢。”

袁崇焕朝着自己的脑袋狠命的给了一拳,这才有点清醒。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皇上会到这里见他。心慌意乱之下,七八个下人递过来的衣服却也是怎么也穿不进去。

好不容易这才理顺了头发,收拾停当,袁崇焕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中堂,却也是不敢再看,只能进门跪下,口中念着例行的参拜词:“臣袁崇焕见过吾皇。”

“起来吧。”声音却是从门外传来。袁崇焕这才站起身来仔细打量,却看见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天子一身便装,站在中堂外面的滴水檐下。

“臣该死。昨晚饮酒过量,让皇上见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脸微笑的朱由检,袁崇焕有点心慌。

“是朕的原因,怎能责怪元素。”朱由检随意的挥挥手,上下打量着袁崇焕。袁崇焕个子明显比同朝诸人高了一头,可能是长期骑马的缘故,双腿有点罗圈。

“朕今日想去王恭厂旧址看看,前几日不是嘱托元素代朕看看王恭厂重建的事宜么。”朱由检平静的看着袁崇焕。

糟糕,袁崇焕才是一肚子的苦涩。来京这几日,只顾得上按照韩座师的信笺上面所说,与几位现就职兵部、工部侍郎们见面,王恭厂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去过。昨天晚上和工部侍郎饮酒的时候自己还曾经说起来这事,谁知工部侍郎刘大可私下里却对现今圣上种种作为不屑一顾。

“你就安生的坐着,王恭厂有何看的?到平台对讲的时候,你就说王恭厂已经平稳即可。当今垂髫子又能知道什么?”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其实袁崇焕的心里面也觉得皇上的这道旨意不伦不类。

“嗨,元素这一年久不在京师,怕是对京里面的事情有点生疏了。”工部侍郎刘大可也是喝酒有点上头。

“韩座师运筹千里,皇上忙魏阉狗的事情呢,哪能顾的上工部的事情。我给你说,现在群臣都是要推着皇帝往杀阉狗的路上走,阉狗一死,韩座师必是当朝首辅,到时候发财就看辽东的了。”刘大可说的斩钉截铁。

“更何况,兄弟这也是为了你好啊,王恭厂当年为什么会炸?真的是天降灾星?可拉倒吧,火药卖给北边的太多了,山西人可不好惹啊。”

袁崇焕看着一屋子喝的红光满面的同僚,心中不知道怎么着,好像对自己的前路有点看不清楚了。山西边商之富,渠道之广尽人皆知,自己就是个边军的棋子么?

谁知道圣上今天一来,头一件事就是亲自要和自己去看王恭厂。

“莫是元素酒还未醒?”朱由检已经知道袁崇焕这几日在京中作为。东厂虽然不在自己手中,但是通过曹化淳安顿对袁崇焕的了解还是他能够轻松办到的。

“回皇上,臣尚未前去。”关键时刻,袁崇焕选择了实话实说。他清楚皇上能说这个事情,就代表皇上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动向,这时候再撒谎那可就真成了重罪了。

“那刚好。”谁知道对面的皇帝一点发脾气的意思都没有。“今天朕就陪你走一趟。”

第八章 王恭厂内

王恭厂从直线距离上与皇宫很近,朱由检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朝廷会把这么一个火药库就设置在京师近乎中心的位置。

距离天启六年的大爆炸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现场仍然是满目疮痍。

在倒塌的残垣断壁之间,顽强存活下来的人搭建出一间间的窝棚,窝棚的中心位置是一个既牛马饮用、洗衣挑水又当做下水的雨水汇集而成涝池。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朝廷制造厂的匠户。接近午时,涝池四周围了一圈捶洗衣物的妇人和赤条条的孩子。

在夏日的阳光下,赤条条的孩子晒的黝黑,明亮的与身材不符的鼓鼓的肚皮上混合着不知道口水、饭菜、泥土遗留下来的痕迹,挥舞着麻杆一般的四肢从岸上跳进涝池中游水。妇人们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群衣着光鲜的人群,仅仅是压低了咒骂老天的声音,也没有其他什么反应。

再往里面走就是朝廷的火药作坊,朱由检知趣的不再往前,在头一道打铁修理工具的铺子门前,随意找了一个砖垛坐下。

和后世一样,陆陆续续听到了皇上到来消息的各级官员也都赶了过来。

有聪明的换了便服的,也有的就是穿着绿红各色官袍的。还有的坐着轿子,要不是李若链出面,估计那几个抬轿子的能把官轿抬到朱由检的面前。就这,从轿子上下来的户部侍郎腿都有点软了。不多时,这一片窝棚中间只剩下了衣着鲜亮的官员,刚才还在玩水的小子们一个像小兽一般的被识趣的家里大人给捉回了家。

朱由检没有招呼其他人的兴趣。

“元素。”

“臣在。”

“朕的朝廷每年给辽东支应银子将近三百万两。其中根据工部的记录,光是采购火药和炮铳一项就占了三成。朕不会做生意,听说你家里有几个族里兄弟倒是做绸缎的。”朱由检说道。

“臣惶恐。”袁崇焕一下子汗就下来了,他们家里面做的是军伍之中的绸缎生意,不求质量多好,就是衬在盔甲里面防箭的,这几年具体的情况他不知道,但族里面总是少不了自己的花销和孝敬,这次上京,管家就从山西票号里面取了万余两。

“别惶恐,惶恐了咱们君臣就没话说了。朕就想问问你这将军,朕要是把这一年百万两的银子生意给你做,如何?”

“臣不敢。臣就是一个杀人的将军,做不来这档子事情。”

“好啊,记着本分就好。”

“那刘大可,朕也就问问你了,这一年百万两的生意,朕交给你如何?”

工部刘大可这时候还在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谁想到皇上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字。这位东林中赫赫有名的文财神倒也有几分急智。

“臣不敢,此乃军国大事,非吾皇口中的商贾之流。”

朱由检这才感受到了斯文败类的无耻。你和他说道理,他就和你说大义。你和他讲大义,他就要和你讲生意了。

“军国大事,好。那你告诉朕,天启皇帝拨银子五十万两重修王恭厂,这就是你给朕的交待?”

就在这时候,几名壮汉簇拥着一辆马车从王恭厂作坊中走了出来,沉甸甸的车身压得车轮吱吱作响。一瞬间,朱由检看到刘大可和身边几个管事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伸手挡住了准备拦下马车的李若链。

“这点事情还用得了朕的人动手,袁崇焕。”朱由检顺手拔出了身边锦衣卫小校的绣春刀,给袁崇焕扔了过去。“给朕把这几个人留下。”

接过腰刀的袁崇焕恍惚变了一个人一般,身上唯唯诺诺的气息瞬间散去。只见他左手扯掉身上的锦袍,哈哈一笑就欺了上去。

他手里的长刀并没有像朱由检想象中的舞成一道闪电,而是就这么温柔而坚定的劈了下去,坐在车辕上驾车的伙计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声,就这么被劈到在车下。袁崇焕顺势一揽马匹的缰绳,蹬蹬蹬的跟着前进了几步,就让这不少于五百多斤的马车停了下来。

跟在车子后的四个明显是刀客的人并没有因为受到突然的袭击就显得慌乱,趁着袁崇焕刚刚落停,老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两人靠着马车警戒,两人攀上马车,兜头挥刀向下。

袁崇焕侧身一扭把从先落地的让过,直接挥刀砍向了还在半空中的一人,长刀和长刀在半空中碰撞出了一溜的火星。袁崇焕左手也没闲着,一拳就轰向了那人面门。

电石火光之间,对方选择硬接一拳,缠上袁崇焕的想法,谁知道就在拳头将将抵面门的时候,一把匕首就这么从袁崇焕的袖口中滑出,直插进这名刀客的眉目之间。

一招得手,袁崇焕也不恋战,撒手放开匕首,看也没看就这么一脚撩出,把另一名准备从背后偷袭的刀客踹倒了涝池里面。这人应该不习水性,在涝池中挣扎了几下,就见着咕噜噜的沉了底。

守在车旁边的两名刀客见势不好,分左右转身就往作坊里面冲去。

向左边奔跑的刀客,迎面却碰见了两名赤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一人在前舞刀,一名看起来腿脚不利索紧贴在他的身后,手中端着短矛,两人配合的异常娴熟。刀客刚刚架住前面的短刀,却不防短矛从迎面刺出,噗的一声直插进胸口。

“最后一个要活的。”朱由检被几名锦衣卫牢牢的护在身后,只能对着袁崇焕扯着嗓子大喊。更为可笑的是,后来到场的十几名官员,这时候却瑟瑟发抖的躲在皇上的侧后方,也不知道是护卫着皇上,还是皇上护卫着他们。

另一名刀客的身法就灵活了许多,几个跳跃之下,眼看着就要绕过前排的窝棚进入废墟之中,谁知道刚要经过一个窝棚时候,窝棚的门突然没有预警向外打开,嘭的一声,粗大的木头拦腰就将他打翻在地,被赶上的袁崇焕一脚踩在地上。这时候,守着皇上的几个锦衣卫这才蜂拥而上,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被袁崇焕单手提留着,扔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躺在朱由检面前的刀客被打散了裹头巾,露出了猪尾巴一般的辫子。

“去好言把刚才那三位请过来。”朱由检对着王承恩说,“刀枪就让人随身带着。”

不多时,刚才两位精壮汉子和门背后的一个半大小子就被带了过来。

没等到朱由检说话,两名精壮汉子远远的扔了刀枪,按住半大小子,两人半跪行军中礼:

“遵化卫夜不收百户董朝莆、刘忠利参见上官。”

距离的近了,朱由检这才看清楚这两位,一位没了左脚,斜斜杵在地上,一位脸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刀疤,从左眼直劈到下巴,赤裸的上身也遍布伤痕。

朱由检忙上前紧走了几步,实打实的用手扶了起来。

“都是军中的好汉子,今天你们可是帮了朕的大忙了。袁将军,这两位好汉入朕的护卫可行?”

旁边的袁崇焕也是刚刚才调匀了气息,旁人不知,他清楚自己这几年陷于酒水官场之中,身上的刀马功夫荒废了不少。

“夜不收的好汉自是无所不可。”刚才的血腥似乎唤醒了袁崇焕心中某些单纯的东西,尤其是看着这两位之后,他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军旅的生活。

“皇上不可。”就在朱由检正准备从这两位开始自己的亲军之旅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啊。”朱由检和袁崇焕讨厌的看了过去。

第九章 王恭厂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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