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叫欺负人?你怎么就知道蒙山兄弟得手了?又没有小厮回来跟你说,我也没有看见这京师的锦衣卫四处动手啊。”
“原来是这啊。”郑象祖故意一脸泄气的表情。
那名女子登时脸就有点红了,“郑先生您又是想到哪里了啊?真是的。”
“不想说就算了。我下去到账房去看看。”女子表现的有点恼怒,放下了茶壶说道。
“好好好,怎么和你的兄长一样的臭脾气。”郑象祖故意招招手,自己也向前倾身过来,小声的说道:
“这弦子胡同是御医院去皇宫和出城的必经之路。你猜我刚才为什么一直站在窗口?你再猜猜我站在窗口看到了什么?”
郑象祖故意卖个关子。和女子靠的近,他一抬眼睛就看到对面叫做范冬晨女子也凑过来的面颊。迎着正午的日光,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辨,他竟然是看的有点呆滞了。
“肖大哥。”对面的范冬晨突然站了起来,笑语盈盈地看着走过来的人,这也让正沉浸在欣赏美女中的郑象祖晃过神来。
“肖大哥,郑先生说他知道蒙山他们已经得手了。”
“哦!”刚刚落座的肖登库一个激灵又站了起来,顺手打翻了茶碗。
“郑先生此言当真?不对啊,郑先生不是也和我一样就坐在这酒楼之中么?莫不是郑先生还有通天彻地之能?”
撩拨美女是撩拨美女,但是肖登库问起来,郑象祖不敢隐瞒。
“我认识御医院的首席院判,也是大明朝那位的御医吴有性。”
“说的谁不认识一样,上次娘过来了,哥哥还花了一两黄金请吴大夫过来给娘瞧病来着。”范冬晨就是看不惯郑象祖这种光是贪婪自己的美貌,但是其中打心中就看不起女人的德行。
“范小妹莫要多说,听听郑先生讲。”肖登库打断了她。
“若是郑先生判断的有道理,我们应对之策完全不一样。郑先生你继续,小妹被我和他的兄长惯坏了,你莫要在意。”说罢对着郑象祖拱拱手。
“就在刚才,吴有性披头散发的骑着一匹没有鞍鞯的灰马,从这里冲出去城门,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你们说说。”郑象祖敲了敲桌子,然后故作神秘的问道:
“这大明王朝,谁会让御医院最好的太医这么在京师中纵马狂奔?”
“明白了,小妹你坐在这里和郑先生喝茶,我出去找范大哥一趟。”
说罢,茶没有喝一口,就急匆匆的下楼了。
而就在距离弓弦胡同西边三里的捻子胡同的一间民房中,尚对于城外发生了什么几乎还一无所知的魏忠贤,却还在紧锣密鼓的在布置自己的当街杀人事件。
“确认是福王府上的护卫教头?”魏忠贤稳稳地坐在当中的一把交椅之上,旁边交椅上坐的是东厂掌印太监张彝宪。
下面的东厂李千户在大明朝两大太监的注视下,汗流浃背地说道:
“这是麾下亲自带人从洛阳城内请来的。”李千户踢了踢五花大绑,嘴里面还塞了一个麻核的福王护卫教头。
“麾下了解了,这厮原本就是洛阳人,曾经也是万历年间宣府游击,和蒙人作战伤了腿,就在自己本家族长的担保下,进了福王府做了护卫。后来又一次把福王从惊马上给救了下来,福王一时高兴就把他提为府内负责教授护卫的刀枪教头之一。但是这货喜欢赌钱,光是今年,他在洛阳通顺赌场就输了不下三百两。为了填补窟窿,几次三番的偷福王五十二小妾的银子。被人发现后,让福王给打了三十军杖逐出了府外。”
听到了这里,魏忠贤这才点点头。
“一会韩韩首辅就会走这条路从内阁回家。韩首辅座的是轿子,你们抽冷子向韩大人的轿子和轿夫先射上一轮箭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你负责亲自带着护卫教头冲出去。出去之前,先给教头吃咱们东厂的好东西。然后不管成不成功,你们都抓紧时间撤回去。明白了吗?”
李千户点点头。他很清楚,东厂就是给皇帝擦屁股的。眼看着自己家的大佬都闭眼不说话,只好点头称喏。
“魏公公,人已经出发了。”
魏忠贤点点头,示意李千户可以离开准备了。
自己则是和太监张彝宪站在了临街的屋顶。
站得高也就看得远,不一会内阁首辅韩就在十几名护卫的保护下,乘坐着八抬大轿,从东西贯通的大街,走进了捻子胡同,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嗖嗖嗖,示警的哨子还没有吹响,一支支的羽箭就从两侧的民宅中,向着韩的队伍飞了过来。
还好,难为魏公公找到了水平这么烂怂的弓箭手,弓箭都差了一些准头。就这,还是有其中一支羽箭好巧不巧的刚好射到了一名轿夫的大腿上。
“哎呦,”这名轿夫一个趔趄,就跪了下去。韩的轿子顿时也失去了平衡,正在轿子中小憩的韩直接从轿子中滚了出来。
这倒是给已经冲到了轿子边,举着圆盾,准备护住韩的四名贴身护卫一个措手不及。还好,街巷中的箭雨并不密集,留下了时间让他们能够反身扑上去,用盾牌护住韩,把他撤回到了轿子后面。
“这护卫不行啊!这还没有动用火药呢。”魏忠贤看着手忙脚乱的护卫都有点着急了,这要是真的想要韩的命,还能等到现在?
“看来有必要把这个情况回报于陛下。”魏忠贤挥挥手,让屋顶上的弓箭手看准了再射一轮。
这时候的李千户瞅了一眼身边的番子。
一个番子捏住护卫教头的颌骨,让他张开了嘴。另外一位番子直接用一个铁钳子夹住了护卫教头的舌头,使劲往外一拽,便把舌头给拽了出来。李千户一挥手中的匕首,就把护卫教头的舌头给割了下来。同样的,护卫教头手下三名护卫也成了满嘴是血,痛的哑哑大叫的无舌。割下来舌头的同时,也把毒药塞进了四个人的嘴里面。
然后这才扭着双手解开捆在他们身上的绳子,把一把短刀塞进了他们的手里面,接着把他们推到了临街的门边,一个接着一个大脚就给踹了出去。
“啊!啊!”
这些人披散着头发,满脸是血,举着大刀,狂暴的怒吼着出现在了韩的面前。倒是把护卫们给吓了一跳。上面有人抽冷子射箭,下面还有这一群狂人。
“你们护着韩大人往轿子后面的墙角动!”
护卫领队还算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警报已经发出,只要坚持一会,很快就捕快、锦衣卫、城防都会蜂拥而来。
“剩下的和我挡住。”但是这时候他也顾不得上面的弓箭手了,先得解决面前的这些疯狂的刺客。
“火铳手好了没有!”
侥幸的是,虽然这些死士冲上来的路径非常的诡异,其中还有一个都准备兜一个圈子抄自己的后路,但是还好,火铳总算是在以后得时刻响了起来。
六只火铳一共发射了四轮,四个死士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在护卫凄厉的报警竹笛的声中,魏忠贤带着李千户,已经后面十几名番子第一位出现在了刺杀现场。
第一三五章 遇刺后续
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正文卷第一三五章遇刺后续第一三四章遇刺后续
“糟了!”
已经回到了皇家陆军官校朱由检暗暗叫道不好。
别人不知道,他知道魏忠贤针对福王的行动就在今天。
“出去看着,要是有东厂、锦衣卫、英国公的来人立即将人带过来见朕。”
脸上都是小伤口,一着急一流汗就火辣辣蛰的痛。
徐光启已经醒来,经过狂奔而至的吴有性诊脉,倒是无大碍。
“把你的红色药水给朕的这里再撒一点,药的味道还是不够重。明兰,再让人到后面煮上一锅。”
这时候朱由检安排明兰干活纯粹是为解决这个姑娘的尴尬。其实他身上的伤绝大部分都是来自这个姑娘的那一撞。
几个人刚刚喘了一口气,头上捂着大包的韩就被魏忠贤给送了过来,后面紧跟着的是满脸慌张的英国公张维贤。
韩还想给皇帝陛下哭冤来着,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裹着半身绷带,上面还是血迹斑斑的朱由检。
“陛下……?”原本还被搀扶的韩一下子就甩开了护卫的手。
“陛下……臣……”张维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今天确实不在官署,而是陪着秦王喝酒,尽管这也是自己陛下安排的,但是就这一点都有点说不过去。原本以为就是韩首辅遇刺了,没想到刺杀的对象居然还有皇帝。
“陛下……”陪着进来的张彝宪和魏忠贤也是一脸的震惊。
“王承恩,扶朕坐起来。”朱由检行动不便倒不是因为伤,而是吴大夫绑的太紧了。
“今天韩首辅就在这里和朕一起养伤吧。”朱由检先安抚韩,主要是心里有点发虚。说完了话瞪了一眼魏忠贤,让你演点戏,怎么这点小事都把一个首辅弄成了这个样子。
韩以为皇帝有点怪罪东厂,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是东厂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而且自己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头上磕碰了一个大包不假,但是包扎的本来就有点夸张。
“倒是不能怪罪东厂,今天老臣能活下来还要靠东厂几位来的及时。”
“哼哼,来的不及时,要是给朕折损了大臣,他们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朱由检一语双关。
“既然你们到了现场,那韩首辅遇刺的案子就给东厂好了。五天时间,朕要知道谁要是刺杀韩首辅的幕后凶手,要不就是凶手就是你们。”
“给首辅搬个椅子。东厂退下吧,朕遇刺的事情还不用你们。”
“陛下,臣建议从今日起京师宵禁,直到找到刺杀陛下的凶手为止。”英国公张维贤有点惴惴不安,韩都混到一把椅子,自己还的站着。
朱由检不以为意,他对英国公张维贤的不思进取也有点不满,没有接张维贤的话,把他晾在那里。
“王承恩,宣秦王过来,朕有事情说。秦王过来的时候,也宣孙承宗、徐光启大人过来。”
看着王承恩准备出去传旨,他又把王承恩叫住。
“韩大人伤重,必须要在官校修养一段时间,内阁暂时交给周延儒。给他说他不必过来请安了,找出刺客,安定京师就行。”
于是,这天晚上,当京师达官贵人中开始流传皇帝陛下、帝国首辅、军部次辅同时遇刺而且伤重的消息时候,有两个人一脸懵。
第一位就是今天中午才刚从南京赶回来的周延儒。
他刚把上门拜访的洪承畴迎进了书房,王承恩就带着口谕到了。洪承畴还没有来得及撤出去,跟在王承恩身后的内阁、顺天府、刑部、东厂、锦衣卫,甚至包括伤口还渗着血的李若链,一众人将他的书房给挤得满满登登。
暂代首辅之职,周延儒有点紧张但是还有点兴奋。
另一位就是刚刚因为下午和英国公喝了点酒就早早睡下了的秦王。
睡得有点迷迷糊糊的秦王被王妃叫醒,迷迷糊糊的穿戴齐整,出来就看见已经有点焦急的王承恩。
“陛下宣秦王觐见。”王承恩显示宣了朱由检的口谕。然后这才低声对秦王说:
“秦王可能否骑马,陛下那里催的急。”
对今天下午京师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秦王更是一脸懵。
自从他按照朱由检的要求,拖家带口回到了京师之后,屡次上书希望能面圣,谁知道一次有没有反应。可是当他已经心如死灰的时候,皇帝的召谕却又来了。
“走吧?”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秦王,王承恩骑在马上催促道。
“我能不能和几位儿子和爱妃说几句话?”
王承恩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皇帝要找秦王做什么,所以这点要求还是要满足的。
可是谁知道秦王看到了一脸惶恐的王妃和四个猥琐的儿子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拍马就和王承恩向着城外的官校奔驰。
随着消息的逐渐发酵,京师开始逐渐沸腾起来。
弓弦胡同竿子酒家。
“郑先生,郑先生。”
范冬晨端着烛台,敲着后院客房的房门。
半天时间,门才打开,郑象祖披着衣服,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郑先生,我大哥过来了。”范冬晨身后是一个像是农夫模样的高个子男人。
郑象祖侧过身子,示意两个人进来。范冬晨口中的大哥范夏游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酒味,脸上顿时有点不满。
“郑兄弟今日不该喝酒的。”桌子上扔了好几瓶汾酒的瓷瓶,剩下的就是啃了一半的羊肉。
郑象祖眯着眼睛坐着椅子昏昏欲睡的,似乎又觉得不舒服,干脆靠到墙上把脚放在了桌子上。
“郑大哥。”范冬晨撒娇一般地哼哼地叫到。往日她靠着这一招,郑象祖总是像一条狗一般地冲过来围着自己乱嗅。
范夏游有点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可是出乎范冬晨的意料,郑象祖却像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晃着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脚丫子。
“郑兄弟,咱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善后的事宜?现在外面疯传说是韩也被刺杀了。”郑夏游说话有一股子浓重的鼻音。看得出来,他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
“冬晨啊,刚刚睡下就被你吵醒了,要不,你在陪我喝上几杯就算是赔礼了?”郑象祖一改平日里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说道。
“谁让你们去刺杀韩的?”
郑夏游一把把郑冬晨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声音也开始变得愤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