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说,赔钱吧!”
长孙冲大急:
“奇少爷,这如何可能?我们从风雪院回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中,我和小爱连衣服都没有脱。”
“再说了,倘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何没有听见任何呼喊?”
李奇点点头。
他自然清楚,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长孙冲和房遗爱就算是稍色心,也绝对做不出这等事情来。
否则,家里的长辈能把他们的腿给打断。
可是这种案子,没办法疑罪从无啊!
又没有摄像头,对方又一口咬定。
倒的确有些棘手。
李奇看着掌柜,想了想,道:
“老丈,这样吧,本少爷给你个建议。你干脆报官吧,这种事,想必官府会有明断的。”
那掌柜冷哼一声:
“好!”
“既然你们不想赔钱,那老朽就报官。咱们走着瞧,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李奇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个时候,从另一间客房中走出一人,沉声道: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去报官。”
“老丈,你们这套坑蒙拐骗的东西,破绽太多了,报官只会是咎由自取,把自己送进监牢。”
李奇疑惑的转过身。
这人是谁?
如果李奇有印象,就会知道,这人就是晚饭时候,对李奇等人问青楼事宜表示鄙视的那个年轻人。
他在房中,听见两方争执,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出来说了句话。
那掌柜的明显不怕威胁:
“哼,你肯定也是和他们一伙的!一丘之貉,能有什么好鸟?”
嗯,有点文化啊!
居然还会扯成语了!
李奇没有反驳,准备静静的看戏。
只听那年轻人道:
“胡说八道,我又岂会和那等人是一伙的?只是看不惯你招摇撞骗,坑害无辜而已。”
掌柜的冷笑一声。
仿佛吃定了这二十贯一般。
难得碰上李奇这样一行看上去大手大脚的公子哥,能这么放过?
明显不能。
他冷哼道:
“这事是非黑白已然清楚,我姑娘莫非还能认错人?”
那年轻人缺似乎不同看法:
“不然。”
“敢问老丈,腻姑娘是何时像腻倾诉被人玷污的?”
掌柜的不察:
“就在一刻钟前。”
那年轻人点点头:“我见姑娘衣衫整齐,头发似乎也梳妆过,如果真是被玷污,想必在一刻钟之前,就整理过衣衫。”
“如此看来,玷污非礼之事,至少在两刻钟之前。”
掌柜的不以为然:
“那又怎么样,这伙人一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
那年轻人也不气恼,继续道:
“不错,他们一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也就是说,回来客栈后,这伙人就马不停蹄的非礼了姑娘,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姑娘原本就在他们的房间候着,准备陷害对方;第二个可能,姑娘是他们从风雪院带回来的女子。”
“否则,请问老丈,他们是如何遇上令嫒的呢?”
掌柜的一愣。
显然没有计算好这一点。
只听那个年轻人继续说下去:
“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破绽。其实,想要验证姑娘是否被玷污,有个最直接的办法,便是验身。”
“不知姑娘可敢让官府的女官验明正身?”
“显然,你们不敢。”
说着,那年轻人顿了顿,又道:
“这桩非礼坑钱案,最大的破绽,其实不在老丈你身上,而在这位姑娘身上。”
“从头至尾,我在房内听着,出来后又仔细看了这一切,这位姑娘浑然不似被玷污之人,沉着冷静、仿佛一幅事不关己正在看戏的路人。”
“若是真的被人玷污,见到凶手,只怕上去拼命的心都有吧?再不济也会哭闹一场,博取同情,以示柔弱。”
该啊!
李奇眼前一亮。
他倒是不曾想过,这些看上去毫无证据的推理,在情理上倒是天衣无缝!
那老丈似乎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牵着那姑娘的手,气急败坏的道:
“你们且等着,这事,没完!”
说罢,转身便离去。
李奇见那年轻人也要回房,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留步,公子帮了我们大忙,不知可愿共饮一杯?”
“不了。”
那年轻人似乎很怕和李奇他们在一起,污了身份:“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有点东西啊……
李奇看着对门,若有所思。
长孙冲和房遗爱围了过来,小声道:
“奇少爷,这儿是一家黑店。”
“咱们要不要举报了它,让官府来查封?”
李奇笑了笑,故意问道:
“你俩真没对人家姑娘做什么?”
长孙冲立刻举起四根手指:
“天地良心,我刚刚是第一次见那姑娘。这掌柜的绝对有问题,说不定过去坑了不少人!”
房遗爱见状,同样伸出四根手指。
李奇心知肚明:
“算了,那掌柜虽然攀咬我们一口,但是万一是个误会呢?”
“我们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人家就是个黑店。”
“毕竟晚上吃的,晚上住的,都挺正常的,对吧?”
长孙冲叹了口气,喃喃道:
“奇少爷就是心善。”
“这要是换个人,只怕这会儿工夫,这间店早就没了。”
李奇没有接话,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刚刚那个年轻人,思维敏捷,思路清晰,最关键的是,即便看自己不爽,却也能秉公而谈。
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
贞观初期,像是这样的人,会是谁?
自己这一趟下江南,是要查清拐卖女子一案,此案涉及人数多达三百多人,地方分散,想必真要查起来,必不简单。
老李就这样让自己孤零零的下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如果能把刚刚那个年轻人给忽悠过来,或许有大用。
想到这儿,李奇道:
“冲哥,小爱,你们觉得刚刚那人怎么样?”
长孙冲不解:
“奇少爷,我真是第一次见那姑娘,毫不了解。”
房遗爱跟着道:“我也是。”
李奇指了指对门,道:
“我说那个人。”
长孙冲和房遗爱同时望过去,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殿下问的是那个男人。
嗯,男人嘛……
还能怎么样,不就这样?
长孙冲摇摇头,道:
“奇少爷,那个人莫非也有问题?”
“他和掌柜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难道是为了钓大鱼?”
李奇拍了拍长孙冲的头,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