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有些诧异，他以为段攸会收购羊，毕竟现在牛家已经开始囤购。
之前段攸安排自己，故意让手下卖给羊毛布给牛家的探子，不是准备设局了吗？
段攸只要出手，肯定能将羊价炒起来，这不是段攸一贯的套路吗？
可他虚晃一枪，直接又冲向了董家产业，这让成公英有些疑惑。
段攸没有解释，又书信给姜氏兄弟，让他们俩在那两县收购骡马。
把成公英打发走后，又吩咐手下制作车辆。
牛辅此时一直关注段攸的动作，听说段攸收购骡马，他立马禀报夫人。
虽然天气已经慢慢变冷，牛辅看见夫人还是一身薄纱，那奥妙的身姿让他欲火提起。
可看到夫人那似嗔似笑的眼神，身子不由一哆嗦，立马变的恭敬起来。
牛夫人一看牛辅这表情，只觉得无趣，这才慵懒的问道。
“这一大早的，又有何事？”
牛辅先是小心的看了眼夫人，看见她并未伸手拿鞭子，这才恭敬的回话。
“夫人，下人传来消息，段攸并没有收购羊，反而大肆收购骡马了！”
牛夫人一听，娥眉不由微皱，又随意的问牛辅。
“我安排你派人打探的消息，可有结果？”
牛辅一听，赶忙将手中的羊毛布递给夫人，等夫人接过之后，赶忙退到一边解释。
“这是花重金从上方谷采购得来的，据说这是段攸给手下发放的福利。”
牛夫人先是漫不经心摸着这羊毛布，可入手中的柔软让她诧异不已。
她又拿起布匹仔细嗅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异味。
看着这洁白的布匹，让本就喜欢华服的她瞬间来了精神。
她立马打开布匹，又直接将它披在自己身上。
只觉得身子立马变的温暖，仿佛置身在温泉之中。
牛辅看着夫人奇怪的动作，虽心里疑惑，但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站立一边。
牛夫人脸上慢慢露出了笑意，如同花苞盛开一般，这让小心观察她的牛辅不由痴迷。
可牛夫人眉头轻轻一皱，立马又让牛辅赶忙低下头颅。
牛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说道。
“没想到，段郎的弟弟也这么有本事。”
“谁能想到，当年总是爱哭的童子，还有如此聪慧的心思。”
“看来他是被段郎修理了不少，知道只有计谋才能超过他的兄长。”
牛辅一听夫人这话，身子不由的抽搐，他握紧双拳，眼中充满了嫉恨。
牛夫人看着牛辅生气的模样，也毫不在意，又自顾的说道。
“这小子有手段啊，没想到毫无用处的羊毛，竟然被他弄出了宝贝。”
“看来他收购羊毛并不是针对我们，想让各家出手震慑我们。”
“他没想到，我们明明不知道羊毛的作用，竟然也敢疯狂的囤购。”
“所以他收购骡马，转移视线，想给我董家警告。”
“意思是若我们不识趣，这次是骡马，下次就是战马了。”
“呵呵，若这羊毛我不知它作用，还真着了他道。”
“可惜啊！”
牛辅本来还在愤怒，可听到夫人的分析，也顾不得嫉恨了，赶忙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咱们通知各家，段攸不守规矩，抢占酒、羊、马、布市场。”
“让大家联手破坏段攸的计划，让段家孤立。”
牛夫人一听牛辅这话脸色就一变，她失望的看着牛辅，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
牛辅一看夫人的眼神，立马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闭嘴。
“你个蠢货，跟各家说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把我们的羊市分给诸家经营吗？”
牛辅一听立马知道错哪了，也不敢说话。
牛夫人不屑的看了眼牛辅，直接冷声说道。
“吩咐手下，大规模囤购羊。不管价格高低，给我把羊想法收过来。”
“我要让段家知道，就是能织造出布匹又如何？还不得乖乖的求我们采购羊毛。”
牛辅一听不由振奋，也不用夫人驱赶，立马离去。
临羌的段攸听到手下来报，牛家正在大规模收购羊，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不再关注市场，对手已经入局。
等过段时间，再添一把火，让整个西凉彻底燃起来。
段攸这才收回心思，关注临羌的发展。
他翻开蔡琰给他整理出的各队排名，看着田豫几人排名靠前，并不觉得奇怪。
可当他看见排名倒数第一的竟然是高顺，这让段攸相当的意外。
未来陷阵营统帅，比不上自己手下能理解，跟五子良将比差点意思也能说的过去。
可你连虎牢关五虎都比不过，你这是什么领兵水平？
他其实最看好的就是高顺，感觉这位是被历史低估的名将。
可现在，他翻开一页页的统计，这高顺都是倒数第一。
难道这位指挥稀松，或者大器晚成？
第61章 高顺的倔强
段攸合上竹简，立马起身，带着胡车儿就向工地赶去。
他先是看了田豫几人的工地，看着他们从容不迫的指挥，心里很是满意。
看来一场蝗灾的历练，确实让几人进步不小。
尤其是田豫，不仅指挥水平上升，还将不少识数的少年喊来帮忙，让他们帮助统计。
这样一来，田豫的效率立马提升起来，比指挥最后的麴义效率都高。
段攸又观看了张、高览的情况，两人不愧是河北四庭柱。
虽然跟田豫几人比差点意思，可依然能将手下指挥的井井有条。
段攸看了张辽的情况，发现他只是关注修建房子，尤其对建房质量要求严格。
等看了虎牢五虎的情况，段攸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这几人都亲身下场，与士卒一起劳作，虽说指挥差点意思，可在他们各自带动下，士卒干活积极性很大。
可段攸来到高顺场地时，发现士卒让他指挥的井井有条，并没有任何人偷懒。
段攸不由的疑惑，他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仔细的观察。
他发现高顺一直在窑厂监工，对砖块的质量要求极其严格。
一些在其余之地都是上好的砖块，可高顺都会弃之不用。
只有达到青砖的标准，极其结实的砖块，才能被通过。
对修建房子的要求，也是极其严格，一些尺寸不够的圆木，宁愿弃用，也不把他们制作成主梁。
段攸眼中已经没有了疑惑，他此时从高顺这做派就能看出，为什么他能炼出陷阵营。
宁缺毋滥，这四个字仿佛刻在她骨子里。
即使每次都是倒第一，即使每次都伙食最差，每次都被别的队伍嘲笑。
他都能坚持本心，绝不苟且。
段攸转了一圈，并没有跟各个将领交流，而是等到又一次评比时出现。
当高顺再一次拿上了倒数第一，面对同僚的嘲笑，部下的憋屈，他还是那样笔直的站着。
段攸慢慢走到台上，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只是一挥手，立马肃静了起来。
“我这几日，仔细观看了各位的领军情况，心里很是满意。”
“可有一点，我觉得是我疏忽了。”
众人一听段攸的喊话，纷纷疑惑的看向段攸。
“我只要求诸位的速度，可从未在质量之上有要求。”
“高元平所领队伍，虽然速度最慢，可他的质量却是最好的。”
“这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云平一直受到不公。”
段攸说完，恭敬的向高顺行礼赔罪。
台下的高顺立马慌了，赶忙回礼。
他此时眼睛有些湿润，他没想到，县令小小年纪，看东西如此仔细。
段攸这才看向众人，随即说道。
“所以我准备换一个规则，不能仅仅依靠建屋的数量排名。”
可段攸的话刚落，这边虎牢四将立马出席。
“主公，咱这是建设房屋，不是城墙，我们建的房子足够结实了。”
“主公，我觉得他那样做是浪费，房子能住不就行了?”
“主公，不是我们贪慕虚荣，你这样一改，那就是不公！”
……
段攸一听明白了，有着高顺给他们几个垫底，这让几人好过一点。
毕竟他们上面的那几位就是变态，那指挥士卒一点都不出错。
他们都自己亲自下场，这才勉强超过高顺。
若这一变动，这不是就剩哥几个轮流倒数吗？
段攸正准备训斥几人，这边高顺直接走了出来。
“县……令，不、不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