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温书担心道。
他虽然对柳永寿迟迟不来感到恼怒。
但解县柳氏在河东的声望很高,来迟点也可以忍受的。
只是方源直接不等人,以至于现在州院上下都担心解县柳氏的报复。
读书人的报复是最麻烦的,打不得,骂也骂不过,最终还可能会声名扫地。
“说州院开幕不当可以,但攻击本官就要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诽谤,你懂吗?”
方源起身向外走去,呵呵冷笑道。
“可是,可是他们是读书人啊。”
汪温书连忙跟上,面露难色道。
“读书人就不能告他们诽谤本官?”
方源冷笑。
“州尊,这不好吧。”
汪温书讪讪笑道。
不是不行,而是不好。
朝廷虽然不重视科举,但重视读书人。
读书人是朝廷未来的根基,是未来的肱骨大臣。
谁也不确定哪位读书人以后飞黄腾达,能给点面子还是给点面子好。
闹僵了,一个读书人跟另外一个读书人说起,就会有更多的读书人知道,甚至会影响到官场上。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官场上的每个官员都是读书人。
长期以来,得罪读书人是非常不理智的做法,能让一个人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州院已经开幕,这个是事实,不会因为谁改变。”
“你是司功,管理好州院的教学,争取今年科举能有金榜题名,其他的不是你的事。”
方源淡然道。
便不再理会汪温书。
他不相信几个读书人还能闹翻天了。
汪温书看着方源离开的方向,叹息一声回去办公。
但很快,汪温书就收到州院的求助消息,他不得已前往州院。
州院门口处,萧蔼已经在等候多时。
“汪司功,有五个学子到来,扬言我们州府开幕办得不好,要我们重开,怎么办?”
萧蔼表情复杂道。
他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还有点憋屈。
“萧夫子,这种情况就赶出去吧。”
汪温书有点无语道。
他是担心读书人闹大。
但那是担心对方源声望不好。
而且几个学子到来赶走即可。
即使不能武赶,也能文赶吧。
州院那么大,一个有用的人也没有?
这点小事都叫自己,自己堂堂司功就不用做其他事了?
“柳兴发也在。”
萧蔼面露尴尬,叹息道。
“柳兴发?”
汪温书头痛了。
柳兴发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却是今年辽州金榜题名的热门人选。
传言他学富五车,今年科举中前三甲也没有问题。
并州那边的州院一直向他招揽,但柳兴发不为所动,在自家学习。
实际上,在解县柳氏中学习远比州院更好,教书夫子、书籍等等都不是州院能比的。
“要不,再搞个开幕式,请柳氏来主持?”
萧蔼闪闪笑着,建议道。
“萧夫子,这种想法本官建议你不要再想!”
“州院已经开幕,这个是事实,不会因为谁改变!”
“你如果想当院长,那你就去摆平这件事,如果你不想本官找其他人去!”
汪温书顿时板着脸道。
他知道方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故而他的态度也必须明显。
方源给他压力,那他就给下面的人压力,下面的人不做事那就换人。
“我,我去,汪司功息怒!”
萧蔼吓了一跳。
但同时也有些激动。
州院的院长职位还空缺着。
萧蔼虽然自持有些名望,但也不敢说必定能够当选院长。
现在被汪温书这么一提,他就觉得自己更有可能,当即决定亲自前去。
“去吧。”
汪温书摆摆手,转身就离开。
他相信萧蔼能够处理这种小事情。
柳兴发的名声虽然很大,但到底是个学子。
州院接客厅,萧蔼返回。
与离开前的不同,此时的萧蔼变得沉稳。
这让担心的教书夫子们以为方源同意了重新搞个开幕式。
“柳兴发,请回吧。”
萧蔼看着一个年轻人道。
“开幕式日子是什么时候?”
柳兴发得意一笑,以为成功说服萧蔼等人。
“州院已经开幕,这个是事实,不会因为谁改变!”
“你不好好读书却插足官场上的事,对现在的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请回吧。”
萧蔼一副说教的模样道。
“夫子教训得是,但请夫子不要后悔。”
“您永远都只可能是个夫子,而学生却可能是县令、刺史等等。”
柳兴发的笑容慢慢僵硬,最后变得深沉。
与之同来的同窗也眼神不善地盯着萧蔼。
在场的州院教书夫子见状,顿时心中一惊。
“放肆!”
“柳氏就教出你们这种威胁夫子学生?!”
“滚出去,否则休怪老夫打尔等手心!!”
萧蔼勃然大怒。
双目瞪大像是要吞掉柳兴发。
“夫子息怒,学生告退!”
柳兴发被吓了一跳,其他同窗更不敢在盯着萧蔼。
“滚!”
萧蔼冷哼。
柳兴发等人灰溜溜离开。
“萧夫子,为何如此?”
“这不是令解县柳氏对我们更加充满敌意吗?”
其他夫子不满了,也相当不解。
解县柳氏在河东一带的地位众所周知的。
得罪了解县柳氏,那他们的名声可能也因此毁于一旦。
读书人就是爱名声,教书夫子更加爱名声,否则往后就收不到学生。
“诸位,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但这里是州院,我们背靠州尊,有什么事州尊会替我们担当着的。”
萧蔼沉稳道。
直接将方源抬出来。
这个时候也只有方源才能镇得住他们。
他不行,他还差太多,要在州院竖立真正的威望才行。
“可是,可是州尊不知我等之艰难啊。”
“萧夫子,万一州院开不下去,我等又要回归之前的情况,毁了名声,就相当于毁了一切。”
还是有夫子担心的。
急得像是蚂蚁一样团团转。
解县柳氏不仅声望高,还是他们崇拜的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