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以前在长安城怎么生活的吗?”
方源继续问道。
方京玉或者知道郑观音。
但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忘记了。
要知道,方京玉现在才七八岁的样子。
一个小孩从长安城流浪到辽州城,估计也要半年吧?
如此一算,她在长安城的年龄更小,还不记事也有可能。
“在,在黑溜溜的地牢里……”
“有人打我们,也有人不给我们饭吃……”
“我,我,呜呜呜……老爷,我不敢想,我可以不想吗?”
方京玉的身体颤抖着。
刚开始的时候声音还正常的。
但几句话之后,眼泪哗啦啦落下。
看她的脸色,都一下子就变白,满脸恐惧。
“那就不想了。”
“不开心的事就不想了。”
方源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
或者方京玉是毗沙门训练的工具人吧。
这才使得她面对长安城的时候很怕,更知道关押郑观音府邸的狗洞。
还记得刚见方京玉的时候,她身上有很多伤口,脖子更有一条碗口大的伤疤,现在都还没有消去。
方京玉很快不再哭,但身体还是有些抽搐。
她很懂事,很快就挣扎出方源的怀里,挤出笑容。
“去洗漱吧。”
“趁李丹秋姐弟还在府里,多些找他们学习。”
方源笑了笑,在她脑袋瓜揉了揉。
这孩子,太懂事了,缺少点小孩子应该的调皮。
但是也难怪,寄人篱下,担心被赶走,懂事是应该的。
“好的,我这就去!”
方京玉重重点头。
小跑着离开方源的房间。
自己到水井打水洗漱,还想帮方源盛水到房间。
但是方源已经起身,不需要她这么麻烦,两人一同在水井边洗刷。
吃完早餐,方源就出发县衙。
刚到县衙,李道宗竟然到来。
“方令,有事和你单独谈谈!”
李道宗正色道。
“请到会议室。”
方源心中一惊,起身道。
长安县衙的布局和刺史府的相视。
一边是县丞和主簿等官办公的地方,一边是会议室和牢房入口。
至于背后,则是后院以及档案库等等。
会议室内。
“本王有重要发现。”
“毗沙门将会在近期造反!”
李道宗神色浓重,沉声道。
“造反?!”
“沙子实他们说的?!”
方源大惊。
没想到李道宗找他竟然是说这个。
还以为是墨采苓或者昨晚的事被他得知。
但李道宗所言的这件事更让方感到震惊。
造反……毗沙门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从他们的话中推断出来的。”
“现在朝廷主要兵力在外,猛将也只有尉迟敬德在长安城。”
“毗沙门很有可能会利用朝廷与东突厥开战这段时间造反。”
李道宗沉声道。
现在朝廷和东突厥开战,兵力都被支出去。
不仅是兵力,带兵打仗的将军也都带走一大部分,长安城仅剩一两个。
那么在这段时间叛乱的成功率是最高的,是一个超级好的机会。
不过幸好的是,前方战场捷报连连,胜利就在眼前。
按照他所知,一两个月内,胜利分晓。
“嘶!!!”
“陛下知道了吗?!”
方源倒吸口凉气。
怪不得毗沙门要毁掉黄河堤坝,还引进东突厥铁骑。
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大唐人心大乱,然后趁机造反。
怪不得毗沙门军师说自己知道得太多,原来是这个意思。
“陛下已经知道。”
“命本王提醒你,这些日子你多观察长安城的情况。”
“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找本王或者找陛下说明。”
李道宗沉声道。
事情很严重,但皇帝还想趁机铲除毗沙门。
于是没有大张旗鼓,仅仅是通知一些重要部门的人物知道。
比如方源,他身为长安令,负责长安县治安,管理长安县的大小事务,应该知道。
“下官明白了。”
方源重重点头道。
同时想着是否告诉李道宗昨晚发生的事?
毕竟已经演变到造反,事情太大,不该有所隐瞒。
“明白就好。”
“这些天你多辛苦点。”
“不过也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李道宗点点头道。
神色慢慢放松下来。
“任城王,下官有个疑问。”
“郑观音现在什么情况?”
方源沉吟片刻问道。
他还在考虑着昨晚的事是否要告知李道宗。
“郑观音?”
“你怀疑她和毗沙门有关?”
李道宗眉头顿时一皱道。
看向方源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像是警惕,也像是责怪,还有其他意味。
“毗沙门是隐太子的小名,这不是什么秘密。”
“而郑观音是隐太子遗孀,下官难免会怀疑到那里去。”
方源解释道。
同时诧异李道宗的神色变化。
“怀疑也正常,实际上本王也有所怀疑。”
“但郑观音身份特殊,不是我们应该怀疑的,你也不要盯着她。”
李道宗释然。
神色慢慢恢复原来的样子。
对方源的解释没有任何怀疑。
方源张张嘴,想说其他,但被李道宗伸手打断。
“这么说吧。”
“郑观音由陛下看着,不由我们管。”
“如果郑观音与毗沙门有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
李道宗沉声道。
神色有几分玩味,但很快消失。
“好的,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