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教士们的意见没啥用,但正是因为东法兰克王国的这项改革,也将各地的教会推到了教廷的手里。
既然游说贵族没用,那就只能指望教廷给东法兰克王国压力了,就像当年给查理曼大帝压力一样。
这倒让埃德森少费了许多功夫,就重新掌控住了西欧的教会。
也正是因为西欧各地的教会在明面上又听从罗马教廷的控制,才让埃德森来慕尼黑这件事情,吸引了众人关注的目光。
谁都想知道,这位罗马教皇,面对东法兰克王国的施压,到底会做出如何反应。
在一连串的风波之下,教会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能够以超然的地位存在,亦或者就将从此衰落,从欧洲大势力的牌桌上退场。
施瓦本公爵和法兰克尼亚公爵成为亲王,以及之后的势力和公国拆分,有点能力的贵族,早都已经听说了。
当消息从慕尼黑传出时,东法兰克王国的贵族们倒是没有太多人意外,这件事和绝大多数贵族的关系不大,影响不到他们。
反正,无论属于哪个公国,无论领主是谁,绝大多数时候,只不过是换一个效忠对象罢了,他们依旧是贵族。
奥托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知道去慕尼黑的人里面没有自己时,他就明白,这阿勒曼尼亚公爵的位置,大概率卡尔亲王不会封出来了。
因为传闻中的那位奥托最大的竞争者,布雷斯高伯爵,同样也没被卡尔亲王带到慕尼黑。
卡尔亲王受封之后,下一步自然是给手底下的人分封,既然奥托两人都不在,那肯定与公爵的头衔无缘了。
奥托下面的封臣,对于这个消息自然很失望,奥托不能成为公爵,他们自然也就很难成为伯爵了。
奥托本人倒也不气馁,以他现在的年纪,成为公爵确实有些早了。事实上,他的崛起速度,已经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
如今奥托还未满24岁,如此年轻就晋升公爵,在法兰克王国的历史上实在罕见,他又不是加洛林家族的成员,老爹也不是公爵,哪有这么容易。
况且,对于阿勒曼尼亚公爵的头衔,奥托也不是那么看重。有没有公爵身份,他在阿勒曼尼亚地区的权势也没啥太大的变化,区别只是能不能参与更上层的事物。
又不是奥地利公爵头衔,能为奥托直接带来一个心心念念的领地。
“一个个别不高兴嘛,阿勒曼尼亚公爵的头衔又没封出去,说不定只是亲王殿下考虑到我年纪太小的缘故呢。
没关系,就算没有这个头衔,难不成哈布斯堡家族在阿勒曼尼亚公国就没有影响力了?”奥托笑着安慰有些垂头丧气的封臣们。
封臣们看着奥托,又想了想奥托说的话,感觉确实有道理。
这些年奥托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崛起速度实在太快了,闯下了赫赫威名。以至于让人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奥托还如此年轻。
哪怕是奥托手底下的封臣,面对奥托时,也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一点。
哈布斯堡家族的领地发展太快,让大家都忘了奥托其实统治的时间不算长。
“少爷说得对,您的年纪如果成为了公爵,那恐怕日后您再立下大功,咱们的亲王殿下可就找不到什么封赏的了,总不能把施瓦本封给少爷吧。”韦德倒是心态很好,也笑着说道。
“这个先不说,你们觉得,上勃艮第公爵的条件如何,咱们是不是应该按照之前的计划,要一笔赎金啊。”
奥托这次叫大家来,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士气低落的贵族们,也是为了讨论和上勃艮第公爵议和一事。
奥托和上勃艮第公国又不接壤,对于那边的土地也没啥想法,为松德高伯爵的利益打仗和一个公爵对抗,划不来。
哪怕在取得了大胜之后,奥托也仅仅是帮松德高伯爵收复了之前的领土,都未曾踏入上勃艮第公国的土地就返回了巴塞尔城。
奥托释放的善意和表达的意思,上勃艮第公爵估计也懂了,并未再派出军队进攻松德高领,还派人送来了信件和不少金钱,表示愿意和奥托以及松德高伯爵议和。
除了钱之外,松德高伯爵大方的给了一个男爵领的土地,作为换回奥托手中四千多上勃艮第公国士兵和贵族的赎金。
“但从价值来说,哪怕加上一个男爵领的土地,上勃艮第公爵想要换这么多俘虏还是不够的,不过我觉得可以答应对方。
甚至,我觉得连土地都不要,只留下钱就好了,表达我们的善意。”查利男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块男爵领毕竟和我们还隔着松德高的土地,时时刻刻都处于上勃艮第公国的威胁之下,拿到手里的收益并不高,还不如不要。”金特也是同样的看法。
“看来大家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多啊,这次本就是帮一下松德高伯爵,展现一下咱们的实力,也没想着捞多少好处。
那就这样答复他们好了,至于松德高伯爵那边,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奥托一锤定音。
“那位松德高伯爵还敢有意见?如果有意见,我帮少爷拿下松德高的土地。”金特连忙说道。
“一边去!”奥托白了金特一眼。“咱们是来帮人的,不是来趁火打劫的,你这个人真的是。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真的觊觎松德高的土地呢。”
松德高伯爵自然没什么意见,对于奥托能用一千多人击败上勃艮第公国上万军队,松德高伯爵对于奥托只有敬畏和感激之情。
上勃艮第公爵说是和他与奥托议和,实际上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没有奥托的帮忙,他现在哪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城堡中。
现在,既然松德高的土地都完全回到了他的控制之下,他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
奥托将上勃艮第公国的俘虏,一股脑的丢给了松德高伯爵,让他去交给上勃艮第公爵,至于他自己,则带着军队返回鹰堡。
算算时间,他的第三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好丈夫,咱们能不陪在妻子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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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峻的阿尔卑斯山脉,迎来了一支规模极其庞大的车队。
这支车队,就是从罗马出发,埃德森教皇的队伍。
崎岖的山路,让车厢内的埃德森饱受颠簸之苦,时不时就会有晕车反应。
这让照顾埃德森的红衣主教大为不解。
“冕下,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啊,去慕尼黑无论从东部绕过阿尔卑斯山,还是直接从中部横穿,都比从西部走要好得多啊。”
脸色有些苍白的埃德森吐完之后,擦了擦嘴角的污秽之物,看了看四周的高山,幽幽的说道。
“因为,我想去阿勒曼尼亚公国看看。
对了,穿过山脉,前面就是伯尔尼领了吧?”
“是的,冕下。”来过阿勒曼尼亚地区几次的红衣主教点点头。“再走一日过了山脉,就是伯尔尼领了。
冕下,为什么一定要来阿勒曼尼亚公国呢,是因为那位瓦伦斯主教不听话吗?”
“不,我想看看,那个哈布斯堡家族的奥托伯爵。
我听说,他在阿勒曼尼亚公国很有实力,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就连教会的主教都不能更换?”
埃德森看着眼前的红衣主教。
红衣主教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教廷中,阿勒曼尼亚地区的相关事物是他负责的,也就是说,他算得上是瓦伦斯的顶头上司。
阿勒曼尼亚的情况,他自然很清楚,此时面对埃德森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这个谣言是真的咯?”埃德森看着一脸尴尬的红衣主教,何尝不明白。
面对埃德森打趣的眼神,红衣主教只能咬着牙说道。
“冕下,奥托伯爵和教会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有些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第135章 教皇,他有几个师?
“冕下,瓦伦斯主教,一直信仰的是月神,您知道吧?”红衣主教并不知道埃德森知道多少,试探性的问道。
“嗯,听说过,继续...”埃德森轻轻点头。
“各地信仰月神的教会,几乎都是站在了正教一方,很少有人选择支持我们。
而阿勒曼尼亚公国的教会,大主教和下面的教士,大多都是月神一系,却站在了我们一边,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所以呢?因为表面站在我们这边,你们就一直不换人?”埃德森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红衣主教露出苦笑,继续解释。
“所以此前托马斯冕下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动瓦伦斯主教,以展现我们的宽容,让更多其他派系的地区教会,支持我们。”
“嗯...适当的怀柔也是对的,现在教廷中,信仰其他神灵的教士,不也依旧好好的吗。
只是,我听说...他不肯来罗马述职?”埃德森又问。
“额...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多次写信让他来罗马,保证他的主教位置不会变,但是他始终有顾虑,多次推脱没来。”
“还有呢?”
“还有就是因为贝尔格香皂的问题,那位瓦伦斯主教对于教会而言是有功劳的,加上奥托伯爵和瓦伦斯主教关系好,而且他的年纪也比较大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变动。”
红衣主教背上的长袍都有些湿了,春日的微风吹过,让他不禁感到背后发凉。
“明白了,那我说的那个传言,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儿事呢?”埃德森穷追不舍。
“啊...这个...”红衣主教吞吞吐吐。“阿勒曼尼亚的一些教士确实给我写信时提到了这个问题。不过,这句话,他们也是从别处贵族口中听来的,从来没有得到瓦伦斯主教和奥托伯爵的证实。
想必...想必是一些人恶意中伤罢了。”
“没有证实,但是也没有否认不是吗?”埃德森笑了笑。“月神一系控制的教会,新崛起的东法兰克王国战神。
阿勒曼尼亚,还真是有意思啊。
你说,我既然要去东法兰克王国,能不去看一看吗?”
红衣主教支支吾吾,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埃德森也没为难他,挥挥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刚到东法兰克王国的边境,埃德森的车队就被拦了下来。
“什么情况?”埃德森从车厢中探出头问道。
很快,有教士匆匆跑来,向他汇报道。
“冕下无需担心,是阿勒曼尼亚公国收税的士兵,他们想要盘查车队让我们交税,已经有主教和他们沟通了。”
“收税?过路费吗?”
“不是,是商税,听说最先是阿尔高领开始收的,后来整个阿勒曼尼亚公国都开始收了。
只要交一次税,商队就能在整个阿勒曼尼亚公国的境内畅通无阻,可以到各地做生意。”
“商税比例多少啊?”
“好像是根据货物的价值,三十税一还是多少来着,不过有着最高限额,就是哪怕商队携带的货物特别多,交足一定是税额之后就不用再交了。
不少往来阿勒曼尼亚的商人,都为此凑在一起一同进入,为的就是少交税。”
“这个商税,当地的教会有分成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埃德森点点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教士吩咐道。
“给我准备一匹马,我不想坐马车了。”
身边的教士被埃德森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劝道。
“冕下使不得,骑马太危险了,不安全,您还是坐马车吧。”
“有什么不安全的,不是听说阿勒曼尼亚地区治安很好,盗匪都被铲除了吗?
在边境都能看到士兵,哪有什么不安全可言。
难不成,你认为东法兰克王国的贵族要杀我吗?
放心,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我,哪怕我待在马车里,也是一样的。”
边境的士兵,来了几个人看了看车队,看到了一身紫衣镶着黑边的埃德森,连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