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核心人丁极少的建虏八旗,尤其是内部暗藏着各种矛盾和隐患,本帅想要给你们阐述的是,纵使是皇太极有再大的本事。
想率领败军返回辽东治下,其内部不出现任何问题,那断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他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来安抚建虏八旗。
所以这次乘船渡海,远赴广鹿岛一带,对建虏窃据的金州卫展开海上破袭,我东江军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
以刘兴沛为首的这帮将校,一个个眸中闪烁着精芒,双拳紧握起来,内心深处是极为的亢奋。
自毛承禄、孔有德这帮毛文龙的义子义孙的旧部,多数都被崇祯皇帝从东江镇治下抽调走。
整个东江镇上下,在刘兴祚被擢升为总兵官,总揽东江镇事后,就经历了一次全面的调整和变动。
一支军队,严禁令出多门。
尤其是像东江镇这样特殊的要镇,就更加要注重这一点了。
在崇祯皇帝的支持下,东江镇彻底变成了海上军事要塞,一应的闲杂人等,悉数乘船渡海迁移安置到北直隶治下。
且在这一过程中,刘兴祚所统率的东江军,定编三万众,这还不包括特设的东江水师营!
“刘将军,我不是很明白。”
华莱士眉头微蹙,看向刘兴祚说道:“您此番率部突袭建虏所窃据的金州卫,为何不主动的引诱他们的水师出港。
这样到了海上以后,只要谋画得当的话,那在重创了建虏水师后,我军再突袭金州卫,岂不是更加容易?”
“你说的倒是轻巧!”
刘兴沛剑眉倒张,见自家大哥神情凝重,对华莱士就说道:“你可知道,建虏在金州卫的水师规模,有多大吗?
就现在我东江军麾下,所操控的那些海船,用来运输将士,还成,真要是跟建虏在海上交战,那满船的将士,都将葬身鱼腹!”
自万历朝开始,大明不断在辽东战场失利,这使得大明的军事重心,就倾斜到陆地上的各部大军,反倒是对海上力量的建设,根本就不重视。
尤其是这些年,在建虏八旗的一次次打击下,使得围绕整个辽东海域,觉华岛那边的水师力量,登莱水师,甚至是东江水师,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特别是被袁崇焕吹捧的宁远大捷,这一战,大明把守的宁远城,固然没有被建虏八旗攻陷。
但是觉华岛却遭受重创,甚至是水师力量几近覆灭。
“哦~上帝啊。”
华莱士闻言,不免惊呼道:“没想到传承悠久的大明,竟然在海船建造方面,存在这么大的问题。”
“华莱士,收起你那震惊的态度吧。”
刘兴祚双眼微眯,盯着华莱士说道:“先前我大明的主要方向,是在辽前,现在整体策略,在发生改变。
你是跟孙巡抚一起的,想必在来东江镇之前,也清楚登莱两地,正在筹建造船厂,其中聘请的就有你们西洋船匠。
要不了多久,我大明在辽东海域上,就能筹建起一支组织严密的水师力量。
但是现在,本帅就叫你瞧一瞧,即便不能在海上跟建虏水师硬撼,但是突破金州卫防线,依旧能摧毁整个建虏水师!”
被刘兴祚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这叫华莱士觉得,自己像是被雄狮盯着一般。
他先前之所以讲这么多,就是想向刘兴祚介绍一些他们葡萄牙的船匠,这样他也能从中赚一笔丰厚的佣金。
显然刘兴祚他们,曲解了华莱士的意思。
“诸位,你们能当上副总兵官,参将,游击将军等,那全是陛下的信任和倚重。”
不再理会华莱士的刘兴祚,那放光的眼眸,扫视着眼前众将,神情冷然的说道。
“甚至在此之前,你们也都清楚的了解到,陛下对我东江镇的重视,包括所赋予在我们身上的重担。
先前被文官克扣的粮饷,陛下更是从内帑直接掏出粮饷,直接给我们补齐了。
现在东江镇整饬有段时间了,吃着大明的皇粮,拿着陛下给的兵饷,你们说说,我们能畏惧建虏吗?”
“不能!!”
“不能!!”
振聋发聩的怒吼,在这小小的船舱内响起,这叫华莱士眉头微蹙,有些无法理解,刘兴祚他们的这种狂热。
是啊,他一个外来客,又怎会理解大明跟建虏的血仇。
尤其是东江镇这边,多数的将士,甚至是将校,那都跟建虏有着血仇。
这也是在毛承禄他们,被崇祯皇帝抽调走以后,刘兴祚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东江镇整合起来的缘由。
大明在辽东这片土地上,跟建虏打了十几年,尽管戍守辽前的大明边军,多数都是不堪重用的,是谈奴色变的。
可恰恰是孤悬在外的东江镇,却呈现另一种态势。
他们不畏惧建虏,不畏惧战争,纵使是遭受着各种苛待,那同样敢在毛文龙的统率下,向建虏发动一次次还是那个破袭。
或许毛文龙这个人,性情跋扈,桀骜不驯,但带兵打仗的确有一套。
只可惜他被袁崇焕杀了。
不过他所给东江军赋予的军魂,却传承了下来,这也注定东江军,将会在性情稳重的刘兴祚手中,迸发出不一样的威慑。
毕竟有远在京城的崇祯皇帝支持,刘兴祚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带好兵打好仗,不辜负天子的期许就行。
第350章 练兵!一切为了练兵!
“船炮警戒!”
“下锚!!”
“拍杆下放,架绳网……”
广鹿岛的东部海域,数十艘的大小海船,响起阵阵怒吼声,呵斥声,摇晃的海船上,窜动着数不清的人头。
这些海船上的各级将校,一个个神情警惕,抽出战刀,指挥着麾下的将士,在海船停靠在乱石滩前,速度较快的向海岸乱石滩汇合。
“都他娘的给老子小心点,别叫海水浸湿了火药,别他娘的叫火铳进水了!”
“手举高,立稳根,照皮岛所练稳着走,干你娘的,老子说的话,你他娘的塞驴毛了!”
冰冷的海水里,一队队高举着手里火铳,缓缓向海岸行进的将士,在一些脾气火爆的将校的怒骂下,艰难的前行着。
在建虏窃据的疆域下登陆,纵使选择一片荒凉之地,但该有的警惕必须要保持。
否则叫建虏隔岸抛射箭雨,那他娘的一个不剩,全都会死!
‘幸好先前毛文龙多次攻略辽南,其麾下旧部对渡海登陆,有着丰富的经验。’
忍着冷意的刘兴祚,在一帮亲卫家丁的护卫下,看着海上的船只,一队队将士效率较快的登陆,心里忍不住感慨道。
‘虽说毛文龙的性情,跋扈了些,嚣张了些,但带兵打仗还真有一套,以后在抢滩登陆这方面,必须要狠抓起来才行。’
“报!!”
就在刘兴祚思索之际,一名将校挎刀跑来,行至跟前,抱拳道:“刘帅,西部海域的船队,已顺利登陆上来,朝望海埚一带急行军!”
“好。”
刘兴祚闻言,眸中闪过精芒,转身厉声喝道:“传本帅令,命各部加紧登陆,要快……”
此次对辽南金州卫之地,展开海上破袭战,刘兴祚集结麾下万余众将士,出动东江镇所有海船,展开为期三日的战事。
按照崇祯皇帝所下密诏,在东江军不具备收复城池,能在建虏的猛攻下,牢牢扼守住所复城池不丢前。
针对海上破袭的战事,只能展开三日,五日,七日的短期作战。
不以一时之成败,论胜负。
积少成多。
今日杀十个真鞑,明日宰二十个真鞑。
积累之下,亦能狠狠的放建虏八旗的血!
每杀够五百真鞑,向朝廷,向军机处呈递捷报,汇总成一战之战果,朝廷必然重赏!
崇祯皇帝指明东江镇的作战方向,叫身处过建虏八旗的刘兴祚,很快就品味出其中的精髓了。
论及建虏的核心人丁,能扛枪打仗的男丁,满不过十余万众,这还要囊括披甲人,敢这样在辽南之地,展开百余场海上破袭战。
东江军在这种强度下,无需担心粮饷军需等事,最多两年光景,就能杀的建虏自己放弃辽南之地,还能叫建虏损失惨重。
“沙沙……”
杂乱的脚步声,在这片原野响起。
领军朝望海埚行进的刘兴祚,内心充满激亢,作为出任总兵官的第一战,他必须要在辽南打出响动来。
“砰砰砰……”
“杀啊!!”
远处,传来阵阵的铳响声,还有喊杀声,这叫刘兴祚虎目微张,怒吼起来:“弟兄们,都给老子加快步伐!!”
杂乱的队列中,响起一道道怒吼声,难掩恐慌的不少将士,在各自将校的看管下,随大流的朝望海埚一带行进。
虽说现在崇祯皇帝,开始重视东江镇,并清掉了先前拖欠的军饷,可昔日东江镇军魂,毛文龙被袁崇焕矫诏擅杀,这对东江军的影响和打击,不可谓不大。
刘兴祚这个新任东江镇总兵官,想要凝聚军心,统率着东江军,在辽南一带打出东江军的威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呼呼……”
喘着粗气的华莱士,强忍着混身湿漉漉的蜇刺感,统领着麾下火枪营,跟随着刘兴祚所率主力,快步朝望海埚行进。
只是华莱士很不理解,刘兴祚为何要这般行事。
明明东江军绘制的海图,相隔数十海里的金州湾,更适合出战海船登陆。
若是出其不意下,还能将建虏水师堵着打,可刘兴祚偏偏选在广鹿岛一带,还要奔袭杀往望海埚。
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叫华莱士的内心,对刘兴祚充满了质疑。
“报!!望海埚一带,建虏驻扎有两个牛录的兵力,正蓝、镶红混编,尚有一支小股水师船队!”
从前线跑来的传令兵,在行至刘兴祚所在时,神情有些激动和紧张,上报自家主将,要传报的军情。
“传令,命刘兴沛所部,会同华莱士所领西洋火枪营,急行军,驰援望海埚!”
“喏!”
随行的亲卫家丁,当即应道,分出数人,分别朝着队列前,队列后跑去,传达自家主帅军令。
作为首次发动的海上破袭战,刘兴祚的麾下,并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这使得所发动的攻势,只能靠将士的两条腿。
‘等积攒够五百真鞑的军功,必向天子呈报,请求批拨一批战马,不然这样展开破袭战,效率太慢了。’
继续随大部队行进的刘兴祚,思索望海埚战事之际,心底也思量起来,该如何增强东江军的机动能力。
两条腿,终究没有四条腿跑得快。
尤其是现在的建虏八旗,对科尔沁一带的优势,极为明显之下,那麾下增补的骑兵,也跟着多了不少。
在建虏八旗效忠的那段特殊经历,使得刘兴祚对建虏内的情况,远比寻常大明将领,要更为了解。
所以对崇祯皇帝所定下的作战思想,在想通一应脉络后,叫刘兴祚对素未谋面的天子,那心里可谓是极其敬服。
“稳住!!弓箭手,抛射箭雨……”
“火铳手,三段击保持住!”
“狗娘养的建虏,干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