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德吉与破碎的鞠球同时跌落地上，不省人事。
“你们究竟是踢人，还是踢球！”
“大唐以礼仪之邦自居，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德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了。”
吐蕃蹴鞠队员皆是眼眸猩红，聚拢上前。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程处默顶在最前方，他鞠球技术不咋样，但平事的手段却是一流，“俺们有五个兄弟被你们暗算受伤下了场。”
“如今这正大光明的比赛，你们不敌又逞强，落得这副下场，那是罪有应得，俺告诉你们，要想打架，俺程处默奉陪到底。”
秦牧亦是走上前来，扫视吐蕃众人，沉声道：“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我唐人虽不惹事，但并不表示我们怕事。”
“你们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比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主动退场认输者，等着被抬出场吧。”
秦牧话落，带领众人转身列阵。
追平比筹只是秦牧给吐蕃蹴鞠队的开胃小菜。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吐蕃球手看着严阵以待的大唐蹴鞠队，面面相觑。
“跟他们拼了，我们吐蕃蹴鞠队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没错，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不能认输。”
“此时若是认输，回到吐蕃后，赞普非得活剥了我们不可。”
虽然愤怒，他们也只得忍气吞声比下去，此时已没有退路。
吐蕃换上替补队员。
比赛再次开始。
坐在观演台上的吐蕃使者扎西，望着被抬出去的德吉，脸都绿了。
他没想到，比赛竟闹到了这个田地。
这秦牧，哪里是奔着比赛去的，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场中。
秦牧每一次抽射，都会带走一名吐蕃队员和一个鞠球。
短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吐蕃队员一多半都被秦牧踢下了场。
而比筹，依旧维持在十二比十二。
当场上仅仅剩余十个吐蕃球手，吐蕃再也派不出来一人时。
扎西心都碎了，秦牧哪里是蹴鞠？
每一球都是奔着吐蕃球手去的，根本没有射向风流眼的意思。
“比筹十二比十二，由于吐蕃蹴鞠队人数不足，比赛无法进行，此次蹴鞠大赛，大唐蹴鞠队获胜。”
比赛时间快要结束之时，鞠球裁判宣布结果。
随后场中，场外满是欢呼庆贺之声。
众人围住秦牧将他高高抛起。
“驸马爷！”
“驸马爷！”
......
扎西跌坐到座位上，他没想到，比赛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会以这样的比筹结束。
吐蕃蹴鞠队，二十四个球手，有十四个被秦牧暴力抽射，砸的被抬下赛场。
端坐的李二，脸上噙着笑意，心中没有丝毫歉意。
大唐虽是礼仪之邦，但那都是对待朋友的。
吐蕃此番前来，明显就是挑衅来的，李二又怎会在意他们的颜面。
“扎西使者，你看这场比赛...”李二啖着茶，漫不经心的问着。
眼眸始终落在秦牧身上。
这孩子，实在太对他的胃口了。
秦牧感受着跌宕起伏，望着天空。
最好的人生态度，莫过于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真正的善意，是要有菩萨慈悲的心肠，也有金刚霹雳的手段。
当怀玉被吐蕃球手伤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结果早已注定。
“陛下...这...这哪里是比赛呀！”扎西一脸愁苦，脸上的喜色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吐蕃是带着诚意来参拜上国的，可...可驸马爷有些过了吧，您看看我们的球手，都是被抬着出去的。”
“呵呵...”李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扎西使者此言诧异，这蹴鞠比赛原本就是你主张举办的，而大唐也是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目的去的。”
“但扎西使者的小心思还用朕点破？你有小聪明，但朕与文武百官也不是傻子，你们是为了参拜上国，还是为了耀武扬威，扎西使者还用朕继续说下去吗？”
事至此时，李二也已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这...”扎西被李二怼的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李二身为大唐皇帝，竟如此肆无忌惮的说着这话。
最关键的是，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想摸摸李二的屁股，没想到被反咬了一口。
此时若是诡辩，丢的是吐蕃的人。
扎西接着回应道：“陛下说的有理，扎西惭愧难当，既然我吐蕃输了比赛，新乡镇的事，小使断然不会赖账。”
“今日时辰不早了，小使明日再来拜见陛下，以增进我吐蕃与大唐之间的关系。”
李二笑着，“好说，好说...”
“只要扎西使者带着诚意来，朕当然欢迎。”
话落，扎西灰溜溜的跑到场下，这面子要是不找回来，恐怕回到吐蕃后，少不了恶果子吃。
第一百一十九章：扎西的新问题
场边。
秦牧来到秦怀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怀玉？好些了吗？”
秦怀玉笑着回应道：“嘿嘿，放心吧牧兄，我这身体那是铁打的，区区腿伤何足挂齿。”
他正说着，程处默伸脚向秦怀玉绑着绑带的右腿踢了一下。
啪---！
随后便是杀猪一般的惨叫。
“程处默，你大爷！”
“你刚刚不是说何足挂齿吗？”
“我何足挂齿你大爷。”
秦怀玉龇牙咧嘴，骂着程处默。
与此同时，李二率领一众文武走了过来。
程咬金上前给了程处默一脚，“混小子，赶紧给俺滚回家去，怀玉这腿伤若是严重了，俺剥了你的皮。”
程处默感受着程咬金的威慑，哭丧着脸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秦怀玉急忙劝解道：“算了卢国公，我跟处默闹着玩呢，其实我这腿没事。”
程咬金的性格，秦怀玉可是了解，别看他憨憨的，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
搞不好回府后，真把程处默吊起来，来一段火热的小皮鞭。
程处默弱弱道：“爹...俺...俺跟怀玉闹着玩呢...没...没用力...”
他平日里是最怕程咬金的。
李二大手一挥，笑道：“算了，算了，今日他们可都是我大唐的功臣，几个孩子闹着玩，你一个老家伙凑什么热闹。”
他说着，瞪了程咬金一眼。
李二都发话了，程咬金便不再言语，给了程处默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紧接着，李二将头转向一旁，脸上露出喜色，“秦牧，蹴鞠比赛，你与薛仁贵，王玄策三人表现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并应允。”
秦牧不光赢了比赛，更挽回了大唐的颜面，李二甚为欣喜。
这孩子又给大唐露脸了。
长孙无忌见状，急忙插话道：“陛下，明日吐蕃使者还要面圣。微臣以为，他们八成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为难于我们，牧儿聪明伶俐，保不齐还能帮上忙。”
“若是还有功劳，等吐蕃使臣走后，一并赏赐岂不更好。”
一个小小的蹴鞠比赛而已，长孙无忌生怕赏赐给的太少，便帮秦牧拦了下来。
李二点了点头，沉吟道：“辅机说的不错，那就等此事罢了，一并赏赐吧。”
如今，秦牧可是李二的亲女婿，他断然不会小气。
秦牧站在一旁没有言语，对于功名他还真没有太大的需求，不过却有一件事需要李二点头。
......
翌日，艳阳下的皇宫，清风徐徐。
两仪殿，阳光普照，吐蕃使者扎西正伫立殿中，嘴角洋溢着微笑。
昨日蹴鞠比赛失利的阴霾，一扫而空。
今日他要在这两仪殿中找回昨日失去的颜面。
李二端坐上位，望着殿中扎西，面容平淡，“扎西使者，朕观你今日气色不错，想必有什么喜讯，不如你说出来与朕分享一番，朕与你同乐。”
闻言，扎西嘴角立刻沉了下来，拱手幽幽道：“陛下，喜讯没有，倒是有一问题困扰我吐蕃多年，赞普听闻大唐人才辈出，想让陛下找人帮助我吐蕃解决一番。”
“扎西使者，这似乎不合规矩吧。”长孙无忌站出来，劝阻道。
他打眼一扫，便知道扎西没憋什么好屁。
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阴损的问题让大唐难堪，索性将其制止。
“呵呵...”扎西并不焦急，反而笑道：“长孙大人勿急，赞普遣小使来大唐，本意就是参拜上国，这吐蕃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向大唐帝国请教。”
“既然长孙大人说不合规矩，小使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尔尔一小问题，也辱没不了大唐帝国的威名。”
扎西以退为进，表面谦和，言语间满是嘲讽。
“哼...”长孙无忌不悦，拂袖道：“扎西使者，你不觉得于朝堂之上用这激将法，有些太过粗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