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像在一个天秤上。
天秤两边，一边是除雪利民一边是五年赋税，李二纠结坏了。
半晌。
李二好似释然的轻叹一声，语气略微沉重，开口道：“秦牧，还不将阎立本所言的方法，与朕说说。”
这次，李二出奇的没有自讨没趣。
秦牧恬然一笑，默默的抓起一把融雪盐放在掌心，缓缓道：“这便是我的良方。”
众人好奇探去，审视的目光绕了一圈又一圈。
就没一个看明白的。
“咦，这究竟是何物？晶莹剔透的。”
“难道这是盐吗？我看着挺像的。”
“看着虽像，但驸马爷拿出来的东西，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说的对，说得对。”
众人七嘴八舌，倒是把正确答案，给抛了出去。
片刻。
一众大臣猜不出答案，只好尴尬开口，“驸马爷，恕我等孤陋寡闻，尚未见过如此奇物。”
阎立本站在一旁暗暗发笑。
心道果然不止是我们工部，其他人亦是啥也不知道。
他一下子在心中，找到了平衡。
“牧儿，这究竟是何物？”长孙无忌代替众人，开口问道。
秦牧应道：“舅舅，这是我前几日研制出来的，名为融雪盐。”
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们都不认识，只是觉得像盐。
原来是秦牧新研究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和细盐有什么关系。
李二也抓住了这个字眼，如是问道：“哼...驸马爷可真是财大气粗，盐何等贵重，竟舍得用盐来除雪。”
他感觉秦牧怕不是傻子。
用盐除京畿道的雪，裤衩子都得赔没了。
秦牧听到李二的冷笑，微微摇头，解释道：“陛下，此盐非彼盐，更不是我等所食用的细盐。”
“哦，你莫不是欺我等不懂，非要强词夺理？”李二目光一凝，直视着秦牧。
秦牧淡笑一声，神色如常：“陛下，融雪盐虽也是盐，但却是用无法食用的废弃矿盐所做，因此造价低廉，当不得浪费一词。”
长孙无忌看出李二的不悦，打了个哈哈道：“牧儿果真聪颖过人，我们这些老家伙远不及你。”
“俺老程这脑子，下辈子也比不上驸马爷，哈哈哈。”程咬金大大咧咧笑道。
“咳咳，既然如此朕，就就不罚你了。”李二轻咳两声，神色正经。
他刚刚一瞬间已经抓到重点，没想到竟被秦牧驳了。
“呵呵，多谢陛下。”秦牧淡淡应了一声。
听到这“呵呵”李二觉得有些尴尬。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幽幽开口：“既如此，你给朕演示一遍，这融雪盐究竟是如何融雪的。”
李二心道：朕倒要看看，五年税赋死的有多惨。
身旁一众大臣闻言，连连点头。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融雪盐究竟是如何用的。
秦牧淡淡一笑，“各位大人，还看清楚了。”
说完，他抓起一把融雪盐，向雪地上抛去。
晶莹的盐粒挥洒在空中，随后与白皑皑的雪地相交融，白茫茫的一片。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刚刚被抛洒过的雪面。
生怕错过这一奇观。
紧接着。
白色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融，渐渐的，积雪消失化作一洼浊水。
而水却并未结冰。
逐渐风干。
“老夫可真是生平未见啊。”
“可不，这可真是神仙般的手段，不愧是驸马爷。”
一众人啧啧赞叹。
“这是为何，为何在雪面上撒上这融雪盐，积雪便融化成了水？”
李二不禁心生疑惑。
这兔崽子真是有点东西。
不服不行。
秦牧眉毛一扬，看着李二，心道：这李二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还是比其它人胜一筹的。
好似注意到秦牧的打量。
李二朝秦牧撇来一个‘你愁啥’的眼神。
秦牧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缓缓解释道：“其实这便是凝固点的问题...”
秦牧将之前与钱多多说过的原理又说了一遍。
其中还穿插着盐溶液中氯离子和钠离子的问题。
以及关于盐水溶液对应的水蒸气，气压的原理。
众人听着秦牧侃侃而谈，但却是云里雾里。
很快便耷拉下来了眉眼，双目也渐渐失去了焦点。
这尼玛的实在是听不懂。
跟天书一般。
“融化之后的雪水，更不易结冰，这雪除的速度就很快。”秦牧缓缓说完，扫视众人。
其他众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秦牧礼貌的笑了笑。
毫不意外的将他们全都给说懵逼了。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驸马，不错不错。”李二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拍了拍秦牧的肩膀。
好像他听懂了一般。
秦牧淡然浅笑：“陛下言重了。”
李二点点头，随后神色一凝，正色道：“既如此，便由户部拨款，一定要大批量生产融雪盐。”
“还有阎立本，即刻落实京畿道除雪任务，切莫耽误。”
“是，陛下。”戴胄和阎立本应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吐蕃捷报（2/4）
今年的雪来的很急。
如今不仅仅是京畿道各地的出行受阻。
甚至还有不少百姓的房屋，都被大雪压塌了。
这也是秦牧为何要如此急切将融雪盐研制出来的原因。
若是再耽搁数日，这天寒地冻的，说不定又要冻死不少人。
秦牧与李二对赌是真，关心百姓安危也是真。
因此他也未提及对赌一事，先将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不过，绝不能让李二赖账。
此刻，阎立本奉李二旨意。
当即召集工部众多官吏，组织清理京畿道各地积雪。
但整个京畿道范围甚广，工部人手不够。
李二又对李靖道：“药师，你从左右武卫军抽掉府兵，全力配合工部，尽快解决京畿道的雪情，切莫让百姓徒增伤亡。”
李靖拱手道：“是，末将领命。”
随后李靖便去了兵部，抽调人手，下达李二旨意。
协助工部，清理京畿道各地积雪。
待各处府兵大批调动，前往至各处城、镇、村除雪时。
不少百姓皆是一惊。
即便前来的工部官吏向百姓解释来意之后。
百姓们也不太敢相信。
他们之前所见府兵，可是骄横的很，看都不敢看一眼。
简直就是臭丘八。
无奈，还是阎立本出马，对百姓解释：“我等奉陛下旨意，特来清理京畿道各地积雪，为百姓分忧解难。”
不仅如此。
还言明了这所用除雪之物，更是由驸马爷亲自炼制。
不过百姓依旧将信将疑，朝廷何时关心百姓到如此地步。
前朝时期，谁管过百姓的死活，能少些徭役赋税便不错了。
还帮百姓除雪？
无稽之谈。
同时，户部也受了李二的命令。
所有融雪盐以及修缮百姓房屋的费用，皆由户部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