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高唱一声。
城下甲士纷纷抽出腰间横刀,锋利的刀刃在落日余晖中,散发出妖艳绯红。
贼寇还来不及求饶,便被锋利的横刀从脖颈上砍下,鲜血喷溅,身首异处。
杀人这事秦牧早习以为常,更何况杀的是暴民。
顷刻间。
城下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紧接着。
饭香味从城南城北两侧,幽幽飘来。
本就饥肠辘辘的灾民,此时更加饥饿,肚子咕咕叫声此起彼伏,回响灾民群中。
随后。
在府兵的带领下,百姓们向左右两侧的营地而去。
“太好了,终于有饭吃了,不愧为驸马爷,他今日刚来便解决了我们的大事。”
“饭.......我们已经多久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若是大唐官吏人人都像驸马爷这般,那我们百姓还会遭受苦难吗?”
百姓们三五成群的向南北两座营地走去,心中还不忘表达对秦牧的感激之情。
其实这事倒也怪不得郑远,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龙门城长吏,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片刻。
薛仁贵登上了城头,“少爷,诸事皆已尘埃落定,咱们也下去休息吧。”
“好,”秦牧点了点头。
如今薛仁贵已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很多事情已不用秦牧亲自出面解决,他也乐得清闲。
下了城。
秦牧突然道:“我们去南城营地休息吧,顺便看看重症灾民的情况,估摸着过两日药物和工具就能从茫崖工业区运来 了。”
秦牧此去,还是想稳定一下民心。
此时。
没有感染疟疾的百姓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是患有疟疾灾民们的心情,
听了他的话。
薛仁贵点了点头,“好,正好我也想看看,瘟疫到底有多可怕。”
随后。
秦牧与薛仁贵两人便向南城营地而去。
两人刚要向外走。
郑远从 城下走了过来。
“驸马爷,薛将军,卑职已经备好了饭菜,您们赶快去用餐吧。”
“卑职无能,将龙门城搞成了这个样子,让驸马爷和薛将军费心了。”
秦牧摆了摆手,淡淡道:“郑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先是天灾,后是人祸, 你能将龙门城维持成这般模样便已非常好了。”
“现在,龙门地区汇聚的灾民何止数十万。”
“罪不在你,你不必自责。”
“而且,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你放心,回到长安城后,我定会将你的功劳 如实上报。”
听了这话。
郑远心下大惊。
他原本以为此事过后,乌纱帽能保住就不错了。
没想到,秦牧竟然还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
郑远连连摆手,急忙道:“驸马爷,卑职前来,真的不是过来的讨功的,您千万不要误会。”
秦牧笑了笑,点了点头,“郑大人,你不必紧张,没有人说你是讨功来的,再者说我是随便为别人讨功的人吗?”
他没想想到,郑远还是一个如此谨慎小心的人。
生怕他给郑远下的套。
郑远急忙应声,“是驸马爷,卑职多虑了。”
秦牧继续道:“饭我们就不去吃了,我要跟仁贵去营地转转找灾民了解一下情况。”
“啊!?”郑远微微一愣,“驸马爷,有何事吃了饭再去吧,您也要注意身体。”
“无妨。”秦牧道:“我和仁贵到粥棚喝一碗粥便好,你去忙吧,现在龙门就你这么一个管事的,好多事情还等着你处理呢。”
“这......好吧。”郑远应声,“既然驸马爷这么说了,卑职便不再强求,驸马爷请。”
秦牧微微点头。
随后与薛仁贵向南城地区走去。
此时。
营地中的粥棚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领到粥的灾民们,正端着碗,狼吞虎咽,吃的心花怒放。
“还得说是驸马爷,这粥中都放了碎肉,真是太香了。”
“唉......我已经许久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没想到我竟还有能吃到肉的一天。”
“也不知道这该死的瘟疫什么时候能过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别着急,驸马爷不是说了吗?不出半个月,我们全都能回家。”
灾民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一边吃粥,一边闲聊。
这是瘟疫爆发之后,他们过得最踏实的时候了。
城南都是感染了疟疾的灾民,轻度患者全都在外面,重症患者则被带入了营地之后,有专人负责照顾。
营地中。
秦牧随便找了一间营帐走了进来。
帐中甲士见秦牧进来,急忙揖礼,“卑职参见驸马爷,参见薛将军。”
秦牧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听闻是驸马爷。
营帐中的几个灾民就要挣扎起身。
秦牧急忙压了压手,“大家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你们放心,出不了三日,你们的病肯定会被抑制住。”
听见此话。
几位灾民皆是猩红了眼眸。
“驸马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是啊驸马爷,若是没有人,我们早就成了这龙门的孤魂野鬼。”
“驸马爷,我们......我们真的还有生的希望吗?”
此时,住到营帐中,吃上一碗热粥,喝上一口赶紧水,他们便感觉非常满足了。
他们心里清楚,这都是驸马爷的功劳。
秦牧笑了笑,淡淡道:“你们放心,我何时说过假话,我说你们的病能治愈,你们便能治愈,这病也不是通过人传播的,不让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你们面前了。”
听了这话。
几人心中皆是有了底气。
他们这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随后。
秦牧走到身旁男子床前,“来,将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听了这话。
男子抬起头望向秦牧微微一滞。
秦牧不明所以,面带疑惑,“怎么,你不想让我给你看?”
男子惶恐的摇了摇头,支支吾吾道:“草民......草民怕脏了驸马爷的手。”
第八百九十一章:郑远突然被贬!?(1/5)
营帐中。
秦牧听了男子的话,微微一滞。
他没想到,男子拒绝他的理由,竟是怕弄脏他的手。
秦牧哭笑不得。
薛仁贵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
还是淳朴的百姓多。
“无妨。”秦牧望着男子,露出和煦笑容,“要脏,也是我脏了你的手。”
随后。
秦牧伸手将男子的手拿过来,为他把脉。
男子望着秦牧,眼眸湿润,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过他今日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感动。
他做梦也没想到,驸马爷竟会亲自为他号脉问诊。
在他心中,驸马爷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怎么会关心他们这些蝼蚁的死活。
秦牧坐在床边,眉头微蹙。
片刻。
他松开了手。
症状确实是间日疟,虽然是重症,但也不至于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