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让人去了外地,收购了大量的原材料,就堆在长安五十里外的落桑县。
现在他只需要将那些材料运回去,并且在市场上大批量的抛售,左永清手里的材料就会全部烂在手里边儿。
别忘了,他可是贷了巨款囤积的原料,这些原料要是卖不出去,烂在手里,他左家的生意全都会落入牛头国的手里。
到时候牛头银行一拍卖,牛扬再买回来,那左家的生意就会全部变成牛扬的。
很好,很不错嘛!
两天后,左永清府邸。
左永清坐在自家花园的凉亭里,神色十分得意。
刚刚手下人来来报,百花作坊的人还在满市场的寻找材料,甚至派人去了附近的城池。
哈哈哈,难道我会给你们和个机会吗?
一个小比崽子,怎么可能是老夫对手?这么多年的商会会长可不是白当的。
这一次定然要将百花作坊拿过来,你也赚了那么多了,以后洗发水的生意就交给老夫吧!
哈哈哈!
正在得意的时候,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东家、东家……不好了……”
左永清眉头一皱,呵斥道:“慌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
掌柜抹着头上的冷汗,并没有听左永清的呵斥,依然慌张的道:“是……是原料,不知道为什么,长安市场上突然出现了大量洗发水的原材料,而且价格十分的便宜,目前百花作坊已经订购了很大一批!”
“你说什么?”左永清猛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怒喝道:“这不可能,是谁干的?”
“不……不知道啊,反正就这么出现了。东家,我们该怎么办呀?”掌柜的哭丧着脸。
左永清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立刻将我们囤积的材料抛售出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抛光,否则我们左家就完了……”
“是!”
掌柜的立刻去了。
他们囤积了价值几千万两白银的材料,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抛光的?
牛扬运进来的材料立刻就抢占了所有的市场,他们想要全抛出去,更加不容易了。
根本就找不到人来接盘。
这下该怎么弄?
一连好几天,他们都在到处找买主,价格也是一路下跌,后来就是赔着本儿卖的。
到最后,赔本都没人接手了,因为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万一进入发潮再变质了,那都得赔的血本无归。
人倒霉了,老天都欺负。
第五天的夜里,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随机就是瓢泼大雨,将整个天地都笼罩了起来。
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雨,左永清大叫一声:“天亡我也!”
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大雨一下就是三天,这个时代的仓库、房屋都是都是木质,上面是琉璃瓦,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防雨措施,如果是寻常倒是没多大问题,就算进水了,损失也会很小。
但是现在不行啊,他们囤积了这么多的材料,以前的仓库肯定是放不下的,就使用了很多闲置的民房。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这些民房不但开始漏雨,还被泡塌了很多,导致了百分之六十的材料全部被毁,左家这次还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病倒的左永清听到这个消息,病情再次加重,差点就一命呜呼,好在大夫来得快。
但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牛头银行的分期贷款,第一期到了。
虽然不多,但也有八十万两白银。
现在的左家哪里还有那么多钱?
左永清的儿子左延臣实在没了办法,就只能去找安华山,希望国丈大人可以出面,让牛头银行宽限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请求,安华山则是满脸的苦笑,他虽然是国丈,但并没有实权,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还会给他一点面子。
但牛头银行那是完全没门儿的,人家才不会尿他一个国丈。
听到安华山说他也没有办法,左延臣登时满面死灰,他们左家这次算是真的完了。
不过安华山虽然没办法,但他有阅历,他沉声道:“你把这次的事情仔细给我说一遍,或许我们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好!”左延臣也是商界的俊才,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将这次事件都仔细地陈述了一遍。
安华山道:“你们家老爷子,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整垮人家,竟然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左延臣苦笑道:“现在家父已经后悔了,可……已经没什么用了……”
安华山仔细思考片刻,正色道:“这件事的核心就在于百花作坊,那可是陈宝的买卖!他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身份也是非常尊贵,如果你们左家想活,就必须去求他了!”
“什么?去求陈宝?我们闹得这么僵了,现在去求……”
左延臣不等安华山说什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无比恭敬地道:“伯父,念在您与我父是生死之交的份儿上,请务必帮忙说清,如果我左家这次能度过难关,我愿意拿出左家所有生意的百分之五十,交给伯父!”
安华山的目光登时一亮,他这次是真的心动了。
左家可是长安首府,生意那也是遍布全国。
要不是这次在肥皂上压了那么多的资金,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左家的底蕴还是在的,所有生意的百分之五十,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
他虽然贵为国丈,但俸禄并不多,皇后娘娘给的银子也不多的,他们的日子并不比富商们好过,所以听到这笔巨款,他还是心动了。
安华山沉思片刻道:“贤侄,你先回去,你让我好好想想!”
“那……那就有劳伯父了……”左延臣也完全没什么办法,就只能先告退了。
送走了左延臣,安华山就开始思考了起来。
自己如果直接去找陈宝,是不是就显得太唐突了?
他就算去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同意。
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嘹亮的山呼声:“皇后娘娘嫁到!”
安华山登时一喜,乖女儿回来的正是时候,我的面子不够,皇后娘娘的面子够大了吧?
想到这里,他急忙带领一家老小出迎。
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他要先行君臣之礼。
“微臣安华山见过皇后娘娘……”看到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安华山急忙下跪拜见。
一身凤冠霞帔的安皇后从凤辇上来,笑道:“父亲、母亲快快平身!”
等安华山和安夫人起来,安皇后这才向父母见礼。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夫人拉住安皇后的手就往里走的。
他们虽然都住在长安,但想要见一面也是不容易的。
“皇后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给我们带吃的了吗?”家中的晚辈一个个为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向安皇后讨要吃食。
安皇后在宫中可享受不了这样的天伦之乐,立刻让贴身宫女端上来不少好吃的,与这些小家伙们给分了。
安皇后是汉帝的第二任皇后,第一任皇后病逝后就被立为新皇后,是汉帝最宠爱的女人,所以她在没什么背景的情况下,依然稳稳坐着皇后的宝座。
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自是绝色的容颜,更是蕙质兰心,深受后宫众人的爱戴。
此次出宫就是为了看望二老,眼看中秋佳节将至,中秋节那天她肯定是回不来的,就只能提前回来。
一家几口坐在大厅唠了一会家常,安华山就将人全部支开,又让安夫人去盯着厨房。
安皇后诧异道:“父亲是有什么话要跟女儿时候吗?”
安华山组织了一下言语,沉吟片刻才道:“皇后娘娘可知道最近新封的伯爵陈宝?”
“自然是知道的,伯爵的俸禄是从内务府出的,女儿自然知道,父亲问他作甚?”安皇后更诧异了。
难道他想找陈宝伯爵要洗发水吗?
安华山苦笑道:“不是我想找,而是左家想找……”
安华山将附近左家和百花作坊的商战说了一遍,最后苦笑道:“你说延臣那孩子,非得求我出面,和陈宝说一说。还说要拿出一半的利润来,可我这个老不死的,能有什么面子?”
安皇后蕙质兰心,马上就听出了父亲意思,她绣眉微蹙:“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和陈宝伯爵说?”
“行吗?”安华山怯怯的问了一句。
安皇后一笑:“自然可以,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安华山大喜:“皇后娘娘亲自出马,自然手到擒来。就算真失败了,他们左家也不会怨我了……”
安皇后点点头:“好,一会吃了午饭我就去找陈宝伯爵,希望他会给女儿这个面子吧!”
中午,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午饭,然后安皇后就告辞了,安夫人还恋恋不舍,但也不能强留,只能将女儿送出门去。
安皇后吩咐贴身侍女:“改道,去陈宝伯爵府……”
“是……”
皇后娘娘的銮驾浩浩荡荡地朝着牛扬的伯爵府行去,很快进了内城,来到了最边缘的伯爵府。
这个伯爵府还真是有点寒酸,其他的伯爵,哪个不是十几进的院子,位置还都是内城核心。
就连安皇后看到这宅子也是绣眉微蹙,都感觉大汉朝廷这次的事情做的不地道,伯爵都给了,还差这么一处宅子吗?
他甚至封号都没有,就跟更不要奢望什么封地了。
这寒酸的宅子甚至连下人都没有,门口竟然还在坐着一个小姑娘?
小太监一路小跑的过去,用尖细的嗓音叫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快进去禀告……”
小姑娘看了小太监一眼,满面蒙圈的道:“哪个皇后娘娘?”
“还能有皇后娘娘?大汉帝国就只有一个皇后娘娘,还不快去禀告……”小太监倨傲的道。
小姑娘依然不慌不忙,她吃掉手里最后一个糖葫芦,边嚼边含糊道:“不行,我宝哥哥让我这看大门儿,任何人都不见,你们还是回去吧!”
“陈宝好大的胆子,竟敢把皇后娘娘都拒之门外?真是说得耐烦了,来人,给我冲进门去……”
“是!”七八个禁卫立刻冲了过来,准备强闯。
小姑娘胡椒嘴里含着糖葫芦,鼓着腮帮,眼看他们要闯进去,立刻伸出双臂阻拦,含含糊糊道:“不能……谁……谁也不能进……”
“起开,你个小丫头片子……”小太监伸手一推,直接把胡椒推坐在地上。
太监冷笑一声,带着禁卫就要往里闯,把这个无礼的陈宝揪出来迎驾。
“住手!”一声怒吼,一个两米高的巨汉从里面猛地冲了出来,一拳砸向了太监的面门。
为首的禁卫怒喝一声,冲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