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泰话音未落,就见到一只沙包大拳头出现在眼前,随着拳头越来越大,最后……
只觉得眼晴一阵疼痛,顿时眼冒金星。
原来,拳头砸在了自己的眼眶之上了。
“嗷……”
从未受过如此痛楚的李泰瞬间嚎叫了起来,鼻涕眼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一脸肥肉因为疼痛也都拧在了一起,显得十分狰狞。
本来还想听李泰命令蠢蠢欲动的侍卫瞬间便停了下来,满脸惊恐。
萧诗韵与李思文张着小嘴,一脸难以置信。
居然真的有人敢打亲王,而且是狠狠的一拳,没看到李泰眼眶都乌黑一片么?
莫非是在做梦?
瞬间,两人眼中闪现出狂热的崇拜,夹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更多的却是爽快与兴奋……
小手握拳,心中暗暗下了某种决定。
吃瓜群众傻眼了!
尼妹,这可是魏王殿下,杨帆这棒槌真特么是疯了么?
这可是亲王啊,当今陛下的亲儿子,而且是最受宠的皇子,属于天潢贵胄、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金枝玉枝。
不过这些吃瓜群众却不敢再看下去,他们清楚,事情闹大了。
再看戏会死人的,此时他们恨不得爹娘多生几条腿,纷纷逃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哭诉
吃瓜群众离去,一时间诺大的一楼大厅只剩下了斗殴的人马。
杨帆大马金刀坐在吃饭的圆桌上,魏王李泰捂着一只乌黑的眼睛,面上鼻涕眼泪横流。
刚才因喝酒而变得有些红润的脸蛋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此时已经变得一片煞白。
场中的侍卫见主子被打,再也不敢有所动作,对着杨帆怒目而视。
如今魏王李泰受到伤害,作为保护李泰的侍卫,他们难辞其咎,最好的结果也会受到一顿仗责。
这些侍卫心有忌惮,自然纷纷停手,但被打成猪头的房遗爱与杜荷却心有不甘。
两人抡起拳头朝着侍卫一拳一拳狠狠的砸了过去,同时还扯着肿胀的嘴巴骂道:
“特么的,刚才居然敢打老子的脸,不知小爷是靠脸吃饭的么?老子打不死你这个王八,你还手呀?怎么不敢嚣张了?”
侍卫当然不敢再还手,如果李泰再受到伤害,他们被杀头都有可能。
看着发出阵阵惨叫的侍卫,李泰看得眼角直抽抽,这些纨绔子弟也太特么狠了。
瞬间觉得自己被杨帆打的这一拳也不是那么疼了。
不过杨帆却有些不忍,毕竟这些侍卫只是遵循命令而已,没必要去为难这样一个底层的人物。
出气了的房遗爱他们倒也没有不依不饶,很快便来到了杨帆的身旁。
看着满是担忧的众人,杨帆挥手让李思文把萧诗韵带了下去。
他知道,今天的事儿有些闹大了,女人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看着李思文有些不舍的盯着自己,倒让杨帆一头雾水,不过眼角闪过的一丝媚态让杨帆寒毛耸立。
萧诗韵两人前脚刚走,迎客楼大门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们随我来,剩下的把大门守住,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话音刚落,便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领着一小队人马来到了大厅里面。
房遗爱他们一见到来人,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憨货双腿有些发软。
双手扶着桌子这才堪堪站稳,大冬天后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李泰却欣喜若狂,赶紧呼叫:“李将军,本王被这棒槌打了,还不赶紧把他拿下?”
武将并没有立马行动,眼神一凝,如鹰视狼顾一般环视了一圈,就这么冷冷的望着他们。
来人正是百骑首领李君羡。
看着有些狼狈不堪的李泰,此时披头散发、眼眶乌黑,李君羡眼角不由抽了抽。
这也太大胆了吧,居然连亲王也敢打?
转头望向杨帆,却见这小子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面不改色。
心中叹道:果然好心性,有大将之风。
只见杨帆站起身来,呵呵一笑抱拳打起了招呼:“李将军别来无恙,不知今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看着眼前这位连陛下都敢打趣的万年县伯,李君羡暗暗苦笑,这算什么事呀。谷
本以为今天在这寒冷的鬼天气里能睡个好觉,特么的又遇上了这种糟心事,真是扯淡。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个个身世不凡,在陛下没有裁定之前,还真不敢把这些纨绔子弟怎样。
既然来到了这里,但事还得办,李君羡面无表情地道:“小吏来报,迎客楼打架斗殴,连长安县衙也不敢管,只是没想到是忠义伯与殿下发生了冲突,这事儿某也做不了主,诸位与某进宫请陛下定夺。”
李泰却不干了,怎么还这么客气?
于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李将军,不是应该先把伤了本王的主犯捉拿么,怎么还续上旧了,莫不是想徇私枉法,如果再不动手,小心本王向父皇如实禀报,汝好自为之……”
李君羡神色不变:“某如何做事还轮不到殿下来指手画脚,如果殿下觉得末将有错等一下自去向陛下告状便是,但现在还请殿下与某一起入宫一趟。”
“汝……”李泰气得说不出话来,今天一个两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差点都要吐血了。
不过李泰却不敢再嚷嚷,毕竟李君羡作为百骑的头头,满朝文武就没有人不怕的。
当然,除了李世民。
嗯,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杨帆。
虽然气得鼻孔冒烟,但李泰却也不敢再有动作。
只得悻悻的一甩袍袖,骂骂咧咧的领着侍卫走到门口等着,连坐在地上的张仲业他都没叫人管。
张仲业刚刚被杨帆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现在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本来就老胳膊老腿、身单力薄,鼻血又流了一大滩,现在都还是昏昏沉沉呢!
不过,张仲业却不知道,这还是杨帆看他年纪大并不想出人命才留了九分力气。
如若不然,依着杨帆那力气,一拳能把张仲业的脑瓜子给打爆。
如今张仲业见到李泰气冲冲的先出去,居然理都不理他,心里一阵悲凉。
这个魏王殿下的性子实在是凉薄了,需要的时候嘘寒问暖,不需要的时候,如同丢一颗狗屎一样抛弃。
想要站起来跟着走出去,挣扎了几下,脑袋里还是晕呼呼的,居然没能站起来。
倒是杨帆一个箭步走上前,一双大手轻轻一提,就把张仲业像拎小狗一样提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关怀:
“哎呀,张侍郎,汝也真是的,年纪这么大,还非得让某打汝?某年轻气盛,也不知道汝这么不经打,早知道就留点力气了。”
“唉,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某心软,总是直来直去,又听不得别人的请求,实在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思维,居然让别人打自己,某实想不通啊。”
“他们都说某是个棒槌,脑子不好使,瞅着您这脑子也不咋样嘛,难怪混了一辈子也只是个礼部侍郎,干脆早一点退休算了。”
话音未落,张仲业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喘不上了,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李君羡轻咳一声,朗声喝道:“把在场所有参与斗殴者,皆尽押赴宫中,诸位请吧……”
真是脑壳疼,这忠义伯嘴巴也太毒了,居然把朝廷堂堂礼部侍郎给怼晕了过去。
看着杨帆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又扫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一群纨绔,太阳穴突突乱跳。
难怪长安府衙把事情甩到自己的头上。
这些人都不是安份的主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怎么成佞臣了
当下,李君羡指挥百骑将程处默一干人犯拿住。
帮凶程处默他们自不必说,想跑也跑不了,待到百骑喝令准备去抓萧诗韵的时候。
杨帆冲李君羡一抱拳,说道:“李将军,此事由某而起,程兄他们只是兄弟义气听命行事而已,不关他们的事,再者,诗诗姑娘乃一介女流,并未参与其中,就不用劳师动众吧。”
李君羡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这位还真是个棒槌,不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年代家中仆人也被视为个人私产,所以才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说法,这位诗诗姑娘可是属于争端的因由呀。
不过这家伙甚得陛下欢心,卖一个面子也无不可。
李君羡当即决定,萧诗韵暂时可以先不抓,但在场的程处默几个涉案人员却不行。
见到李君羡拒绝,杨帆也是无奈,看向程处默几人隐隐有些歉意。
毕竟被自己牵连,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责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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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街鼓歇行人绝,九衢茫茫空有月。
这句诗形象的描绘唐朝夜晚宵禁之后的情形,繁华的长安城,行人绝迹,九衢茫茫。
因为是冬季,白天日照短,此时虽然只是戌时一刻,但夜幕已经吞噬了整个长安城。
平素长安城的禁宵时辰从戌时二刻开始,因为天气比较寒冷,而且禁宵时辰将至,白天繁盛的帝都长安城此时显得清冷而阴森。
宫中落钥的时间与长安城内的宵禁时辰相同,各宫殿的宫女、内侍正在检查有无遗落贵重物件,亦或者有无遗忘未熄的蜡烛。
皇宫大内最怕的便是火烛,交错纵横的殿宇多是木头制成,现下又是北风肆虐的冬季,只要一走水很容易引起熊熊大火,从而酿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因此,只有等大家一切检查妥当,然后才会关闭殿门。
当然,后宫的嫔妃、秀女们睡得晚些,因为她们要等待是否得到皇帝的侍寝旨意。
不过,却也只能在各自的住处活动,严禁乱窜。
皇宫大内落钥之后若有急事需进入大内,便只能用一个吊篮从皇城城墙上放下来拉上去,办完事后再用吊篮顺出去。
今日值守的太监已经守在承天门上,只等禁宵的钟声敲响便号令关门落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值守太监的注意,好奇的向承天门外望去。
却见一队百骑好像押着什么人飞快的直奔承天门而来,领头的正是百骑首领李君羡。
太监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大声喊道:“李将军,奴才有礼了,好像今日并非是将军当值,不知有何急事入宫?”
李君羡冲那太监说道:“烦劳公公快去通报于陛下,就说某与魏王殿下有要事求见,十万火急……”
听到李君羡之言,见他一脸急切,也不多说,转头向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
那小太监点点头,小跑着奔向皇宫大内。
正在此时,禁宵的钟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