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杨帆走了,他们必将遭到疯狂的报复。
见此情景,王怵更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小子,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我劝你赶紧走,否则……”
可惜话音未落,王怵便被席君买一脚踹飞了出去。
敢在杨帆面前自称老子,简直就是找死。
王怵被席君买一脚踢飞了好几米远,不仅摔掉了门牙,吐了好几口血才在其他几名杂役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
一旁的渔夫彻底傻眼了,不由猜测,这年轻人是谁呀,居然敢打王家的人?
在他们看来,席君买和杨帆麻烦大了,脚步也不知不觉往外退去。
果不其然,王怵又吐了几口血水以后,一双三角眼狠狠的瞪着杨帆两人说道:“敢打老子,现在不管你们是谁,都得死,给我上,打死了我负责!”….
说完,一群杂役直接围了过来,把杨帆两人包围在中间。
对于这群乌合之众,席君买根本不放在眼里。
正想出手之际,一阵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住手,赶紧住手”
王怵转头望去,却见一团肉球快速的向他滚来。
不过,他还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正是他的堂兄王承悦!
以为救星到来,王怵快速迎了上去,哭哭啼啼道:“堂兄,我被他们打了,赶紧让人把他们抓起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闻言,王承悦脸色煞白,快速瞄了杨帆一眼,焦急的说道:“你想死吗,居然敢对大都督无礼,老子要剥了你的皮。”
大都督?
听到王承悦的话,王怵直接傻眼了。
他怎能想到一个大都督居然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还插手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王沭很清楚,他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战战兢兢的来到杨帆面前,赶紧赔罪道:“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都督,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回。”
一旁的几名渔夫看着一贯嚣张跋扈的王怵居然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阵解气。
还真以为华亭县是你们王家的天下?
欺负我们这等小老百姓则罢了,在这位大都督面前还不是老鼠见到猫似的!
哼,这家伙就等着被收拾吧。
可是,这位大都督看起来也太年轻了,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凶神恶煞,不知道能不能镇住这些人。
要知道,华亭县可是王家的天下。
虽然这些渔夫都是一些小屁民,但也有一些大胆的人看到了希望。
扑通一声,直接跪到了杨帆面前,大呼道:“王怵一手遮天,强抢请我们的渔获,请大都督为我们做主啊!”
请大都督为我们做主……
有人带头,码头上的渔民跪下一片,一阵阵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杨帆把前面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扶了起来,对着众人语气坚定的说道:“请大家放心,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只要查清属实,本都督定然会为你们做主,大家都起来吧!”
“谢大都督!”
众人没有应声起来,反而直接在地上磕起了头。
见状,杨帆只得挥手对着跟上来的护卫说道:“把这些目无王法之辈全部拿下!”
“诺!”
这群杂役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被护卫打倒在地。
此时王怵慌了,对着王承悦大呼道:“堂兄,救命啊!”
王承悦只能苦笑一声:“大都督,可否……”
只是见到杨帆瞪了他一眼,王承悦不敢再有丝毫作为,只能把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见王承悦这么有眼力劲,杨帆倒也没有为难,而是转头对着权万纪、裴行俭道:“让人把百姓的冤屈全部记下,不得有任何遗漏……本都督在华亭县衙等着。”….
说完,杨帆转头打马便走。
看着杨帆的背影,王承悦无奈的叹口气,神情阴晴不定。
作为琅邪王氏偏支出身,打着琅邪王氏的旗号,他们这一支在江南也是一方豪族。
因此,他们王家能够在华亭县一手遮天。
华亭县虽然贫瘠,但海产丰富啊!
王家便便是靠着这个很快挤身到江南士族的行列。
当初杨帆一纸命令抵达华亭县,王承悦知道若杨帆不死,他这个“土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江南士族欲在云台山置杨帆于死地,这在江南并不是什么秘密。
王家既然是江南士族,当然也站在杨帆的对立面。
王承悦自然乐得杨帆被宰掉,因此根本没将杨帆派人送来的命令当回事。
至于交接工作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整个华亭县都被他掏空了……
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够让朝廷发现。
当杨帆在云台山反败为胜,杀出一个赫赫威名,王承悦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要知道杨帆可不是什么善茬!
本来还想等帆到了以后在进行忽悠和贿赂。
哪想到自己堂弟又弄出这事儿,当场被杨帆抓住把炳。
这下可怎么办?
此时王承悦真的慌了。
若是以此治自己的罪也完全说得过去,毕竟自己御下不严。
本来还以为以琅邪王氏的名声能让杨帆有所顾忌。
但是以杨帆现在的表现来看,王承悦心里有些没底。
心头惴惴不安,王承悦紧跟着杨帆回到华亭县衙之中。
此时杨帆坐在中堂,脸色阴沉无比,连王承悦进来也不抬一下眼皮。
王承悦只能战战兢兢的束手立于一侧,心中打鼓,不知杨帆这厮是要干什么?
只能心里暗暗打气,自己也不是下大的,最多把他免职了,还能怎样?
杨帆慢悠悠的喝完一杯茶水,这才耷拉着眼皮说道:“王县令,你将自己的府衙建造的如此豪华,朝廷的船厂却如此破败,难道你把拔下来的钱全部贪没了?”
王承悦心底猛地一跳,难道真要对付自己?
突然,王承悦眼睛一亮,赶紧哭喊道:“大都督,修缮府衙的钱可都是我王家出的,没有动到朝廷的一分一毫。”
“至于朝廷的船厂的修膳款,本县也用于华亭县的水利设施,请大都督明鉴。”
见到王承悦还想抵抗,杨帆大喝道:“来人啊,去将县里的主薄叫来,让他携带账簿给本都督瞧瞧,朝廷的钱到底都去哪里了。”
王承悦脸色一变,正想出趁机逃走,耳边陡然响起一种阴森森的声音。
“县令大人想去哪里?”
王承悦吓得打了一哆嗦。
一回头,就见到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瞪着一双牛眼站在自己身侧。
王承悦心里一突,赶紧赔笑道:“席将军,本县有些内急……”….
可席君买根本不理他这一套,对着一旁的护卫道:“去拿一个桶来,怎能让县令大人如此辛劳,就让县令在这里解决了。”
听到这话,王承悦连连摆手:“将军,不用了,不用了,本县还可以忍忍。”
内心却一万个草泥马飞过,这家伙简直太粗鲁了。
然而,话刚说完,王承悦整个人便被席君买提了起来:“老子最不喜欢让人耍!”
因脖子直接被掐住,王承悦一张胖嘟嘟的脸变得乌红。
直到王承悦快要透不过气来,才被席君买丢在了一旁。
咳了好一阵,王承悦好不容易缓过来,大叫道:“大都督,你饶了我吧,不管做什么我一定配合……”
很快,一个身材单薄的主薄抖抖索索抱着账簿走了进来。
看到如同死狗一般扔在一旁王承悦,差点吓得走不动路。
把手中的账本递给杨帆以后,这名主薄正想要转身退走,却被另一旁的席君买一脚踹翻在地,疼得他嗷嗷大叫。
杨帆自然不会亲自去查账对账,从骏扬坊带来的人当中,就有一些精通算学的人才。
在几人分工协作之下,很快便把账目理得一清二楚。
同时,王怵的罪状也被权万纪全部找了出来。
看着几十页的罪状,以及各种作假的帐目,杨帆看着王承悦冷笑道:“你这个县令当得真不错,居然纵容族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简直是目无王法,你岂配当一县之长?”
“你不仅为虎作伥,还贪没朝廷各种款项吃喝玩乐,简直是可耻,可恶!”
“一条灌溉天地的田地沟渠,区区几十丈,你居然用了一万贯,你知道这一万贯可以修多少么,这特么都可以修通几十里的沟渠了,你这敛财之道真让本都督都自愧不如啊!”
“还有,造船厂和水师在册工匠和兵卒总计是三百多人,你不仅把造船的钱吞了,连人员都造假,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杨帆当真是愤怒了!
虽然吃空饷在哪个年代都存在,但这家伙连军人的空响都敢吃,难道不怕被海匪给弄死?
即使他这个县令有衙兵保护,可百姓没有啊!
最可气的是,朝廷每次灾情拔款,既然是救灾款,百姓都指望着这些钱渡过难关,这家伙都会截留一大半,简直是谋财害命。
杨帆真没想到这家伙做得这么绝。
整个王家把华亭县当成了自己的王国,真是太黑了!
如果杨帆不进行整治。
将来把这里建设繁荣起来,这股歪风邪气还阻止得了?
杨帆决定。
借着这次机会,搞一次公审大会,以便肃清华亭县官场的污垢。
将纸放在桌案上,杨帆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淡淡说道:“华亭县令贪赃枉法、为虎作伥,包庇自己族人横行霸道,将他们暂且收押,择日候审……”….
“大都督,小的虽然贪没了一些钱财,但都是无心之过,某愿意双倍退还,请你开恩!”
王承悦魂儿都快吓掉了!
收押?
那种藏污纳垢之地他王承悦怎么能够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