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般不忌讳死亡,却很看重死后的待遇。
如果看过《孝子贤孙》这部老电影,或许可以稍稍窥见一斑。
这时,两个青楼女子看着曹斌道:“我们要哭一下吗?”
曹斌连忙点头道:“哭,都给我哭,谁哭得最惨,我再给十两银子.......”
围观群众顿时眼前一亮,顿时趴在老乞丐面前痛哭起来,一时间,南斜街里哭声震天。
连开封府几个差役都偷偷脱离了队伍,趴在人群中哭了起来。
气得展昭踢了他们几脚,才把他们拎起来。
随后,他看了看抹着眼泪的曹斌道:
“小侯爷,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知法犯法,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你又要被抓。”
曹斌摆了摆手道:“展护卫,白玉堂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你难道不管吗?”
展昭道:“小侯爷放心,展某会尽快走一趟陷空岛,将白玉堂捉拿归案。”
曹斌点点头,然后转身大喊道:“轿子,轿子,死哪里去了。”
轿子这才揉着脖子走过来,一脸懵然道:“少爷,你没事吧。”
他刚刚抱住白玉堂的时候,被踢晕了过去,此时才刚刚醒来。
如果不是他机灵,恐怕曹斌第一轮就会被白玉堂秒杀。
曹斌见他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立刻说道:
“快去雇辆车来,把我这救命恩人运回去。”
轿子也不再发问,连忙转身向车店跑去。
将钱财发给哭丧的围观群众,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离开,曹斌一脸的晦气。
回侯府后,福伯见曹斌二人狼狈不堪地驾着一辆马车回府,不解道:“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曹斌摆摆手道:“你先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材为我这救命恩人停灵,其他事回头再说。”
福伯欲言又止道:“少爷,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来看望杜姨娘的。”
曹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福伯直接道:“那位客人是个年轻公子!”
说着,他也不管曹斌如何反应,转身就走。
曹斌听到这话,顿时惊了。
不会吧,这是要给自己戴帽子?还带到府里来了?不会是要来挖我墙角吧。
想到这里,曹斌顿时不淡定了,连忙急匆匆向后院走去。
刚进杜十娘的院子,曹斌就透过窗子看到一个身穿圆领袍服的背影,正拉着杜十娘的手说着什么。
曹斌大怒,直接走到门口,一脚将雕花木门给踹开了。
房中两人大惊,杜十娘连忙站起来道:“曹,你回来了?”
那男子也转过了身形,见曹斌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满目惊慌,连忙躲到而来杜十娘身后。
曹斌此时也看清了她的模样,有些尴尬道:“额,这位是......”
杜十娘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白了曹斌一眼,娇嗔道:
“曹不是说要请师师姐帮忙吗?我好不容易才将她请来的......”
曹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失礼,失礼了,你们先聊。”
见他退出房间,李师师才长松了一口气,从杜十娘背后出来,拍了拍胸口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要犯浑呢。”
杜十娘捂着嘴大笑道:“恐怕他是怀疑我招了男人进来,才一副吃人的模样!”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李师师笑道:
“若是真有男人长成师师姐这样,十娘或许真会被勾引了去。”
李师师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道:
“还说呢,谁都知道你家这位是个那样的性子,你却非要让我过来。”
“若是他犯起混来,我可就遭殃了......”
杜十娘拉着李师师的手道:
“师师姐放心吧,其实曹不是那样的人,所有人都误会他了。”
李师师微微撇了撇嘴道:
“十娘,你就不要替他掩护了,曹斌的为人共所周知,满汴京的人都知道他的事迹。”
说着,她脸带心疼地抚着杜十娘的俏脸道:
“原先你就遇人不淑,看错了李甲那样负心薄幸的人,现在又落到了曹斌的手里,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杜十娘苦笑着摇摇头道:
“师师姐,曹对我很好的,你误会了......”
李师师微微摇摇头道:
“十娘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咱们这样的人,求一个好结果本来就千难万难,也许我的将来比你还要更加不堪......”
杜十娘见她如此,不由万分无奈,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让她相信。
此时,曹斌已经一脸回味地来到了前厅。
那李师师不愧是东京行首,不仅身量适中,样貌精致,风华绝代,而且眉目之间柔情似水,真是叫人一见难望。
这时,福伯已经拉着棺材回来了。
一进门就十分急迫地问道:“少爷,你是被人行刺了?”
曹斌点点头道:“是李甲留下的后患,多亏了有人相救。”
福伯顿时跺脚道:“少爷怎么不早说,我好带人去抓住他啊,不然恐怕会留下后患。”
曹斌摇摇头道:“是江湖中人干的,你抓不住他,况且开封府已经接下此案,你就不要掺和了。”
“这件事说道底还是李堂在暗中使坏,我与他有杀子之仇,只要他还在,我的麻烦就少不了!”
福伯思忖了半晌,咬了咬牙道:“我去找太师,这李堂不能留了。”
曹斌连忙拉住他劝道:“福伯,那李堂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你找太师也是无用,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先看看再说吧,除了找刺客,他一时半会儿还威胁不到我,现在先把我这救命恩人安葬吧。”
“我已经答应了他,要以王侯之礼安葬,福伯为我想想办法。”
福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抱怨道:
“没办法,我没有办法,少爷,你也太糊涂了,这种要求怎么能答应下来。”
“僭越可不是小事,要是朝廷知道了,轻则夺爵,重则砍头,咱们阖府上下谁也跑不了。”
听他这么说,曹斌也开始泛起愁来。
过了几日,庞煜突然找上门来:
“俊才,好消息啊,好消息!”
曹斌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好消息。
庞煜道:“官家要对呼家动手了,你们武勋家的人都要出人围剿,说不定还让你负责一部分抄家的事务呢。”
说着,他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个肥差,你只要从里面捞一道,足够发财了。”
曹斌一惊道:“哪个呼家,呼延?”
庞煜奇怪地看着曹斌点头道:
“还有哪个呼家?呼延必显那老家伙太嚣张,竟然斩杀了皇上的钦使,所以大家都说他家要造反呢。”
曹斌道:“呼家将不是忠臣吗?”
庞煜不屑道:“谁家不是忠臣?你这话说的,不要官家听到,不然一定以为你是呼家一伙的。”
说完,他连忙叮嘱道:
“这次是个捞好处的机会,估计明天就有太监给你下圣旨,你好好准备一下。”
虽然记不清呼家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不愿掺和这样的事情。
毕竟呼家将在各类故事中事鼎鼎有名的忠臣。
现在弄得人家多么惨,将来平反的时候,就会被报复地多么激烈。
他十分郁闷道:“为什么让我负责抄家?这太特么看得起我了,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啊?”
庞煜低声说道:“蔡太傅说了,呼家在军中根深树大,这次就是要看看那家武勋同情呼家。”
“你祖父曾经跟呼家关系不错,所以蔡京才专门点了你们忠靖候府。”
他拍了拍曹斌的肩膀道:“反正你们家跟呼家已经没了往来,你还顾忌什么?不如趁机捞一笔。”
庞煜走后,曹斌一脸郁闷,打算先去青楼转一圈,把纨绔积分刷够再说。
不然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刚刚带着轿子出了府门,就见一个道士正蹲在墙边等待。
他见曹斌出门,连忙凑上来道:“怎么样小侯爷,我说你有血光之灾,应验了吧?”
曹斌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一定是个江湖中人,肯定是知道了白玉堂的行踪,才来自己面前招摇撞骗。
不过他也没有揭穿,反而对他的目的比较好奇:“你打算要什么?银子?”
邋遢道士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曹斌经历一番生死后,会对自己敬畏有加,恭敬请教。
没想到人家还是没有拿自己当回事,这让他十分不解,难道这个纨绔不怕死?
虽然没有唬住对方,但自己的仙人风范却不能倒,因此他摆手笑道:
“既然小侯爷不担心自己的性命,那老道也就不妄自操心了。”
老道脚步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转角处。
直到完全离开,他也没有听到曹斌的叫声。
此时,他心里无比郁闷,本想狠狠敲这纨绔一笔银子,为民除害,没想到曹斌竟然完全不上当。
这还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失败地这么惨。
曹斌却看着老道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