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相信几女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但也不认为凭自己的魅力,就能磨平女子的本性。
他也不想抹杀她们的性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百余人的队伍,护着几辆马车从官道上迤逦而来。
还没等队伍行到驿亭近前,杜十娘等人已经先行跳下马车,向驿亭疾步走了过来。
曹斌上前抱住杜十娘,紧张道:
“小心一点,你肚子还有曹家的骨肉。”
庞燕燕跟在曹斌身侧,听到这话,眼里现出一点羡慕。
“来,先行拜见咱家大娘子!”
几女闻言,也没有惊讶,连忙上前躬身道福。
此时,庞燕燕立刻端庄起来,脸上稍稍带了点严肃,又显得温柔可亲,已经变得很有大家风范。
曹斌见状,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也放下心来。
庞太师虽然是个奸臣,但也是书香门第,世代官宦,在这方面的教育还是很到位的。
如此,他就不担心庞燕燕镇不住场子,导致后院生乱了。
随后,武松、鲁智深、时迁等人也上前行礼拜见。
与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庞太师手下第一高手,封一寒。
如今庞太师一家被皇帝特赦,他也不怕开封府找麻烦,算后账了。
据庞太师所说,此人虽然没有征战沙场的手段,但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几的高手。
连展昭也曾败在他的手中。
前次若不是展昭和丁氏三侠合力埋伏,未必能够伤到他。
而且他也替庞太师培养了不少好手,如今大半都投入到了曹斌手下。
最难得的是,此人忠心耿耿,是个极为称职的杀手。
接到家人,曹斌正要回返侯府,却见寇准被一群官员簇拥着走上前来。
“曹斌,老朽欲同你说几句话,跟我进驿亭。”
曹斌笑着拱了拱手道:
“原来是寇大人,这是要往襄州赴任吗?”
“寇大人调任哪里不好?偏偏去往襄州。”
“曹某刚刚把襄州清理干净,让你占了个好大的便宜。”
“寇大人打算怎么谢我?”
寇准冷肃道:
“没有你曹斌,本官已经铲除奸佞,肃清了朝堂。”
“你以为在襄州经营良久,就能让本官难堪?”
“你那些旧部最好身家清白,不然本官只好再把襄州清理一遍了。”
曹斌无所谓道:
“曹某经营襄州,乃是为了百姓和朝廷,又不是为了我自己?”
“你爱清理不清理。”
“只是我要告诉寇大人,现在襄州的年赋最少在百万贯之上。”
“你若是自以为是,坏了我在襄州的经营,可就成了国家的罪人。”
没等寇准说话,送行官员已经嗤笑起来道:
“胡吹大气!汴梁的年赋才四十万贯......”
“难道你自以为是管仲、萧何不成?太过狂妄了!”
都说大宋是以天下之力供养汴京一城,东京的繁荣程度,其他州府从来都是望尘莫及。
没有人会相信,曹斌随手整治,就能让襄州的税赋超过汴京,还翻倍增加。
在这个变革的当口,若他真有这种手段?还不一飞冲天?
然而包拯却惊讶地看了曹斌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暗自思索起来。
他觉得曹斌不是信口胡诌的人,而且也亲眼见过襄州的情形......
曹斌的话让在场的官员都有些不适。
读书人最自负的就是理政能力。
管仲和萧何对他们来说,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在这方面,若是被曹斌这么个武勋子弟比下去,他们的圣贤书岂不是白读了?
曹斌也懒得理他们,直接让出驿亭,带着家眷回城了。
他的队伍有点庞大,引得城里的百姓议论纷纷。
曹斌也不在意,只是带着车队往自家府邸进发。
刚刚走进内城,就见一队武举跟着接待官员前往会馆。
曹斌顿时想起来了什么,对身边的武松等人说道:
“今年朝廷增加了文武恩科,奖赏也比往届丰厚数倍。”
“你们若想参加,本爵可以帮你们报个名,让你们直接参加总试。”
“若是得了头名状元,能直接进身五品武散职。”
鲁智深笑了笑,挠挠头道:
“我有官司在身,哪里敢参加武举?”
“再者说,就算得了状元,哪有跟着伯爷痛快?”
武松也摇摇头道:“智深师兄说的不错,我觉得现在挺好,就算当个小官,也没什么高兴的。”
曹斌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选择权已经给他们了。
既然他们不想当官,曹斌也不强求。
说话间,忠靖候府的队伍已经与那些人擦肩而过。
曹斌不知道,那几个武举人也在议论他:
“谢兄,看到没有,那就是忠靖伯。”
“家中富贵至极,这两年更是步步高升。”
那谢姓武举撇了撇嘴道:
“不过是仗着祖上的余荫的纨绔罢了。”
“论兵法武艺,咱们也未必比他们这些将门子弟相差分毫。”
“朝廷对今科武举极为重视,只要我等奋进,将来封侯拜将也只是等闲。”
另一人笑了起来道:
“谢兄当然信心十足,你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必有作为。”
说着,他建议道:
“这次武举考试是由潘太师来主持,谢兄何不拜访一二,若是被他看中,将来步入朝廷要容易许多......”
谢姓武举闻言,神色不由一动,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又过去了数天。
庞吉一家终于赶到了京里,重新购买了一处庄园,将庞燕燕接了过去。
庞家的案子已经了结,女儿的婚礼,他当然要亲自筹办。
由于曹庞两家早已订婚,提亲、吉、问名等程序也已经走完,只需选个黄道吉日定下迎亲之期即可。
这一日,天高气爽,艳阳高照,忠靖候府也张灯结彩,喧哗热闹起来。
眼看时辰已到,曹斌被众人簇拥着,骑上汗血宝马,前去庞家庄园迎亲。
庞太师也是下了血本,只是嫁妆就绵延了整条御街,真正做到了春风盈路,十里红妆。
御街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不由议论纷纷,暗暗咋舌,有人吐槽道:
“要说庞吉不是贪官,我他么真不相信。”
“只是这些嫁妆,就赶上公主出嫁了!”
还有人说道:
“朝廷都已经结案,咱们普通百姓有什么办法?”
“要真说起来,庞吉已经罢官,曹斌还与他结亲,莫非是为了这些嫁妆?”
其实在曹斌发出请帖时,京城的官场也引发了一场震动。
他们没有想到,曹斌竟然这么刚,放弃满门忠烈的杨家不选,偏选已经臭名远扬的庞家。
此时,他们才愿意相信,曹斌是真的不在乎官职前途。
要说重承守诺,他们也相信,但他们更觉得曹斌是在挥霍祖宗余荫,任性胡来。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不在乎家族名声和利益的。
相对而言,一时的失信反而不算什么了。
很快曹斌就将庞燕燕迎回了侯府。
今日的曹斌,身穿一袭红袍,显得格外精神英俊。
而庞燕燕则是绿色的嫁衣,手举团扇遮面,凤冠霞帔,美丽异常。
庞煜站在庞太师身后,带着点欣喜和遗憾道:
“多么完美的场面,就是客人少了点,不够热闹啊。”
说着,他幽怨地斜了庞吉一眼,道:
“若不是爹犯错,妹妹的婚礼,肯定有很多人前来巴结。”
庞吉无语地抬头看天,不想理他。
心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的结果毕竟是夺职罢官,驱出朝堂,又坏了名声,愿意沾惹的人不多。
来曹斌家里祝贺的,大部分都是曹斌的旧部,官职较低。
连曹家的故旧见到庞太师现身,也是匆匆送上贺礼,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