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哪里容易急切间剿灭?难道本宫要一直等你不成?”
“你宋国连去年的岁币都没有履约,又不委任其余使者,难道想赖账不成?”
“既如此,不要怪我大辽纵兵劫掠你国州县了,自己取回岁币。”
说着,就要做势离开。
曹斌笑道:
“当初一味拖延的好像是公主吧,现在却又着急起来?”
没等耶律观音奴回答,曹斌继续道:
“公主等握半月如何?若半月之后,曹某不能剿灭方腊,当不再拖延。”
虽然对辽国不能示弱,但也不能逼迫太甚,若把辽国逼急了,也是个麻烦。
最少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耶律观音奴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道:
“一言为定!本宫要亲眼看看,你如何半月之内剿灭方腊。”
虽然方腊已经势穷,但也不可能十几天就被剿灭,若曹斌用兵心急,说不定还会吃个败仗。
就算他能获胜,只要剿不灭方腊,也会身处被动之中。
立下约定,曹斌没有犹豫,直接集合一万八千士卒,奔睦州杀去。
如今方腊兵锋已钝,士气已衰,正是该他灭亡的时候。
“侯爷,前方便是乌龙岭,地势极为险要,乃是睦州东北屏障。”
“摩尼教反贼石宝正带两万青壮驻守此处。”
只用了两天,曹斌就带兵沿着富春江赶到了乌龙岭,还顺路攻下桐庐县城。
看着眼前险峻的大山,耶律观音奴顿时放下心来,笑吟吟道:
“忠靖候不要忘了约定!”
这种关口,若是强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水浒原著里,宋江也在这里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曹斌一辈子都不会强行攻打这种地方,于是吩咐道:
“留下一万人在山脚扎营,堵住石宝出路,其余士卒随本候绕过乌龙岭,直奔睦州。”
那些本地武将原还担心被曹斌当作炮灰攻山,听他如此吩咐,顿时放下心来。
耶律观音奴却呆了呆,没想到他竟敢如此用兵,难道他不怕被截断后路,前后夹攻?
而曹斌根本没有把摩尼教的野战能力放在眼里。
别说夹攻,就是围攻他也不怕!
石宝见曹斌想要绕路,忙派士卒下山突袭,却被曹斌一顿乱箭射了回去。
看着石宝狼狈退回山上,曹斌不由笑了起来。
既然他想守山,就让他好好在山上蹲着吧,待自己攻下睦州城,就算不进攻,也能饿死他们......
现在的方腊远没有达到原著中席卷整个江南的实力,就被曹斌压了下去。
如今三路大军压来,方腊连老家清溪县都丢了,只剩下三州八县之地。
他把所有教众都集中到了睦州,打算与曹斌决一死战。
如今东、西、北三个方向都被对方钳制,若不打败曹斌,他只能向南流窜,被赶到岭南甚至海上。
他素有大志,绝不允许自己变成流寇。
而且他的根基就在两浙,有广泛的信仰基础,若跑到岭南,卷土重来会困难数十倍。
曹斌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侯爷,方腊将衢州、婺州等州县裹挟的百姓全部集中到了睦州城。”
“总有三十万之众,只青壮就有七八万人.......”
曹斌带兵抵达睦州的时候,关胜的东路军和轿子的北路军也赶到了城下。
总汇集了荆襄步卒两万、两浙各地驻军一万,还有四千陷阵军,一千虎豹亲骑。
此时,探子正在汇报睦州城的情况。
曹斌坐于帅位,左右首位是耶律观音奴和杭州知州,卢俊义、关胜等人则分两列坐在小马扎上。
没等曹斌说话,杭州知州就已经哈哈笑了起来道:
“方腊果然是见识短浅的贼寇,养这多人,必不能长久。”
“只要我等围住城池,不出一月,我料他不战自乱,下官提前恭喜侯爷剿灭乱贼啊......”
耶律观音奴却看不惯他一副立马成功的样子,冷笑一声,打击道:
“或许这是方腊圈养的粮食!”
杭州知州闻言,顿时愣了一下,脸色苍白道:
“这......贼寇能如此凶残?”
耶律观音奴瞟了曹斌一眼道:
“希望忠靖候尽快剿灭方腊,不然我大辽出兵河北,你宋国可就两面受敌了。”
杭州知州紧张道:
“公主此言何意,宋辽不是已经休兵息战了吗,难道还要开战?”
见他当真,曹斌有些无语,只是对耶律观音奴笑道:
“公主一直以出兵相胁,本候难免当真。”
“前几日,已经给我家陛下和杨宗保将军写信,建议杨将军出兵纵掠辽国,进行报复。”
“希望到时候,公主不要为此言后悔......”
耶律观音奴嗤笑一声,不屑道:
“本宫就看看你大宋君臣有没有这个魄力......”
正说着,士卒来报道:
“侯爷,百姓被反贼驱赶出城,正向营地冲来。”
众人一惊,杭州知州更是跳了起来道:
“快,挡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攻入营中!”
无论这些百姓是裹挟被逼的,还是真正的摩尼教徒,只要他们冲击军营,那就是谋逆,也仁慈不得。
连番弩箭下去,直接射死数千人,这些百姓再也不敢靠近军营。
城墙上的方腊等人摇了摇头道:
“官军真是狠啊,没有机会了,关闭城门!”
这些百姓中没有摩尼教徒,都是裹挟而来。
人数太多,大部分都是老弱,不仅对守城不利,还会消耗太多粮草。
因此他们才把百姓放出睦州,看能否制造混乱,带来有利战机。
就算对战事起不到作用,也要恶心官军一把。
如此多的百姓,如果全杀了,必被江南百姓记恨。
若是不杀,就得为他们消耗粮草。
卢俊义等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令士卒将这些百姓择地看管之后,建议道:
“侯爷,不如把这些百姓迁往后方。”
杭州知州连忙摇头道:
“不可,数十万流民进入地方,难以约束,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道:
“按理说,这些人也是反贼,杀了也不过分,不如把他们发回原籍......”
这些百姓大都是衢州、婺州人,反正不归杭州管辖。
关胜等人闻言,不由咧了咧嘴,这家伙的算盘,众人隔着肚子都能听得明白。
说起来没有杀了这些百姓,可他们被方腊抢了粮食,恐怕不等回到原籍,就得饿死。
到时候,黑锅都是曹斌的,跟他一个杭州知州没有任何关系。
曹斌摆手笑道:
“何须如此麻烦?本候正要征发劳役。”
“让他们暂时留在军前听用。”
杭州知州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不管曹斌做什么决定,只要不把这些百姓迁到杭州,就跟他无关。
就算军前无粮兵败,也是曹斌的责任。
关胜连忙道:
“侯爷,我军粮草只够一月之用,若供应百姓,怕是七八日就要粮草用尽了。”
曹斌摆摆手道:
“无妨,让丁知州加紧运粮。”
杭州知州闻言,顿时傻眼了,忙道:
“侯爷,我杭州无粮啊。”
曹斌立刻变了脸色,怒道:
“剿灭叛贼,乃是朝廷公事,杭州作为剿匪前线,理应供给大军粮草。”
“怎容你推脱责任,难道丁知州想让本候行使军法吗?”
杭州知州顿时无语,尼玛,绕来绕去,责任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只得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曹斌本就打几天之内,攻破方腊,所以根本没有担心粮食问题。
但有机会从杭州多弄点粮食出来自己支配,他是不会放过的。
到时候,就算有多余粮食,他也不会还给杭州知州。
耶律观音奴见此,眼神闪烁道:
“忠靖候不会用这些百姓消耗方腊的实力吧?”
曹斌笑道:
“这就不需公主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