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眼睛更加闪亮,一脸的崇敬。
曹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故事粉,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少年道:
“你这人不老实啊,说实话,《金瓶梅》看了几遍?”
皇甫小乙的脸面顿时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道:“十......十八遍!”
好家伙,曹斌惊奇地打量他几遍,不禁肃然起敬。
这种学习精神,值得尊重!
“你怎么上得官船?谁让你上来的。”
曹斌见他羞,也没有继续逗他,这个时代的少年还是比较纯洁的。
皇甫小乙见曹斌转移话题,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
“是颜查散......大人叫我们上来的。”
“前几个月,东平府马监招我父亲医治战马。”
“但没想到山东大旱,到处都是灾民乱匪,我们就被困在了山东。”
“颜大人说,我嫂子托他把我们带到东京,所以就让我们上船了。”
曹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你嫂子是赛西施?你爹是皇甫端?”
皇甫小乙顿时惊讶了,道:“伯爷认识他们?”
曹斌让轿子把他们父子的画像取来,哈哈笑道:
“原来是小叔额......你啊!”
“你嫂子也托了我寻找你们呀。”
皇甫小乙闻言,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原来曹伯爷也在找我们啊!太好了,那我以后跟着您吧。”
说着,他又低声道:“那颜大人不是好人,我总觉得他在打我嫂子的主意。”
曹斌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竖了个大拇指道:
“说得太对了,你小子真是火眼金睛啊!那家伙绝对是用心不良。”
皇甫小乙听到曹斌夸赞,顿时眉开眼笑,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样,充满骄傲道:
“他还总在我和我爹面前说自己两袖清风,志向远大,还说要亲自教导我读书。”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我才不稀罕呢!”
“他都不知道,山东的灾民都快骂死他了,根本不如曹伯爷仁慈爱民。”
说着,他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曹斌道:
“而且我的志向是写成流传万世的剧本,就像曹伯爷这样......您能教教我吗?”
曹斌大手一挥,十分痛快地点头道:“小事一桩!”
曹斌脑子里有许多剧本评书,可是他懒得动弹,这小子正是个好枪手。
以后自己负责故事大纲,让这小子代笔,岂不是妙哉?
若是可堪大用,也不防培养一下,给他办个报社什么的,都是自家人!当然要人尽其才。
而且他那老爹也不是一般人物,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的地兽星,最能相马、医马,最后还成了皇家御马官。
如果能够招揽过来,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接下来几天,皇甫端父子直接投奔到了曹斌一边。
皇甫小乙还总是缠着曹斌,请教创作技巧。
但曹斌哪里知道什么创作技巧,只得扔给他一个《西游记》的大纲,让他练笔。
颜查散被这种情况气得不轻。
本来是自己找到的人,准备向美女邀功的,没想到却被曹斌拉拢过去,这可真是闹心了。
其实他自己也在纠结之中。
当年他进京遇匪,身无分文,几乎落魄成了乞丐。
是赛西施看他可怜,赠他金银衣食,让他度过难关。
这女子善良美丽又颇有大义,爽利中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让他倾心不已。
考中进士之后,他本想娶赛西施为妻以作报答,可他知道家里绝不会同意。
但娶作妾室,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就矛盾起来.......
在他的想法中,这事还需要赛西施主动开口才好。
舟行五日,官船终于临近汴京汴河码头。
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码头上到处都是彩灯高挂,人群来往,一副新春气象。
见大船渐渐靠岸,皇甫端带着儿子来到曹斌和颜查散面前行礼道:
“多谢两位大人一路照顾,我们也该告辞了。”
二人连忙还礼,颜查散道:“老丈客气了,进城还有段路程,不如本官派车送二位回家?”
皇甫端摇头解释道:
“就不劳烦大人了,我父子二人现在还不能回家。”
“我一好友现在‘骐骥院’任职,前些时日,皇上的爱骑病重,他已经数次来信邀我帮忙。”
“只是我困在山东不能成行,如今既已进京,还要先去‘骐骥院’一趟。”
听到这话,颜查散也只能作罢。
这时,大船猛然一震,终于靠岸,曹斌远远地就看见福伯和杜李二女。
他们正带着十来个家丁翘首以盼。
“少爷!”
见曹斌带着轿子下船,福伯连忙上前。
曹斌点头笑道:“家里没什么事吧?亲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福伯连忙道:“少爷放心,家里一切都好,亲兵训练也渐入佳境。”
待他们叙完,杜十娘和李师师才上前相见。
杜十娘已一头扎入曹斌怀中,饱含怨念道:
“曹,你离开太久了.......”
曹斌为她擦了擦眼泪道:“我也想你们啊。”
安抚好杜十娘,见李师师颇有些羞赧,于是主动将她搂在怀里道:
“师师姐,你的身体养好了没有。”
李师师趴在他怀里,低声呢喃道:“王太医隔几日就来为我把脉,已经痊愈了。”
曹斌欣慰地点点头道:“如此就好。”
虽然大宋的风气还没有后世那么保守,但他们这种行为也颇为引人注目。
“走,上车,回家!”
马车上,曹斌拿出两个精致的檀木盒子道:“给你们带的礼物,打开看看?”
二人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和一支镂空飞凤金步摇。
杜十娘怔了怔,惊叹道:“好漂亮啊。”
李师师也哑然起来,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嗔怪道:“曹在外公干,何必为这些小事费心。”
曹斌这是后世养成的习惯,闻言只能道: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只是想告诉你们,我虽在外,却时时都想着你们。”
二女闻言,眼圈顿时红了.......
在家里吃完饭后,曹斌又连夜去了太师府一趟,与庞太师详细说明了山东的情况,敲定了一些计划。
从太师府出来,已经是子夜时分,大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繁华。
马车行到旧宋门外,见“八珍坊”犹在营业,曹斌不由摸了摸肚子问道:
“轿子,饿了吗?”
轿子嘿嘿笑了两声,十分自觉地将马车停到了“八珍坊”外。
“呦,曹伯爷回京了?您快请坐!”
伙计见曹斌二人入内,忙热情招呼起来。
他一边擦拭桌子一边笑道:
“老板娘现在后厨忙活,小的给您叫出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菜就已经上齐了,轿子也没客气,直接端起碗筷大块朵颐起来。
正在这时,一只玉手突然伸了过来,竟将他二人眼前的菜肴端走了。
曹斌抬头一看,见赛西施正板着俏脸,满面冷峻地盯着自己。
眉间一颗美人痣极具风情。
他不由笑道:“老板娘这是何意?”
赛西施露出一个极具讽刺的笑容道:
“呦,我道是谁,这不是刚刚赚了一座金山的曹伯爷吗?”
“我家店小,可没有资格请您这样的贵人吃饭......”
听到这话,其他食客全都缩了缩脖子,那些伙计也是面露恐惧,叫苦不迭。
若细看去,赛西施的腿其实也在发抖。
曹斌好笑地见她一脸气愤,不由好笑道:
“赛老板倒是消息灵通,怎么?眼红了?”
赛西施听到这话,顿时怒气上涌,胆子也大了起来,“呸”了一声道:
“您自个留着那点缺德的钱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最看不上那些没有德行的小人,”
“袁先生说,武将怕死偷生,文臣贪污害民,这都是天下间最不义的事,我看啊,您都要占全了。”
袁先生是“八珍坊”的说书先生,赛西施那些道理多半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