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白音一脸不屑地抱着手臂,嗤道:“本公主想去的地方,就凭这几个小喽也能拦得住?”
不是她吹,这座楚府,除了蓝若嫣那小妮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楚泽当然知道,单凭武力,自然束缚不了她。
“若是你敢私自靠近温室,我立刻去告诉皇上,说你们是为了刺探机密而来,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处置你们?”楚泽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瞧着白音。
她还真以为自己治不了她了是吧?
他只是不想伤及无辜的人罢了,可不代表他不会。
楚泽挑着眉看白音。
白音气得眉头都竖起来了,她怒瞪在楚泽:“你就不怕两国战火重燃?”
“鞑靼能打得过大明吗?”
楚泽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白音闭嘴。
要是能打得过,她今日……
罢了,现在不是逞能使气的时候。
就先让这混蛋得意个一时半会儿吧。
白音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她走的每一步都怒气冲冲的,恨不得将脚下的砖当成楚泽来踩。
白音愤愤地走出去很远,才回过头来,目光幽深地望着温室的方向。
明艳的脸上,怒气早已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楚泽以为这人会坐不住,结果白音比他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
一直到下午,这人都在府中闲逛。
毫无目的,到处招猫逗狗,甚至还跑去故意惹得蓝若嫣与她打了一架。
而后甩着手,乐滋滋地了府。
楚泽立刻唤来自己在锦衣卫借调过来的下属,道:“跟着她,别被发现了。”要再被人扔猪圈,那他们锦衣卫的脸就可以不要了。
下属:“是。”
看着消失的人,楚泽慢悠悠地给蓝若嫣添了杯茶水。
……
白音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后已然多了条尾巴。
她甩着手臂,快活地在街上逛来逛去。
半个时辰之后,才寻了处茶楼,点了茶,又要了茶点,坐在二楼窗户边,望着下方的车水马龙,愤愤地咬了口糕点,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那楚泽防我跟防贼……不,防贼都没这么过分。”
在她对面,白麒惯常戴在脸上的笑容此时淡了很多,他微垂着眸子,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听到自家小妹的抱怨,轻笑了一声。
“这事怨我,时间紧迫,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
想要尽快接近楚泽,他们只能剑走偏锋。
白音最听不得自家大哥这话,当即回头瞪眼:“怎么能怨你?分明是这混蛋不识好歹!”
“对了,大哥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白音看着白麒,细看,还能看到她眼里的期待与兴奋。
白麒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答道:“这楚泽估计早就想到会有人暗中打探了,故此他早就将所有工序都拆散开,那人知道的仅是他所负责的那一部分。”而那一部分,于他们而言,毫无用处。
他们之前的功夫,白费了。
听到这话,白音又忍不住恨恨地骂楚泽狡猾。
可除了骂楚泽两句出出气之外,白音也毫无办法。
雅间里气氛一时凝滞。
忽然间,白音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压低了声音,凑到白麒面前,小声道:“大哥你说楚泽那里有没有图纸?”
白麒抬头看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麒想了想,道:“或许。不过他不是一直防着你么,你若是动手,岂不是将把柄递到他手上?”
“想要把柄,也得先抓得住才行啊。”白音很自信。
“那也不能随意冒险。”
“可咱们此次千里迢迢来到大明,不就是为了这个么。”白音不满。
他们远在鞑靼,便听说如今的大明兵强马壮。
不仅出现了不少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还有了不一样的枪。
拓说那枪可以连发,无论是装填弹药,还是杀伤力,都非之前的枪可比。
可惜,他们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这次来,一来是想见识见识,二来嘛……就是想将这枪的制作之法带回鞑靼。
当然,他们更想带回去的,是楚泽。
自入应天之后,他们便一直暗中关注着楚泽,将他日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摸清楚了,还花了不少功夫收卖了弹药厂里的一名工人。
可惜,那人并没有给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之前的功夫都白废了。
现在只能从楚泽这边下手。
想想那个混蛋的行径,白音就恨不得将他摁水里淹死得了。
可现在,她还得想尽法子拉拢他。
愁啊。
白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与白麒告别后,又慢悠悠地回了楚府。
她刚走到街角,远远地便见到楚泽上了马车,迅速离开。
白音看着那辆马车,又看看天色,疑惑道:“这么了,这人还要去哪?”
不管了,先跟上再说。
白音立刻跟上去。
却见楚泽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进了镇抚司。
等到楚泽的身影消失在镇抚司门口,白音才从暗处走出来。
“这人大半夜地往镇抚司跑什么?”白音满脸疑惑。
楚泽刚抵达镇抚司门口,朱就知道了。
他快步迎出来,伸手揽住楚泽的肩膀,将人往里带,一面小声跟他说:“人我已经弄到手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第271章 盒子里的东西,八成是要对蓝玉不利
“先见着人,等下你自然就知道了。”楚泽拍开朱的手,继续往里走。
端得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朱跟在楚泽身后,嫌弃地朝着他的背影竖个白中指。
楚泽脚步一顿。
朱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忙把竖着的手指收了回去,顺便将手往背后藏。
他站在院子里,惴惴不安地看着楚泽的背影。
楚泽也恰好回了头,他道:“你怎么了?”
“……没。”朱干笑摇头。
“那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朱讪笑两声,打了个哈哈将这事敷衍过去,问楚泽:“你不是急着审问那两人吗,怎么忽然停下了。”
“那不是正要问你,那两人在哪儿吗。”结果一头回,就见朱这副表情。
朱提着的心,倏然落下,甚至还暗暗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这人怎么可能背后还长眼睛。
朱心时大定,整个人轻松随意了不少,他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道:“就在那里。”
看着神态大变的人,楚泽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将刚才的事一连贯起来,楚泽眼睛微微眯起,走到朱跟前,审视地看着他,幽幽开口:“老实交待,你刚才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刚才楚泽都没看出来,现在朱能认?
他又不傻。
朱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一口咬定:“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楚泽目光幽幽地盯着朱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楚泽顺着朱所指,来到关押家仆的地方。
他推门走进去,便见两个男人正跪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绑。
房间里除了他们外,再无旁人。
这也是因为楚泽交待过,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故些朱将人抓到之后,便大张旗鼓地将人送进了专门惩治赌徒的逍遥楼,而暗地里却找了几个心腹,将人暗中送到镇抚司,等候楚泽提审。
人进了镇抚司,就等于鱼进了网,再想跑就难了。
故此这里也不需要留人看守。
家仆看到楚泽两人进来,身体微微一抖。
房间里光线明亮,足够楚泽看清他们眼底的惊惧。
楚泽心里冷笑:就这点胆子,也敢去陷害人?
简直可笑。
楚泽径直走到首位坐下:“说说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家仆两人对视一眼,识趣地报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