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必定能够广开枝叶、多子多孙,然后再将这数量众多的皇子封建到边疆,如交趾等地,令他们守实土、掌兵权,这样陛下这一脉将稳固不可动摇。
而且陛下在迅速地对太子东宫进行布局,只要彻底掌控住太子,将来大事可以无忧矣。”
朱祁钰闻言摇摇头,心中叹道:要不说皇帝对付起文臣来,如此的艰难呢。要成为进士,需要六步考试:县考、府考、院考、乡试、会试、殿试。
参加第一步县考的,应该至少有几十万人吧。
像何宜这种人,一路过关斩将,把这六步考试全部通过。从几十万人中杀出来,才21岁啊,就以全国第29的名次站在了皇帝面前。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牲口中的牲口。朝廷里一大把这样的大臣,你让皇帝怎么弄呢。
天天要和这么一群人斗智斗勇,这皇帝真不是人该干的活。
想到这里,朱祁钰好奇地问道:“行义,你也是头悬梁、锥刺骨吗?”
何宜苦笑道:“这个自然,十年寒窗,甚是苦楚。虽然微臣自问有些天分,也算得上博闻强记。但要想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不下一番苦功,是绝对做不到的。”
朱祁钰也笑道:“那我真是惭愧了,也没读什么书,也没受什么苦,便已是醉卧美人膝,笑掌天下权了。”
“君臣有别,陛下乃是受命与天,自然与我等做臣子的不同。”
朱祁钰闻言,只一笑置之,又问道:“行义,你成亲了吗?”
“没有,臣一直专注读书,意在考取功名,并未有暇顾及终身之事。”
朱祁钰闻言,更加好奇:“按说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才二十一岁,就高中二甲进士。应该会有好多人家,排着长队,哭着喊着要把女儿嫁给你吧。”
何宜笑道:“虽然确实有好多人想将女儿嫁给微臣,但也没有陛下说的这么夸张。只是臣还想再看看,不想头脑一热,轻易就定下终身,所以便都回绝了。”
“哎,可惜我手上的女人没有能送的了,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几个当侍妾。”
朱祁钰指指身边这三个丫头,苦笑道:“你就看看她们三个,看上去像侍候人的小丫环,实际上都是王府侧妃。
我要是把她们送出去,今天晚上王妃就得喂我喝药,明天的太阳是指定看不到了。
再等个半年吧,半年后,王府会引进一大批丫环侍婢,里面少不了绝色尤物。到时候我让你先挑,把最好的几个送你当侍妾。”
何宜也不过分推辞,谦让几句便谢恩了。因为这些侍妾既是赏赐,也是监督。自古伴君如伴虎,若是十分推拒,就该引来皇帝猜疑了。
朱祁钰带着几人,说说笑笑,最后酒足饭饱,便向仙儿问道:“王妃呢,今晚怎么安排的,谁侍寝?”
仙儿回道:“王妃下午带着太子、公主,到咱家太妃那边玩去了。说是吃过晚饭,她们就直接回房睡了,让奴婢三个为陛下侍寝。”
“行,你去收拾间客房,安排何爱卿住一晚。明天让王妃在府里收拾处房舍,给何爱卿长住一段时间。”
仙儿连忙答应,引着何宜去了。朱祁钰则揽着朝云、暮雨回房安歇。
只是朱祁钰虽然嘴上说要御女,实际上躺在床上,一沾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6章 王妃喂陛下喝药 大臣劝吴妃晋位
朱祁钰晚上没有碰女人,早上却梦御神女,礼成方醒。
只是刚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就感觉腰间温润细腻,而膝盖部位则触到了一双柔软嫩滑之物。
这就好似梦中场景的延续一般,让朱祁钰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庄生化蝶,还是蝶化庄生。
等风雨完全停歇,朱祁钰也刚刚回过神来,被窝里的小可爱便探出了头。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昨晚不是几个丫环侍寝吗,怎么一大早就换成了小王妃?”
林香玉闻言嗔怪道:“陛下真是翻脸无情,刚刚若不是臣妾殷勤服侍,陛下能梦入温柔之乡吗?
臣妾没日没夜地为陛下当牛做马,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和陛下偷情温存一下,您看上去还不大欢迎臣妾,哎,真让人寒心。”
“这话说的,怎么叫偷情呢?”
林香玉笑道:“您是皇帝,臣妾是齐王妃,皇帝一大早却躺在齐王妃被窝里,这还不叫偷情吗?信不信臣妾喊两嗓子,让人来把陛下抓个现形,然后拉出去游街示众?”
“喊吧喊吧,朕是天子,朕不怕。”
林香玉闻言,真的朝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呐。”
话音刚落,朝云暮雨便捧着食盒走了进来。林香玉笑盈盈地从暮雨手里接过玉碗,用玉勺舀起一口香粥,轻轻地吹了几口,才递到朱祁钰嘴边:“来,郎君,喝药了。”
朱祁钰被唬得连忙后退:“这是什么东西,朕堂堂大明皇帝,不过就是睡了个亲王正妃,至于到要喝药的程度吗?”
林香玉笑道:“药都到嘴边了,陛下竟还不知罪。让您喝药,只是因为您睡了个小小王妃吗?
不!那是因为您老人家昨天又想着往外送女人了。看来不喂您喝碗药,让您好好调养一下,您是不能恢复成正常男人了。”
朱祁钰连忙讨饶:“寡人知错了,我现在跪下还来得及不?“
林香玉笑而不语,只是将粥又递近了一些。朱祁钰见躲不过,只得吃进嘴里。
这粥像八宝粥一样,里面加了很多材料,朱祁钰也分不清都是些什么,只是粥一入口,便觉甜糯香滑,甚合口味。
不多时,喝完了一碗,朱祁钰又强烈要求:“再来一碗,你们在里面放了什么,这粥怎么这样好吃,而且吃完就觉得身体暖洋洋的,甚是舒爽。”
暮雨一边又盛了一碗,一边揶揄道:“这个是奴婢独家秘制的药粥,具体是放了什么,是怎么做的,可不能告知陛下,这是奴婢看家吃饭的手艺。
反正陛下只需要知道,若是您把奴婢送给了别人,那这粥您就再也喝不到了。”
“你这丫头,竟敢威胁我,真是反了天了,等我喝完粥,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而真等喝完粥,朱祁钰却将暮雨拉进怀里,在娇嫩的俏脸上使劲亲了亲:“今天我就正式册封们为侧妃,小丫头好好干,将来我给你的儿子选块好封地,赐个好封号,让他做个风风光光的亲王。”
暮雨闻言,喜笑颜开,连忙谢恩。朱祁钰又和几人顽笑了一阵,方才起身梳洗,穿戴整齐,抱上太子和公主,一起来北府给吴贤妃请安。
却说大臣们更加积极,那边朱祁钰还在和齐王妃温存,这边大臣们就已经早早地来到了北府请见。
吴贤妃也知道躲不掉这帮大臣,只得命丫环请众臣入内。
行礼请安完毕,便由胡率先奏请:“臣等前来,是为了恭请太妃娘娘按照朝廷制度,接受皇太后尊号,还请娘娘切莫推辞。”
吴贤妃虽然平素在儿子、儿媳面前,一向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但对于这些大臣,却远没有那么客气,直接便问出了关键问题:
“敢问大宗伯,待迎回太上皇,皇位应该怎么安排?太上皇是复位还是不复位?
我这老婆子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弯弯绕绕,还请大宗伯不要顾左右而言它,直接明白无误地回复我就好。”
胡只能愣住了,这话谁敢直接说啊。
吴贤妃见没人敢回话,这才继续说道:“你们还想迎立太上皇复位,这个没问题,我一个没用的老妇人也管不着你们。
但是你们一边想迎立太上皇复位,一边跑来跟我说,要尊奉我为太后,你们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拿我来消遣了是吗?
我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是先帝仅存于世的嫔妃。你们深受先帝恩遇,就是这样回报皇恩的啊?”
大臣们也没想到,刚一进来,便会劈头盖脸挨一顿训斥。只得面面相觑,却毫无办法。
此时的吴贤妃已经处于无欲无求,颐养天年的状态,既不想当皇太后,也对争权夺利没有兴趣。
所以大臣们面对破罐子破摔的吴贤妃,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也只能干瞪眼。
眼看着气氛陷入了无比的尴尬,好在这时候,朱祁钰带着王妃和太子走了进来。
大臣们忙躬身立于两侧,朱祁钰搂着公主,与吴贤妃并排在榻上坐了,林香玉则抱着朱见深,在下首坐了。
等几人坐定,大臣们方才一起向朱祁钰下拜行礼。
被小王妃哄得心情无比舒畅的朱祁钰,见终于轮到自己唱一次红脸,连忙对大臣们非常和气地笑道:“各位爱卿这么早早的就来给母妃请安,真是辛苦了。
你们先给太子行礼吧,然后我再给你们赐座。难得之前的几件大事都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坐下安安生生喝杯茶,咱们君臣好好闲聊闲聊。”
林香玉闻言,忙又起身将朱见深抱到中间,让他面对大臣们站好,然后自己便准备站到一旁。
朱见深却拉着林香玉的衣袖不撒手:“我要婶娘抱着。”
林香玉只得劝慰道:“等大臣们行完礼,婶娘再抱着深儿。”
朱见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行礼时,婶娘不能抱着深儿呢?”
林香玉笑道:“大臣们可以给你下跪,又不能给婶娘下跪,婶娘站在那里,岂不是占大臣们便宜了。深儿乖乖听话,一会婶娘给你讲故事。”
朱见深此时才两岁,听得一知半解,但好歹勉强站在那里,受了众臣的大礼。朱见深稍稍拱手,还了一礼,便扑回林香玉怀里去了。
大臣们见状,心里都是无奈至极,后宫权力格局的变动,竟然比前朝还剧烈。
本该掌管后宫的钱皇后被架空,本该成为皇后的王太妃被赶走。
周贵妃异军突起,入主坤宁宫,与钱皇后分庭抗礼。而且这位太子生母也真的是够狠,直接就把太子抚养权转给了齐王妃,自己则全身心专注于后宫的争权夺利。
大臣们现在有些庆幸吴贤妃没接受皇太后尊号了,不然大明的后宫非乱成一锅粥不可。
现在两个太上皇后,一个皇太后就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再加个皇太后,再加个皇后,五个顶级的女人聚在一起,那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些,大臣们看向朱祁钰的眼神都变了:是不是我们错怪陛下了,陛下可能真的是高瞻远瞩,完全出一片公心,才拒绝册立皇后,拒绝尊吴贤妃为太后。
这时王文站出来奏道:“启禀陛下,吴贤妃娘娘作为陛下的生母,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追加尊号的,即使不尊奉为皇太后,至少也要尊为皇贵太妃,否则实在不合孝道,让天下人将如何看呢?”
朱祁钰闻言,连连点头:“善,爱卿所言极是。礼部呢,尊号你们拟好了吗,说来听听?”
胡没想道朱祁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略一愣神,方才回道:
“礼部拟了三个尊号:庄贤、昭豫、慈和。请殿下和太妃示下,若是不满意,礼部再去另拟。”
第67章 齐王妃代拟尊号 新皇帝大封后宫
吴贤妃闻言,立即连连摇头,礼部拟的尊号,跟自己的期望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敢再指望这些连马屁都拍不利索的大臣们,吴贤妃转头向林香玉问道:“媳妇,你也读过些书,你替我想个尊号吧。”
林香玉忙回道:“儿媳只是个小小王妃,怎么敢拟皇太贵妃的尊号,还是请礼部和内阁的重臣们拟定吧。”
吴贤妃闻言,又转头向大臣们说道:“我知道你们,们都想立王太妃汪氏为皇后。至于我这媳妇,你们觉得她出身低,看不上她。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出身,比我这媳妇还低。她好歹还是清白之身,而我呢,是个获罪的宫女出身,而且是谋反罪。
这么一说,我们娘俩都不合你们的意,我看那就算了,这尊号也不用上了,都散了吧,你们回去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臣未及反应,王文便站出来回道:“母以子贵,妻以夫荣,自古之理。太妃娘娘是陛下生母、齐妃娘娘是陛下正妻,名分已定,不可更改,请太妃勿复忧心。
至于太妃尊号,自当以符合太妃心意为准。只要太妃喜欢,由齐王妃草拟,也无不可。”
吴贤妃闻言,这才面色稍霁:“既然阁老们已经同意了,媳妇你继续说吧。”
林香玉方才回道:“那儿媳便僭越了:宣者,布也,召也,通也,明也。
懿者,温柔圣善也,专久而美也。
儿媳以为,能昭母妃之美德者,莫若‘宣懿’二字。”
吴贤妃闻言,果然大喜,自己一心向道,与世无争,可不就是心境通明、温柔圣善吗;自己能成为宣宗唯一存世的嫔妃,安享无边富贵,可不就是专久而美吗。
吴贤妃再另作一番朴素的联想:宣,也是宣宗的宣;懿,也是懿旨的懿。一语双关,自己作为宣宗嫔妃,如今虽无太后之名,却有太后之实,也当得起一个懿字。
想到这里,吴贤妃便对大臣们笑道:“就是宣懿吧,不过我就只要这一个尊号,其他一应礼遇皆免,更不用朝廷奉养。
我这儿媳极为孝顺,将我照顾得极好,如今我跟着儿子、儿媳过活,什么都不缺,就不要再让朝廷破费了,更不要增加百姓的负担。”
大臣们不能同意啊,陈循作为首辅,忙出言劝道:“太妃作为陛下生母,当以天下养,如何能不要朝廷供奉呢?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吴贤妃摆摆手:“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了。皇帝一片公心,以天下百姓为重,我也不能拖皇帝后腿,还是免了那些虚礼,尽量为百姓减一点负担吧。”
为免大臣们继续纠缠,朱祁钰紧接着便问道:“于尚书,有没有西北的军报?”
于谦闻言,心中大为惊异,皇帝为什么问得这么准确呢,昨天深夜西北的军报才到,今天一早皇帝就问到了西北,这是能掐会算吗。
其实朱祁钰也只是估摸着兴安侯的军报快到了,随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