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424节

  还有都景泰八年了,咱们圣上还没有皇后,这让外邦看了,也不大说得过去吧。”

  黄溥闻言笑道:“时英兄,您若对这些事务有自己的看法,可以单独上奏本,下官回答不了您这两个问题。

  此天家事也,也不是京兆尹该操心的事情。”

  陈俊也只是哈哈一笑,不敢真去跟皇帝抬杠:“好了,澄济兄,你也别寒碜我了,什么下官下官的,谁不知道你简在帝心,前途无量啊,我可不敢以上官自居。”

第730章 上林苑监划归京兆 两大幕府遣使

  陈俊这超擢的顺天府尹是正三品,黄溥的京兆尹反而是正五品。

  黄溥位卑权重,实际上干的却是直隶总督的活。官员之间相互制衡,这也是大明的老传统了。

  陈俊、黄溥又是同届进士,年纪也相仿,所以黄溥总是下官下官的,和陈俊开玩笑。

  闲聊了一番之后,黄溥又说回了正事:“还有一件事情,圣上把上林苑监划给京兆尹管理了。”

  陈俊、乔毅一听这话都愣了,半晌之后,陈俊才问道:“外三监:国子监、钦天监、上林苑监。

  上林苑监本就是朝廷设文臣管理的,为何要划给京兆尹?”

  黄溥回道:“为了更好的保证京师物资供应,上林苑监划给京兆尹管辖。原来的蕃育、嘉蔬、良牧、林衡四署,共有耕地、山林、草场四千余顷。

  如今圣上恢复了旧制,上林苑监重新变为十署:蕃育、嘉疏、良牧、林衡、川衡、冰鉴、典察左、右、前、后。

  典察左署、右署由监察御史兼任,典察前署、后署选内官充任。”

  陈俊找着规律了:“莫非圣上又划拨土地了?”

  黄溥点点头:“圣上从内帑划了三千顷耕地,从永平府海边划了一千顷荒地,从蓟州、保定共划了两千顷山地。

  上林苑监的土地也超过了一万顷。

  内帑出了大血,我们钱也有了,地也有了,若是再干不好,圣上就要狠狠地收拾我们了。”

  陈俊闻言,都开始挠头了。以前只听说过内帑侵占国库,但是皇帝主动把内帑的钱粮、土地划转给朝廷,也就景泰朝才能干得出这样的荒唐事。

  那还说什么呢,也只能称颂皇帝圣明了。

  接下来的一月,太平无事。

  六月十六日,一早。

  朱祁钰在清凉殿中醒来,正歪在床上,盯着山水玉雕大屏风发呆。

  玉床、玉桌、玉屏风,满室玉器,虽已是夏天,但是屋子里还是凉嗖嗖的。

  朱祁钰捂着大被,被子里一左一右两只小可爱紧紧粘在身上。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再温存一个时辰比较合适。

  朱祁钰正要躺平,浅雪、素汐、玲珑三人走了进来。有提着食盒的,有捧着文书的。

  看到食盒,倒还无所谓,但是那厚厚的一摞文书,让朱祁钰急眼了:“今天怎么这么多需要处理的军政,让朱文芳看着办吧。”

  浅雪劝道:“夫君啊,小芳还是个孩子呢,他得多吃多睡长身体,您别老是把他当牲口使唤啊。”

  挨了下怼,朱祁钰不说话了。

  浅雪笑道:“室町幕府和镰仓幕府的特使进京了,夫君要不要亲自接见一下?”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这么巧,两家的特使同时抵京?”

  浅雪摇摇头:“不是巧,而是他们压根就是坐同一艘船只来的。”

  “这两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是关系好,而是他们两家要相互监督,还要在御前辩论,请夫君评定两家上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合着他们不是来投降的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上代人那些破事,我哪里理得清。”

  浅雪笑道:“他们的意思是,夫君要先选出一个能代表日本的幕府,另一个幕府撤销掉。然后再由仅存的唯一合法幕府与夫君和谈。”

  “那下午谈吧,我在青云殿接见他们。除了朱文芳、何宜、裴当、阮竹他们这些平常跟着的人,再把曹国公和刘昌也叫上。

  多安排些亲兵,对日本特使仔细搜身,别再来个刺客啥的就搞笑了。他们那帮人,什么都玩的出来。”

  玲珑在一旁劝道:“好了,先吃饭吧。今天早饭吃饺子,有夫君最爱的韭菜鸡蛋馅,还有驴肉的。”

  听说有吃的,朱祁钰精神了。椅着靠背,把嘴一张,就等着投喂。

  浅雪端起碗,含了一口小米粥,嘴对嘴地投喂起来。先喝了一碗小米粥暖暖胃,然后开始吃饺子。

  朱祁钰一边吃,一边感叹:“你们姐妹五个,现在可都算小嫂子了,真是越来越会玩,也越来越好玩了。”

  看似睡得正香的凝香姑娘突然反驳道:“爹爹莫如此说,奴家还是个娃娃呢。”

  朱祁钰揶揄道:“你要这样说,我还叫朱三岁呢。看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林香玉在一旁给姐妹帮腔:“爹爹,饭来张口不是因为您还是个宝宝,而是因为您是奴隶主。有五个忠心耿耿的奴隶供您虐待、压榨。”

  朱祁钰抓住了语言漏洞,当即便理直气壮了:“你这贱奴,再给我说一遍,我之间,到底是谁在压榨谁?”

  林香玉被怼的呐呐不能言。朱祁钰刚被压榨了一整晚,这床都还没下呢,五位小爱妃谁也不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

  到了下午,朱祁钰才磨磨蹭蹭起了床,悠哉悠哉地来到青云殿。

  朱文芳和文臣武将们早就聚在殿内等着了。

  众人行过礼,各自归座。

  朱文芳悄声问道:“爹爹,我最近有点累,天气又这么热,我想歇一阵子。”

  “你都干什么了,很累吗?”

  “那谁知道啊,反正爹爹整天红光满面、满面春风的,被几位娘亲养得白白胖胖,您倒是不累了。”

  朱祁钰陪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累啊。好了,你想歇就歇一阵子吧,我暂时替你处理政务。”

  朱文芳闻言,无比崇敬地瞪了自己父皇一眼,好家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没脸没皮、贼喊捉贼的,明明是我再替你忙前忙后,怎么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反而成了替我处理政务了。

  我还不是皇帝呢,你替我处理的哪门子政务。

  朱祁钰不管这些,向裴当吩咐道:“宣日本使臣进来吧。”

  室町幕府的特使有马持家,镰仓幕府的特使田持助,之前已经来过北京了,都是熟人。

  两人跪下磕头,给朱祁钰、朱文芳父子行了大礼。

  朱祁钰直入主题地问道:“你们这次来,投降还是不投降?”

  田持助抢先答道:“只要条件合适,我们镰仓幕府可以投降。”

  有马持家则回道:“我们室町幕府要先听听陛下开出的条件。”

  朱祁钰回道:“你们室町幕府支持的北朝天皇可以册封为大明亲王,去琼州就藩。你们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政,可以册封为郡王,也去琼州。

  至于镰仓幕府,你们的征夷大将军足利成氏同样可以册封为郡王,去琼州就藩。

  但是南朝天皇,从后醍醐天皇算起,他的所有后人,我必须全部杀绝。这一点绝对没的商量,你们不同意,那就只能打到底了。”

第731章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镰仓幕府和谈

  田持助闻言一怔,后醍醐天皇的儿子良怀亲王杀明使,距今快一百年了,事情就死活过不去了。

  良怀亲王杀明使五人,而眼前的大明天子执意要灭绝后醍醐天皇一脉,以为明使复仇。

  田持助心中感叹:‘真是一朝天子,一朝气象。明太祖信奉的是唾面自干、相逢一笑泯恩仇,而且思想继承自大元。大元攻日惨败,彻底怂了,明太祖也不尝试尝试,直接就跟着怂了。

  眼前的景泰皇帝非常鲜明地拒绝承认大元,从头到尾都以汉天子自居,信奉的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之。不许任何藩邦心存侥幸。

  这就有点难缠了,关键仗还打败了。’

  田持助思索片刻,放弃了尝试劝说皇帝改变心意。大元世祖忽必烈都被从历代帝王庙请出去了,当今天子明显就不可能认大元的账。

  再说大元忽必烈攻日惨败,当今天子可是眼看就要打赢了。

  大元骑兵虽强,但水师孱弱。大明的新水师却极为强大,硬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完成了登陆,保障住了粮草供应。

  田持助向朱祁钰深深一拜:“圣上,我们镰仓幕府可以与南朝天皇划清界限,但是,我们需要大明承认镰仓幕府是日本的唯一幕府,然后由我镰仓幕府代表日本归顺大明。

  另外,我镰仓公方、征夷大将军要以大明郡王的身份,留在关东,而不是去琼州就藩。并且要保留自己的家产和三成的田产。”

  朱祁钰点点头:“我可以考虑,你们室町幕府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马持家强调了一番室町幕府的正统地位,又掰扯了一顿室町幕府与镰仓公方之间的陈年往事。

  朱祁钰耐着性子听完了,然后摆摆手:“你看你们室町幕府做了什么,之前派兵偷袭南京。

  虽然没有进攻南京城,没有进攻南京城,没有进攻南京城,只是到郊外袭扰了一番。

  但是们把大明废帝接走了,还扶持他复辟,按照道理来说,我就应该把你们室町幕府、北朝天皇一系全杀光才对。

  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就要懂得知足和感恩,不要再有的没的提一堆条件。

  愿意投降你们就投,不愿意投降就拉倒。

  我的将士们需要军功,还是最后再打一仗的好。”

  听到这话,有马持家吓的冷汗直冒,因为当初劫持废帝的鬼点子,是大将军的乳母今参局出的,然后自己和乌丸资任一起参与了怂恿将军。

  现在好了,对外,大明天子要追究责任;对内,今参局失势,日野富子逐渐掌控大权。

  里外不是人,回去之后,就等着被清算吧。

  而且现在最大的难处是,这次和谈是最后一次了。不论有马持家,还是田持助,都有各自将军的全权特许,可以代表幕府作出决定。

  如果回去日本请示一遍,再回来谈,两个多月过去了,那时候不论室町幕府还是镰仓幕府,都已经开始断粮了。

  所以没办法,这就是最后一次和谈,是和是战,一锤子买卖了。

  朱祁钰还故意刺激他们,向何宜问道:“行义,当年咱们太祖皇帝威胁要征讨日本,良怀亲王以日本国王的名义回书,我记得他说过若是败了,就要任天子为所欲为,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何宜向特使朗诵道:“良怀亲王以日本国王名义复之曰:臣闻天朝有兴战之策,小邦亦有御敌之图。论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论武有孙吴韬略之兵法。

  又闻陛下选股肱之将,起精锐之师,来侵臣境。

  水泽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备,岂肯跪途而奉之乎?

  顺之未必生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贺兰山前,聊以博戏,臣何惧哉!

  倘君胜臣负,且满上国之意;设臣胜君负,反作小邦之羞。”

  朱祁钰摆摆手:“好好好,念到这里吧。特使请听,你们自己良怀亲王也说了,倘君胜臣负,且满上国之意。

  那就按他说的办吧,打一场决战,赢了,你们听我的;输了,我听你们的。”

  有马持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朱祁钰又看向田持助:“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日本佛教兴盛,但我统治日本之后,所有佛寺必须将财富交出。

  从此,僧人在寺内清修可以,想坐拥金银、田产,当人上人,那是门儿都没有。

  我早就说过,绝对不接受佛教的剥削。只能反过来,由我剥削佛教。

  你们若能接受,我们就跟你镰仓幕府达成和议。若是接受不了,那你们也趁早回去准备决战吧。”

  田持助闻言愣住了,自己若是敢代表镰仓幕府答应这个条件,那回去之后还活不活了,那些僧人不把自己全家生吞活剥了啊。

  你跟僧人讲四大皆空,那不是找死吗。

  田持助哀求道:“圣上,我们能不能先达成和议,此事以后再由将军亲至北京朝觐,与圣上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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