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请自重,我真不想代替陛下呀! 第203节

可笑他之前还默许李时茂说的那句让赵无疆好好观摩观摩他们的医术。

现在看来,他们的医术,让赵无疆这位医术高绝的前辈来观摩,简直就是笑话。

应该是他们,去观摩赵无疆的医术,去好好学学,人外人天外天,活到老学到老。

并且赵无疆在施针时的那份专注认真,沉浸其中,更值得他们学习。

他们在钜北城待得太久,在这一方城池中,有些坐井观天了,失了最初行医时的宁静专注,反而自恃医术在钜北城内无人可比,多了几分倨傲甚至骄纵。

老医师叹了口气,叹息自己方才对赵无疆不敬的言语举动,也叹息自己的天资有限,他认真窥探观摩赵无疆的手法,却不得真意,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而另一位医师李伯诚,自始至终都沉默少言,如今更是惊叹到不知如何言语。

他心中复杂至极,有一种难堪,惊叹,颓然,他睁大了眼眸,也在细细观摩赵无疆的手法。

而赵无疆并未藏藏掖掖,甚至一改最初提针的并指掐剑诀,改为用手法去捻磨银针和拔除银针,似乎是有意让三位医师看得更清楚,更容易掌控。

这无疑是一份传授医术的举动。

三位医师看在眼里,心中叹息更甚,有苦笑有感激。

他们之前对赵无疆言语冷嘲热讽,而赵无疆如今居然不计前嫌,将这一手针法就这么展现给他们甚至有传授之举。看

此番大义与宽广的心胸,让三位医师汗颜。

钜北城老医师神色郑重,向着赵无疆拱手致敬,甚至微微躬身,要知道,他在钜北城德高望重,几乎不曾躬身对谁。

李时茂深深吸了口气,也对赵无疆抱拳示意。

李伯诚则叠手躬身一拜,拜的不仅仅是赵无疆的医术,也是赵无疆的这颗医者仁心。

三位医师都选择了化干戈为玉帛。

而赵无疆也坦然受之,他以医术打了三位老医师的脸面,甚至他不会有丝毫忌惮或是担忧与三位老医师结仇。

可这里是钜北城,三位医师对城中的军民都有恩德,这些年来也算得劳苦功高,并且能够受到独孤天青的礼遇与信任,至少说明人品不会太差。

倨傲是倨傲了一点,言语确实有嘲讽,但对于荣辱不惊,历经世事稳重温润的赵无疆来说,他可以选择抬手镇压也可以选择放过。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第448章 安排

真正的强者,从不恃强凌弱。

真正的强者,也从来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

而是我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

强的,是说不的权力。

我要有时,天不可无,我若无时,天不许有!

所以当三位医师,当独孤天青,都觉得赵无疆在拔除蛊毒之后,会展现自己强势凌厉的一面时,赵无疆选择了轻拿轻放,选择了大义与胸怀。

独孤天青躯壳上的银针已经尽数被拔出,蛊毒之血液已经排除的差不多了。

赵无疆收回了手,认真嘱咐道:

“体内还有余毒未除干净,主要是这些毒素太深,已融入天青兄的心头血中不少,贸然拔除,只会对你损伤严重。

今日你好好修养一番,争取多恢复一些元气,明日我们再继续。”

独孤天青颔首,满怀感激,他面色已经苍白如纸,但却感觉体内有着好些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舒畅。

“赵...赵大人...我们能做些什么?”钜北城老医师抱拳拱手,鼓起勇气斟酌措词,有些愧疚问道。

赵无疆淡然看了三位医师一眼,淡淡道:

“刚好有一剂汤药,需要通晓医术者去熬制。

你们记好。

黄芪一两,人参五钱,白术一两,黄莲三钱...

......

三碗水熬成一碗,半个时辰后,每三个时辰喂将军服用一次。

可助他快速恢复元气,排除余毒...”

“是。”钜北城老医师恭声抱拳,李时茂与李伯诚两位军医也躬身颔首。

钜北城城墙望台。

城墙之高,十数丈。

换作高楼,那就是十几层楼这么高。

之所以钜北城的城墙建造的如此之高,一是为了好做登高望远,能看得见北边更远处的风吹草动,二来则是为了防范草原王庭的雪狼。

钜北城的城墙,并非初始就这般高。

在几十年前,大夏与草原王庭的冲突中,曾有数名草原王庭的强者,骑乘雪狼,蓄势狂奔,一跃而起,越过了高耸的钜北城城墙,闯入城内大肆屠杀。

也正是这件事后,钜北城重新修缮加固了防御工事,将这城墙堆砌地高达十数丈,共有七层,除开原始城墙作为基础,后修建了六层,每一层都有战事窗口,方便机弩营的兄弟们架设机弩或是投石。

而最高处的望台,既是望,也是作为战事指挥之用。

一旦战事爆发,草原王庭进攻,战士们守城,命令便可从上至下,层层传达。

此时,中郎将赵延嗣与亲信们正站在望台前眺望远处。

“这几天,来挑衅试探的草原蛮子倒是少了许多,如此怪异的行径,就是不知是否在密谋些什么。”

赵延嗣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眸光凝重眺望北方冰原。

“兴许是在等些什么。”身后有老兵试探说道。

赵延嗣眼眸幽深:

“等些什么?无非就是等春来,他们的战士与牛马雪狼修养好了,一举进攻我钜北城罢了。”

“大人,有些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亲信几番欲言又止。

“说。”

亲信中有人斟酌措词,沉声道:

“属下听火头营的兄弟们无意间提起,李时茂与李伯诚两位医师近来用饭时,都忧心忡忡满怀心事。

甚至私下在谈论将军的病情...

恐怕将军...”

赵延嗣眼眸微眯,不知作何感想。

只听身旁亲信又说道:

“若是担忧为真,将军这番隐瞒的行径,只怕要陷钜北城于不利之地。

一旦将军倒下,军心可就要散乱了,属下斗胆认为,中郎将,您得,早做准备才是。”

第449章 忧患

赵延嗣双手撑着望台边缘,眺望远处的天地苍茫一色,风雪飘零。

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身旁不少亲信的想法,想要推他坐上将军的位子。

在他心中,钜北城守关军将军的位子的确应该由自己来做。

他的父亲是老将军,为钜北城的建设,为守护身后的大夏作出卓著的贡献。

父亲病逝了,朝廷可以派人来,但不应该派一位不够老谋深算的人来。

独孤天青年纪轻轻,以前可曾上过战场?了解钜北城吗?了解北方的草原蛮子吗?又凭什么接替他赵延嗣的父亲坐上将军的位子?

他赵延嗣从小生活在钜北城,对钜北城的军民皆熟知,对北方的草原蛮子也了解不少,更不会向外人一般对父亲的心血付之一炬,那么这个钜北城守关将军的位子,不应该由他来坐吗?

而他赵延嗣在独孤天青接任以来,虽然与独孤天青有所冲突,但是他在军中事宜却无半点疏漏,更是为了整个钜北城军民着想,而隐忍不发。

毕竟在他看来,独孤天青不足以接替将军的位子,但平日里为人处世操练兵马都还算不错,他与独孤天青要是愈发不合,只会动摇军心,让草原蛮子有机可乘。

可如今不一样,独孤天青病了,病得可能很严重,甚至赵延嗣怀疑,独孤天青也中了与之前父亲一样的蛊毒,即将命不久矣。

他已经见到过当初父亲倒下之后,军中的混乱与士气的跌落,他不想见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旦独孤天青突然暴毙,钜北城内许多事宜没有安排好,到时候又会陷入混乱之中,而接连两位将军的倒下,军心与士气必然也会衰落甚至崩塌,尤其是在不少兵家前辈的推测中,北方蛮子将要进攻钜北城的节骨眼上。

所以在赵延嗣看来,独孤天青对他们隐瞒具体病情的行为,是最大的不负责。

也许正如他们所说,我应该早做准备,提前去接手将军府内的事宜,不至于最后陷入混乱之中......赵延嗣眼眸闪烁,长长吐了口气。

城主将军府。

三位医师都去熬药,赵无疆暂时拔除独孤天青体内大部分蛊毒之后,他松了口气,疲惫顿时如影随形攀爬上他的身躯。

但赵无疆并未就此去歇息,而是在与独孤天青商议一些事情,交谈一些看法。

他虽然来到钜北城才不到半日时间,可也或多或少从校尉宋章口中了解了一些消息。

无论是那老将军的幼子,如今担任中郎将的赵延嗣,与独孤天青之间隐隐的矛盾。

还是钜北城中隐藏的可能存在的他国谍子,这两件事都需要解决。

不然等到战事来临之际,这两件事一旦爆发......

“天青兄,我听说,你与那中郎将赵延嗣有些事情...”赵无疆瘫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主要是有些疲惫,这样坐要舒服不少。

“,连你都听说了?”独孤天青笑着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

“是宋章那大嘴巴告诉你的吧?”

赵无疆摊了摊手,不置可否,示意独孤天青继续,他好听听,发表发表看法。

“赵延嗣不好处理。”独孤天青直接下了结论,苦笑道:

“他是老将军的孩子,想必你也知道。

他呀,在军中的威信,可不输我这个将军,甚至还要强上一筹。

毕竟我来这钜北城半年有余,与将士们的关系尚浅。

而他不同,自幼生活在钜北城内,为人挺正直,又比较宽厚仁德,军民都对他熟悉。”

第450章 我思我想

“同时他自幼跟随在老将军身边,习读兵法,通晓军中要事,年少时又行过军打过仗,跟军中一些老兵关系甚好。”

独孤天青神色感慨:

“若不是我是朝廷敕册的北境大将军,军令如山,将士们不得不从,恐怕呀,这位子...

赵延嗣不好处理的根本原因,在于所拥趸他的那些老兵与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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