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儿啊,光宗耀祖全靠你了 第23节

李勇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就开始找住的地方。

靠近贡院附近的客栈,价格贵的离谱。

“大多都是四五百文一天,距离院试还有三个多月,照这样算下来,光是住宿费就得五六两。”李勇建议道:“还不如找个远点的地方,租子会便宜点,等到快要考试的前几天,再来住客栈,小叔,你觉得怎么样?”

沈青云想了下,道:“这是个法子,那我们就去远点的地方看看。”

人生地不熟,最后还是找了牙人,花了钱,才找到一处合适的小屋子。

屋子在小巷子里里面,往外走一盏茶的功夫就是大街,绕过大街,走一刻钟就是码头那边,出行很便利。

李勇在他们安顿好以后就离开了。

“狗蛋,这里不比家里,啥都要花钱,我也不能啥都不干,明天就出去瞧瞧。”沈老头心里很着急,怕钱不够,委屈了幺儿子。

“爹,你不用太担心,李勇不是说了吗,半个月后过来看我们,到时候会拿钱过来,家里的豆豉和皮蛋都有进项,咱们不缺钱。”沈青云不忍心看沈老头太幸苦,辛苦了一辈子,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尤其是这几年,一边做小买卖,一边雷打不动接送他上下学。

沈老头肉眼可见的变老了。

沈青云全都看在眼里。

“那不行,那些钱还得供你读书娶媳妇,我去找点活干,够咱们日常开销就成了,你放心,我最多干一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我还得照顾你呢。”

沈青云不吭声了,要真的阻止沈老头干活,他反而不自在。

这些年,沈老头从不进厨房,到如今能做饭做饺子蒸包子,都是为了照顾他,怕他饿着。

安顿好以后,沈青云再次投入到学习中,废寝忘食,挑灯夜读,只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几日后,钟绍柯在酒楼里包了厢房,约他一叙,在场的还有杜丘和冯柏杉。

“青云,你可知道外面都怎么传你的?”钟绍柯声音里带着笑意。

沈青云扶额,“你都说是传了,传言肯定不可信。”

“哈哈哈。”钟绍柯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好一会儿,才道:“他们说你是个老头子,考了几十年的才中了府案首,你说,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是十二岁的府案首,还不得气死。”

杜丘跟着附和,“可不,县案首人不少,年纪和你同岁的也有,可府案首,你是最年轻的一个,你要是院试还是案首,那可就是小三元了,来年乡试,中举也是有可能的。”

沈青云摆摆手:“府案首就是运气好,怎么可能院试还拿到案首。”

其实他心里还是很自信的,但是不能骄傲,张秀才经常告诉他,要谦虚。

“青云,你们县好像有个叫宋闻的,他是不是跟你有过节?”冯柏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青云差点把这个人忘了。

冯柏杉继续道:“之前在晋阳府的时候,他经常跟我走动,直到我提起要和你一起来平青府之后,他就不理我了,我让他跟我们通行,他也没答应,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问你。”

还是这些日子他们熟了些。

钟绍柯敲了敲桌子,道:“这人我记得,好像是府试十一名吧,他还在柏杉你名次之后呢。”

沈青云没瞒着他们,“他跟我是一个县里的,我们县试就碰上了,当时他说要超过我,我们俩之间没什么恩怨,倒是师长之间有些旧怨,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钟绍柯豪气道:“那以后我遇到他也离远点,我可是跟你要好。”

沈青云一时间哭笑不得。

***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时间到了七月底,八月初六就是院试了。

这三个月里,沈老头经常跑码头,在那边卖包子。

每天两锅包子,卖的精光,如沈老头所说,把他们开销的钱挣回来了。

还有件事,就是沈老头在码头卖包子的时候遇到了冯父,冯父在码头干苦力。

从冯父口中,沈青云才知道冯家和以前的沈家差不多,一贫如洗,为了供冯柏杉读书,可谓是倾家荡产,这次为了给冯柏杉凑考费,更是把家里的良田都卖了。

沈老头庆幸道:“狗蛋,要不是你捣鼓出豆豉和皮蛋,咱们家也得卖田了。”

沈青云笑了笑:“爹,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咱们家该买田了。”

第36章 院试

临近院试,沈青云和钟绍柯四人约好,去官府那边办手续。

手续办好,四人出来后,钟绍柯饶有兴致道:“对了,你们知道下注的事吗?”

冯柏杉眉头皱起,“钟兄,那是赌,还是不要沾染为好,有些人被害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这不一样,他说的是押院案首,青云你也在内,不止你,其他府案首都是热门人选,赔率还挺高的,凑热闹的可不少。”

被杜丘这样一解释,沈青云来了兴趣。

几人去了小巷子里,进了一家铺子,果然和说的一样,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书生。

沈青云看到了写了自己的牌子,只不过下注的人很少,热门的牌子上写着张信。

杜丘见他盯着张信的名字看,解释道:“这个张信了不得,除了是府案首,作的诗还被主考官当场夸奖过,他府试第一场就被当场阅卷,并且还被录取了。”

沈青云了然,“难怪押他的人这么多。”

“可不,我也打算押他。”杜丘拿出零用钱,一共四百文。

“青云,你看好谁?”

沈青云拿出荷包,这里面有一两多,全部押到了自己牌子上。

钟绍柯挑眉,没想到沈青云这么自信。

他只犹豫了一下,拿出五两银子押了沈青云。

这下连沈青云都惊讶了。

“你不怕赔了?”

“赔就赔了,就当买个开心,谁让咱们是朋友。”

冯柏杉很拮据,手里只有二十几文,还是用来应急的,所以他没有下注。

杜丘摸了摸鼻子,“那我是不是得拿回来,重新下注沈青云?”

“没关系,谁都行,就是图个新鲜。”

杜丘最后还是去跟伙计沟通了,说是要重新下注,说了好一会儿,伙计不同意。

院试那天,沈老头挤在前面,沈青云跟在他后面。

乌压压一群人,好在有衙役维持秩序,排上队,就不挤了。

当然,同府试一样,沈青云也打听到了这次的主考官王大人的一些事。

他是礼部那边出来的,任地方学政,主管三年两次的院试,但他世家身份,又有盛京那边的关系,地方的各大官员一般都不敢得罪他。

这位王大人喜好很刁钻,喜好的文章有辞藻华丽的,也有简单的,能探听到的消息也没什么规律。

沈青云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推测出他喜欢繁复的东西。

进场时,这次的搜身检查远比之前严格,沈青云看着光溜溜的身子,害羞地捂住裆。

院试分为两场,正试和复试二,试八股文与试帖诗。

沈青云这次没能好运了,分到了臭号,这是八月的天,那味道……

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香。

努力忽视外在环境,沈青云把心思放在了考卷上。

这一次,要在考棚里过夜,也就意味着,无论多臭,他都得坚持下去。

检查没有缺漏后,开始审题,院试没有时间誊写,他必须保证每个字都不能出错,每道答题都得在预料之内。

第一场主要考帖经和墨义,这对他来说很简单,四书五经已经背的滚瓜烂熟,每一句都能知道释义和出处。

后面几道题有点难,想了一会儿沈青云也知道从哪里下手,不过根据推测的王大人口味,还得斟酌用词,既能显出文采,又不会空洞显得没有内涵,这个度需要把握。

中途,可以休息和吃东西,沈青云觉得自己进化了,闻着臭味还能面无变色吃下去,最后还喝了一杯凉茶。

沈青云注意到衙役投来佩服的目光。

吃饱喝足后,此刻大脑供血不足,会犯困,沈青云不敢再做题,收拾好试卷,腾出地方,打算睡一下。

只要睡着,不管睡多久,醒来都会很清醒。

等醒来,沈青云再次做卷子,在夜幕降临之前,只剩下最后一道题。

沈青云放下笔,并不打算继续写。

其实这个速度很快了,因为夜里,需要点灯,这种天气,加上是臭号,很容易引来各种飞蛾和虫子。

沈青云想到密密麻麻的虫子扑过来,不寒而栗。

夜色中,沈青云考棚里没光亮,在他斜对面的考棚里,亮着灯,虫子全部朝他去了。

沈青云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和张信谁比较倒霉了,不错,斜对面那人正是张信,这次院试案首的热门人选。

白天的时候,张信几次呕吐,虽然他不是臭号,可隔茅厕也近。

夜里,不仅受臭味熏,还得受虫子飞蛾洗礼。

对面,响起了鼾声,张信抬眼看去,发现那人居然呼呼大睡了。

这人是真的不怕臭吗,而且夜里不做卷子,能做完吗?

要是一般人他懒得关注,可这人叫沈青云,是府案首,他们这群人里最年轻的府案首。

他是信心十足还是破罐子破摔?

张信感到自己心乱了,急忙集中注意力,不再去看对面。

等沈青云睁开眼的时候,天还黑着,养成良好的生物钟告诉他,现在大约卯时两刻。

他拉铃,叫来衙役,上了个茅厕,洗了把脸。

清晨凉爽,虫子飞蛾也都休息去了,他点燃灯,打开卷子,拿起笔。

最后一道题是诗赋,是他最不擅长的,沈青云已经掌握了答题技巧,知道怎么才能把缺点最大限度缩小。

最后一道题写完,沈青云重重松了口气,这时肚子咕噜噜叫了。

昨天下午吃了一点,今天一上午只喝了点水,难怪会饿。

已经快要交卷的时间了,沈青云并不打算吃东西,认真的检查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这才放心。

锣鼓声响,该交卷了。

这次试卷是糊名的,是科举制度下最大限度避免作弊的手段之一。

沈青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这次不再忍着,吃了东西。

很快,第二场考试来了。

沈青云还是先查缺漏,确定试卷没问题之后,再扫了所有题目,心中有了数。

这次的内容很多,有经义,杂文、诗赋、算学、以及律法,涵盖面非常广。

他除了诗赋弱点,杂文和经义那些都是这几年寒窗苦读的重点,早就总结出一套规律,大框架对了,细致内容就很好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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