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吴忠贤想要在大秦朝中更进步,想要女帝继续重用他,那司常青所开出的价码无疑是非常诱人的!
可是司常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吴忠贤就算没有司常青在旁协助,他自己也有信心搞定六部,至于他之所以还能站在司常青面前,为得就是司惊兰这样的人才。
“前辈多虑了。”吴忠贤轻笑几声,出言婉拒道:“晚辈之事岂敢劳前辈出手。”
“至于那门亲事,还请前辈收回成命,晚辈早已心有所属,再难转投他人。”
此话一出,顿时当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首先是司千云,这丫头闻言便露出高兴的目光看向吴忠贤,暗自传音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只是你这般拒绝惊兰姐姐,只怕她再难...”
吴忠贤顿时无语,心想:让我收下你堂姐的人是你,如今不让我与你堂姐更进一步的人,又是你,天知道这丫头到底是咋想的。
接着就是站在不远处司惊兰,目光泛起层层涟漪,其中也掺杂着不解之情,虽然她对这么亲事是持反对一间的。
但司常青所开出的价码,换作任何一人来都不会拒绝,只要吴忠贤轻轻张口应下这么亲事,那他便会同时拥有女帝与右相两派的同时支持。
纵观整个大秦朝堂,再难找出第二人。
司惊兰脸色一黑,如果吴忠贤不能拒绝这些助理,但最终还是没有接受,那只能剩下一个理由。
那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完全觉得没看得上自己,觉得她长得不堪入目?
顿时司惊兰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吴忠贤能拒绝按道理来说她理应是庆幸的,但没有那个女人会在相貌这方面不介意。
但她最终还是轻声对吴忠贤说了一句:“谢谢你。”
吴忠贤闻言一笑说道:“谢我什么?谢我没有趁人之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你想多了。”
天真!你这颗白菜都送到了小爷嘴里,还能指望我抬手放过?真是天真!
“前辈!晚辈倒是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吴忠贤抢在司常青开口前笑着说道。
“你小子到现在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司常青捋了捋胡须,目光凝视吴忠贤,此时他也不好再端着那些虚架子。
他现在也有些看不懂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吴忠贤与司惊兰死死绑在一起。
尤其是吴忠贤有胆魄敢直接拒绝自己,光是这份气魄,就算是他年少轻狂,就算他背后有所依仗,但敢拒绝自己这位大秦文官第一人的提携,敢独自要面对整个六部的施压。
足矣让他在日后成为女帝身侧最为耀眼的存在。
司常青心中也是打定主意,这等人才就放在眼前,岂有白白放走得理由?
只不过司常青是以自己手中人脉势力为饵,垂钓吴忠贤。
反观吴忠贤,他是想白嫖
“晚辈此次前来户部是想为江湖司讨个说法,如今看来钱肯定是要不出来了,那不若这样。”吴忠贤看了一眼面前的司惊兰,随即说道:
“由我出面,右相您在背后协助,将户部侍郎大人划入我江湖司,归我这个江湖大司长管辖,对外宣称是因户部侍郎差缺江湖司俸禄,遂削官归入江湖司。”
“这样的话,无论是陛下那般还是朝堂百官都有解释,而前辈您的打算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你是疯了吧!我堂姐贵为户部侍郎,在户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年纪轻轻就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堂姐她怎么可能答应?!”司千云顿时被惊到了,急忙给吴忠贤传音道。
吴忠贤没有理会司千云,目光尽数放在司常青身上。81Zw.??
他同样不怕对方不咬钩,因为自己所提出的合作,是眼下最优解。
既可以按照司常青所想,借由吴忠贤的身份为司惊兰提供庇护,让这丫头能从深陷其中的朝堂抽身而出。
又可以给司常青背后的文官一个合理的答复,至于那些百官答不答应会不会妥协,这就不是吴忠贤要考虑的事情了。
无论如何,吴忠贤最终的目的就是搞定司惊兰。
没办法,谁让他那个有名无实的江湖司,实在是太缺人呐!
457:划算的买卖
“你这提议不是不可行,但你真觉得自己就能顶着朝堂百官的施压?”
吴忠贤看着面前的司常青,知道这老头真正要问的是,怎能证明吴忠贤他有实力护住司惊兰,以及日后的司家。
毕竟下属与联姻终究是不同了,如果吴忠贤应下这门亲事,不光是司常青能在余下几年里为他们这些年轻后辈铺好路。
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向女帝释放出一个信号,他司常青这辈子是不能重新站回女帝身旁,他早已与百官利益死死绑定。
但只要他司常青驾鹤西去,那整个司家唯一的话事人就是吴忠贤!
到时候陛下你想干吗就干吗,没人再能拦着了。
这司常青在向女帝作保,只要他西去之后,那司家以及朝堂众人,无人能继承他这个右相的衣钵。
司常青与陛下这一代人的恩怨,将由司常青的死为了结。
这是司常青选择的道,以死殉道。
无愧于他传奇精彩的一生,吴忠贤不由地感慨道。
“晚辈不才,我虽只有江湖司空职傍身,但若是真想保护何人,那就算是天崩地裂四海倾倒,我也不会让人伤及他分毫。”
“就算是陛下亲往,我吴忠贤许诺过的话。”
“至死不改。”
吴忠贤深深地向面前这位老者,这位纵横朝堂三代帝君的右相,这位以死明志的前辈,由衷地弯下腰行晚辈之礼。
司常青目光徘徊在吴忠贤与司惊兰二人之间,最终轻轻叹息道:“罢了罢了,你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老朽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唉!”
自己这个堂堂右相在这群小辈面前毫无威严,没一个能安安心心地听从他的安排,真是没一个人能让人省心的!
“走吧千云,看来这里用不到我这个老家伙了,咱们回家。”司常青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但是...爹爹那堂姐...这?”司千云顿时左顾言它,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直到看着自己父亲真就头也不回地走到户部门外,她才反应了过来向着司惊兰道别后,急忙追出门外。
临走之时,这丫头还不忘向吴忠贤传音道:“坏人你别忘了和我爹爹的承诺!你一定要把我堂姐搞到手啊!相信你,加油!”
吴忠贤闻言轻轻一笑,这天下能有从他手中逃走的小白兔?随即便转向司惊兰开口问道:“关于在下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司常青之所以离开,就是将选择权统统交给了司惊兰,只要她答应与吴忠贤的合作,那他这位司家掌权人将会和吴忠贤站在一起。
吴忠贤所提出的合作,看似是在白嫖,仿佛什么都没有付出。
但实则合作真正关键之处就在于,吴忠贤只要收下司惊兰,那日后他就得代表整个司家与朝中百官对抗,并且还要和女帝斡旋。
所以司常青愈发看不懂吴忠贤,他今天才看出此人想要,绝非成为女帝身旁亲信那么简单,所以他最终选择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年轻人的事情,就要交给年轻人来搞。
“怎么能证明你的实力值得我司家相信?”司惊兰问道。
“口说无凭,既然如此还不如你跟我身旁,亲看看在下有没有能力。”吴忠贤笑道。
“更何况腿长在你身上,你若觉得在下不配你为其谋主,到时你想走便走,想必凭借你司家在朝中的势力,想要报复在下易如反掌”
“为你谋事与你保护司家,这是两码事情。”司惊兰面色微冷地说道。
“确实,但你要明白,我与你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吴忠贤目光平静地看着司惊兰。
正如他所说,他想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为他谋划的辅臣,至于那偌大司家以及右相背后的朝堂势力,他毫无兴趣。
吴忠贤无比清楚,总有一天他要离开大秦。
整个司家真正能让吴忠贤在乎的,只有司千云与司惊兰二人。
一个是与他管鲍之交,一个是天人之资的王佐大才。
“你这是承认你方才所说,就是在欺骗我司家的妄言?”司惊兰脸色顿时冷清,一副正欲发作的神情。
吴忠贤毫无畏惧,神情依旧说道:“能拯救你司家的人,只能是你司家人,在这一点上你应该是清楚的。”
司惊兰闻言脸色稍转,确实如吴忠贤所说,他可以帮司家一次两次,但总有救助不及的时候,倒是时候司家若依旧不能独当一面,那只有灭亡这一个结局。
“买卖讲究的就是价钱合理。”吴忠目光深邃地望向司惊兰说道:“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值得我投入多少?”
司惊兰若是在之前听到吴忠贤这般言语,定会面露轻蔑不屑一顾,你一个小小江湖司敢有何资格敢问我值什么价?
但经过过司常青与吴忠贤对话之后,她深知面前这个男人,绝非江湖大司长这么简单。
“你觉得呢?”司惊兰傲娇的问道。
司惊兰颇为英气的眉眼直视吴忠贤,就算明白这些道理,那她依旧有自己的骄傲,依旧是那个敢为司家置身深渊的司惊兰。
“不如这样,你先跟在我身旁,而我会在这段时间好好培养你,若是你觉得我不配你辅佐,或者觉得我完全没有这个能力。”
“我还是那句话,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可以随时离开,如何?”吴忠贤轻笑道。
司惊兰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吴忠贤,在心中暗自抉择着。
吴忠贤倒也不着急,毕竟这丫头背后是整个司家,容不得她轻易下决定。
而且吴忠贤觉得,以司惊兰自傲似寒冬中的孤梅般的心性,若是以保住司家为由要挟她跟在自己身旁,此女定不会接受的。
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司家只能由她来拯救!
“好,若你是名副其实的妄言之徒,我司惊兰定不会轻饶你!”司惊兰思索片刻后给出了她自己的决定。
吴忠贤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又收入一个人杰!
照着这个速度继续下去的话,大秦人才迟早要被自己掏空了
若是女帝知道这些的话,估计得气到吐血了
其实吴忠贤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女帝心中,他早就女帝被打上了专属自己的标记
458:天下美景尽收眼底
八月秋分京城
清爽的秋天即将离开,初冬的寒气渐渐显露,一夜霜雨吹落的了京城枫叶,转眼间已是晚秋时分。
京城的清晨依旧百姓忙得火热,来往商贩挑着从城外取回的木炭柴火来到京城贩卖,过路人时不时看上一眼问道:“今年过冬炭火怎么又贵了?”
小贩蹲在墙角听闻寻价声,缓缓扭动肥硕的身躯,从那身洗到脱浆的绵衣中探出头,不耐烦地回答道;“爱买不买,我这木炭可是山中收回来的第一批,价格当然贵了。”
“一分价格一分货,保你最少烧上两个时辰。”
过路人先是从扁担中拿出一枚黑炭握在手里颠了颠,接着暗中摇了摇头,随手一撇便转身便离开了,临走之前暗骂道:“就这破烂货糊弄谁呢,妥妥的奸商!”
小贩见那人渐渐走远转过街角,脸上露出轻蔑一笑,低声说道:“当然是糊弄你们了,派刑部检查司这帮废物,真是没看得起小爷!”
说罢,小贩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手一个就能提起装满木炭的箩筐,身形一动便翻过身后高墙,直入背后院子之中。
“陈大哥早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此时海棠从屋中端着一盘盘翠绿小菜走出,看见翻墙而出的陈皮开口说道。
“我方才回来时,发现了刑部那帮废物也派出了暗桩监视咱们。”陈皮先是将扁担倚在院墙放好,接着从井中舀出清水洗了洗黝黑的双手,看向海棠问道:“主公今日也来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声音从屋内传出说道:“最近院外的暗桩络绎不绝,有刑部的也有城卫的,剩下的就不知是哪个势力的。”
“他们就不能动点脑子吗?昔日里咱们这条街冷冷清清的,现在外面那一大群来来往往的商贩行人,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吧?!”
“若只是摆摊卖卖东西我也不说啥,门口那帮杂耍逗猴的是闹哪样?”吴忠贤没好气地从屋内走出,就连跟在他身旁冷若冰霜的司惊兰,闻言都憋不住笑意。
其实这也不能赖这些暗桩,江湖司本就远离东西两市,所处位置也远离主要交通干道。
尤其江湖司处在深藏坊中深处,平日里也一般很少有行人前往。
那些暗桩碰到这样的任务也懵,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既然上头有令,让他们盯着点江湖司新上任的司长,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