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在诏狱,满朝皆是我徒孙 第77节

陈楚自从离开诏狱后,无论是在大帅府,还是在中都府,生活都能算的上滋润,但本就小产家庭长大的陈楚,很能感同身受,普通劳苦大众的苦难。

每天看着奋力劳作的民工们,虽然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拿着极低的月俸,干着整个大明最苦最累的活。

他们会有笑容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压迫减轻了,甚至对许多人而言,这已经不能是压迫了。

但实际上…压迫一直存在,它只是换了种更难以发现,更巧妙的形式。

“你能预想到的未来,我并不能,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而我,听得也和天书一样,说简单点。”

朱标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发展,未来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对于资本的了解有限,对于大明已经发生的改变,在史书上并不能找到答案,这一切的改制。

独独商会,摸着石头过河。

“我希望皇兄能更严格的规范皇嗣教育问题,规范的目的就是要让后世之君记住一件事。”

“商贾之流,可使之,不可任之,更不可由之,最不可信之。文人可用之,不可信之,武人可用之,不可由之。”

“其中,商贾之流,最是可怖,要时刻保持警惕心。”

“朝廷不能没有商人,但朝廷不能有商人,这句话可能绕口…”

陈楚感觉自己好似在说绕口令一般,正要出声解释,朱标摆了摆手道:“你的意思是,朝廷不能没有商人纳税,但朝廷不能有商人说话的权力,省的。”

微微点头,陈楚认同了朱标的解释。

“对了,皇兄,最近外边风言风语的,都说你在中都强抢民女,这事你不打算说两句?”

见朱标理解了自己的担心之处,陈楚也放下心来,他不会担心自己的后人会过得多不好,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这支本不应该出现在历史上的后人。

沾染了朱家的血液,再不济,也不会比普通人更难了。

“这事没啥好说的,越描越黑,倒是你说这件事了,我也有个问题问你,洪武三十一年都谁死了?”

“……”

“你这么问,我怎么回答…大明几千万人,每天都死很多,出生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来人间凑个数的。”

面对朱标的犀利提问,陈楚当真不知如何作答,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我记得,你说的是,老三薨在父皇之前,而在这之前,大明一切安好,老三薨了没多久,父皇也跟着去了。”

“父皇去世后,依照你说的,当年开始削藩,但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不敢拿捏分寸。”

望着朱标沉重的神色,陈楚缩了缩脖子,披上大袄,开口道:“还有你看不透的?”

“历朝历代,削藩的目的是什么?”朱标开口追问道。

“削藩的目的是…我说是皇帝和藩王之间的权力问题,这应该没错吧…”思量片刻,陈楚开口回答道。

削藩,中央感觉自己受到了地方的威胁,乃至反噬,所以要削藩,这很符合逻辑。

摇了摇头,朱标道:“秦晋二王都不在了,老四诸王之长,又就藩在北平,北平乃是苦战之地,”

“父皇早就说了,要给北平多配一卫兵力,而削藩的时候,能征善战,且有威望,有兵力的,是老四,这没错吧?”

朱标话音落定,陈楚点了点头道:“嗯,没错。”

“那问题就来了,削藩的最终目的,如果是扫平地方藩王势力,废除藩王的卫兵,那自然要先从最有威胁的人下手。”

“可你说的那些藩王,他们确实有兵,但大多都是一卫兵,两卫兵,与之朝廷,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朝廷有着绝对的实力,不去削最强的,反而削弱小的,没有威胁的,等到强的被逼起兵。”

“这是疑点一。”

“还有就是,你说湘王自焚,但同时你说,削湘王的时候,是兵马包围了湘王府,而湘王是临时燃火,又纵马冲进火中。”

“湘王你没见过,但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我半个儿子,我了解他,湘王不善武艺,不喜刀枪,苦读圣贤书,他能骑马,但他的力量,能在兵马包围的湘王府自焚…”

“最难理解的是,包围湘王府的兵马,就看着湘王自焚?没人进去拉他?哪怕他是阶下囚,那也不能让他自焚啊!”

“疑点二,湘王自焚,无人搭救阻拦。”

朱标做了个耶的手势,陈楚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摇了摇头道:“可能他们去救,但救不出来…”

“这话你信?按照王府的规制,想要包围王府,至少要有一卫兵马,近六千人,面对一个书生样的湘王,绑也绑出来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湘王自焚前说过,孤本太祖皇帝血亲,岂受奴隶之辱。”

“湘王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而且你还说,父皇驾崩时,湘王并没有入京…是所有藩王都没进京吧。”

“最后的问题,你能推算到,老三薨了之后,到父皇驾崩之前的这段时间,都什么人见过父皇吗?”

“如果有详细的名单,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朱标语气凝重,一本正经的看着陈楚,似乎想要得到那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本就有了自己的推测,但他仍然不敢确定。

面对朱标的追问,陈楚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努力,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叹息一声,陈楚是看过史书不假,但史书记载有限。

在那一小段时间,谁见过朱元璋,哪怕他真的看见过相关记载,那也记不住啊,谁会去记那个东西…

更何况,如果不是朱标说这些,他甚至都不回往这个方向去想。

“没关系,推算不出,也是正常。”朱标叹息一声,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那也没关系,他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皇兄,可以和我说说吗?”陈楚小心翼翼的看着朱标,他感觉这里边有大瓜,天大的瓜。

哪怕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但这个大瓜,真的让人忍不住好奇心呢。

“说说?没有实际证据,或许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实际,子虚乌有的事情罢了,这里边,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没了,父皇没得选,最后降臣取得胜利,册封皇太孙。”

“而老四,仔细想想,他是不会造反的,一来,他真的没这个能力,二来,他也没这个勇气。”

“老四能成功,并不是朝廷多么无能,也不是老四多么神通广大,原因只是,那些活着的勋贵武将们,与继位之君离心离德。”

“朝廷看上去,风平浪静,但风波之下,暗流涌动,大明有六成以上的官吏,都是前元投降来的。”

“而解决了官员不足的问题同时也给大明带来了贪墨成风的隐患,手心手背都是肉。”

朱标叹息一声,难过,很难过。

“不对啊,圣人子嗣繁多,怎么会没得选。他有很多的选择才是啊。”陈楚见朱标不说,问出了自己一直不理解的问题。

甚至在朱标说出朱元璋没得选择时,若非是礼貌和规矩不能打断朱标说话,他都要直接问了。

听到询问声,朱标轻声一笑道:“那我问你个事,你感觉父皇爱我多一些,还是爱其他弟弟更多一些?”

此言一出,陈楚当时愣在原地,愕然的点了点头道:“那肯定是爱皇兄更多…”这有的回答?不说历史上朱标的真实情况,就站在朱标面前,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爱朱标的多啊。

更何况,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如果哪些前元降臣说一句:若封太孙,则诸王以皇叔之尊无恙,若封诸王,则太子之嫡系,如何自处。”

“所以,父皇是没得选。”

朱标话音落罢,门外传来了朱棣的声音道:“皇兄,二哥和三哥坑我!”

第130章 汤和东行纪(三)

洪武八年,十月初二,正午。

活显城。

在这里居住了半个月时间的汤和,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握这些人的语言,但基本的生活交流,已经可以说是无障碍。

但让汤和难以理解的是,这活显城的人,心性之纯良,比之大明的基础道德水准也是不遑多让。

太阳高挂上空,在汤和的面前,一口巨大的青铜鼎,上边雕刻着奇怪的纹路,那一条条细小的弧线,在青铜鼎上雕琢出一幅栩栩如生的鸟像。

“侯爷,我怎么感觉这个东西好奇怪啊、”胡斌看着远处的青铜鼎,按照他们的理解,这是一次盛大的祭祀仪式。

而汤和等人也被邀请参与到这次祭祀,因而汤和带着平安,胡斌二人,距离那上方的青铜鼎,可谓是咫尺之遥。

平安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感觉奇怪,你是感觉不对劲,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闻言,胡斌连连点头道:“对,没错,就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不会是真的见过吧?”

“不确定,但是确实很像,你看那青铜鼎的纹路,雕琢出的鸟像,尾处羽毛偏长,能拉到这么个距离,有句话怎么讲的…”

平安大脑瞬间宕机,那就在闹海边的词汇,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神色平静的汤和语气略显沉重道:“玄鸟降而生商。这个青铜鼎上的画像,应该是这个部落的信仰图腾,就像大明,龙图腾是一样的道理。”

“来了,小点声说话。”

望着远处,正想着石阶走上来的大祭司,汤和示意平安和胡斌噤声。

虽然这图腾不是自家的,而汤和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毕竟祭天这种事情,哪怕是在大明,那也是最高规格的仪式。

祭天,那是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情,除了皇帝之外,不管你是王公贵族,升斗小民,敢祭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着大祭司上前去,一时间,周围的原住民们,叽叽喳喳的,似乎在向苍天祈祷着什么。

祭天仪式,异常复杂,随着大祭司的流程结束后,一群原住民的勇士们,牵着绳子,好似赶羊一般,数百名与原住民勇士一样肤色,一样发色的壮年男子被捆绑着手脚,驱赶上前。

这时,一旁的平安,神色凝重道:“这是要干嘛?人祀?”

“别说话。”

汤和打断了要开课的平安,在祭天这种场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人祀,大明那片土地,在很久很久之前并非没有人祀的事情发生。

甚至可以说,人祀的事情,很多很多。

站在台阶上的汤和,看着一众原住民勇士,将那数十个壮年俘虏驱赶道祭祀坑前。

随着上方的大祭司高举手中的权杖,下方的众人纷纷喝彩,摩拳擦掌,便听一声声噗通声响起。

原住民勇士们只是踹了前边的几个人进入祭祀坑,因为绳子的助力,一个拉着一个,一众俘虏们,纷纷跌入祭祀坑内。

他们还在挣扎,但大祭司的权杖微微下低,周围聚集的原住民顶级勇士们,纷纷丢下火焰,下方的干柴碰到火焰,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只是片刻间,祭祀坑内,那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刺破长空。

“咱们来了多久了?”

祭祀仪式结束后,汤和回到自己的驻地,他并没有选择居住在活显城内,而是在距离海边不足十里的位置,安营扎寨,收拢兵马,三千八百余人的营寨,物资充沛。

最重要的是,汤和手下的这三千八百人,各个身经百战,大明的精锐军队,三千副甲,刀枪更是不计其数。

“大概…二十天了吧。”

胡斌思量许久,开口说道。

“二十天?你算算,自从咱们见了那个大祭司后,他们这里每天都会出现很多很多的俘虏。”

“好像他们一直在打仗,而我们的出现…给了他们先进的生产力和三十副甲,七十柄生锈的斩马刀。”

“三十副甲和七十柄斩马刀,短短二十天,他们的城池人口,翻了一倍不止、”11.c0m

“我们派出去的探马有什么消息没?”

汤和很是忧心,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这三十副甲和七十柄斩马刀,目前已知的情况,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势力,能抗衡这三十副甲。

一旦大祭司靠着汤和连送带换的三十副甲,七十柄刀,把大半个天东大陆捏到手里…。

养虎为患的道理,汤和自然是知道的。

“有消息,十天前派出去的探马,向东奔出三百里,发现了一座和这里相仿的石头城。”

“侯爷,我们要的东西差不多了,而且这里情况复杂,我们又不能打下城池,占据有利地形,大规模探索。”

“而且最近,将士们人心浮动,我感觉,咱们要是在不回去,他们都要在这里安家了,到时候,在想走,可就不是我们说的算了…”

平安连忙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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