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倒不重要,孟誉,我再问你……虎豹骑一旦建成,最近便可立功,这是何意?”
曹操话锋一转,直接开门见山,问出心中疑问。
这时候,曹纯、曹昂两人也都将目光看了过来。
喜欢论断?
你回答吧。
曹昂心里还是忐忑的,他不知道郭谊怎么回答,才能不牵扯到自己,同时心里又有点愤恨,有话,又不和我说。
反正不能背上妄议局势以乱军心的罪,这也不算什么罪,但是为主者,不喜他人妄议局势,由此而伤及威信,这确实曹纯深明之理。
故而,今日郭谊说不出个策论来,估计要被重罚。
当初为了进言想一道方略!我就不信你今日为了随口一句论断,还能说出
个战机来!?
“主公难道还未曾思索过!?”郭谊登时惊讶,“古语教导,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也。”
曹纯眼睛一亮,顿时上身微微后仰。
一时间肃然起敬。
我怎么没想到这句话。
这古语说出来,乃是劝其防备,以安军心的!!!
他娘的,现在郭谊说不说得出功绩、战绩,亦或敌人之况、周边大势都无所谓了。
他是为了居安思危。
多读书是厉害!
曹操干笑,很随意的回头和戏志才对视,眼神中已略有失望。
还以为是有什么奇策,看来对郭谊的期望有些过高了。
天天看书,已知晓用古人之智,贤人之语来自省,故而增长个人的修为品性。
倒是也不错。
不过对我扩军征战,倒是没什么好处。
“嗯,不错。”
此时曹操的语气已经变得平淡了许多。
既然都问清楚了,随便勉励几句,回去便是,反正郭谊最终也会选出一支虎骑兵马来。
而豹骑那边,以骑射为主,此二技本就属精通之列,会则可选,无需太过费心。
但曹操夸完,刚要再开口时,郭谊接着道:“就是居安思危后,在下觉得心中反而不安。”
“于是读书之余日夜苦思,我兖州得百万青徐众归降,名声大噪暂且不提,这百万人,那可是实打实的人力。”
“军屯之法可以让其安置,那么来年便可以得到至少几十万的人力,人力是什么?是生产力。日后……耕地、蚕桑织布、伐木开山、修筑城墙高楼、宅府民居等,都可有大量人手,只需以钱粮做赏,依价支付,他们定然是乐而做工,如此兖州便可昌盛。”
“而这点道理,区区在下都可明白,其余诸侯定然也能明白,兖州之间,临近豫州、徐州,袁术拥豫州而坐南阳,徐州则再西,对兖州是合围之势。”
“如此,肯定不愿看主公坐大,定会暗中行事,以阻挠安定,甚至会动心思长驱直入,以夺取兖州,今年秋收到来年开春,便是我们最薄弱的时候,现下,秋收粮草,军资足备,正适合交战,所以我可论断,袁术与陶谦,恐会有结盟之意,”
说到这,郭谊眉头紧皱做思索状,然后摇头苦笑,对曹操和戏志才拱手鞠躬,轻声道:“主公、祭酒,在下思绪迟滞,才疏学浅,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有点片面,请主公、祭酒切莫见怪。”
真诚是第一必杀技。
我已经尽力在分析了,并且我虽然习武、练兵、铸剑,但我只是一名功曹而已。
曹操陷入了沉默之中,戏志才则是在撇嘴咋舌。
这类似的话,他当然也进言过,但只有简单几句,便可描述当下局势。
没有郭谊说得这么完善。
曹操沉默片刻后,对曹昂与曹纯挥了挥手,平静的道:“你们先出去,志才留下,我有些话,要和孟誉说。”
两人对视一眼,虽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恐怕是郭谊方才所说的话,引起了主公的触动。
他们出去之后。
帐内稍稍安静了下来,曹操看向郭谊,开口道:“长安天子,封金尚为兖州牧,他来带人来犯,我已命子孝、元让带兵而击,已经击溃其兵,驱赶而走。”
“现在,据军报,他逃往了袁术处,而志才前段时日又得了一道情报,徐州陶谦,似乎有意与袁术结盟,赠予了不少米粮、钱财到南阳……”
“如此,你说的四面之危,的确是真的,”曹操目不转睛的盯着郭谊的眼睛,沉声问道:“孟誉,你可有什么计策,可以告知于我。”
第15章 他的看法,与常人不同也!
“这就对了!”郭谊登时拍手,“在下曾经思索过,陶谦所在徐州,是四战之地,他肯定是要和周边不断暧昧,来拉拢盟军,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吞并。”
“故而不光和袁术亲近,恐怕还和刘表、袁绍、长安天子那边,都有些暗中联络才对,现在金尚被表为兖州牧,又被驱赶到豫州。”
“豫州之地,被袁术占据,我估计,最近他们就会准备来攻。”
“不错!”
戏志才当即深深的看了一眼郭谊,至少在这件事的判断上,他们两人是一致的。
原本,他以为郭谊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现在一语中的,足以见得此人不管是假装的,还是真的多思善学,至少有点本事。
“孟誉,我料定袁术会进攻,因为还有一道军报,其余将军并不在意,乃是袁术在南阳,并不能站稳脚跟,多月与刘表交战而不得,因此退败。”
“如此,便可思索,我若是袁术,该当如何?”
戏志才看向了曹操,将话语权再次攥回到他的手中,面有傲气,自信满满。
“你说。”
曹操面色严肃,沉静而答,等待戏志才假象推演。
“当然是,另择一路。”
“自董卓携天子西走,各地诸侯在关东一带,争夺地盘。”
“袁术不敌袁绍之名望,只能得南阳、豫州部分郡县,而他想要荆州,也是看重荆襄重地,奈何,刘表入荆之后,深得民心,又以皇亲身份,得士族支持,其兵力雄厚,城池高深,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戏志才双眸一虚,登时显出一股锐气,笑道:“若我是袁术,唯有另寻一路,恰巧此时,有我兖州青徐之乱,刚刚收定的百万众。”
“百万众,若要安置下来,耗资巨甚,甚至可拖垮主公,更何况兖州情况不明,唯有鲍相的济北、已破的任城,还有东郡以主公为首,其余之地对主公的州牧身份,颇有微词。”
“陈留太守张邈,虽与主公自幼交好,但未必肯归附。”
“若我用兵,当以兵马虚设于荆州南阳,以拒刘表,而后集结全部兵力,长途以袭兖州,至少陈留郡、济南国皆可下。在此之前,再远交近攻,拉拢徐州而动,分散主公注意,同时以钱财贿赂黑山贼,让他们再次来作乱,这些人定然都肯来犯,为何呢?因为他们缺钱粮,而袁术此时恰巧就有此二物。”
“而如今,最好的消息,便是徐州似乎正有乱事,陶谦一支兵马屯于小沛,正要自立叛乱,他需得平叛,刚好我们可趁此时机,布置向南的防线,以备袁术!”
戏志才说到这,已经是慷慨激昂,仿佛挥手便可夺下城池,这一场仗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打了许多次了。
曹操深以为然,缓缓点头,喃喃道:“好一个远交近攻,如此我首尾难顾也
。”
“此时的袁绍,正在与境内白波作战,无瑕顾及,怕是也爱莫能助。”
“即使没有白波,也可发动公孙瓒与其争夺,此二人争抢青州,早已结仇,必也有一战!”
戏志才双手重重抱拳,郑重道:“主公,即便举全境之钱粮,也要打此战。”
“因为,一旦兖州有失,我们在各地都无法立足,但击退袁术,却可以声名大噪,那么兖州各郡都会归服,哪怕是张邈这等八厨之名,声誉之下者,不能及也。”
“好!”
曹操当即意气风发,被戏志才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此前,在得知此两道军报之后,加上金尚到来,他就已经有所猜测。
后与戏志才商议,也都各有想法。
但,始终为之掣肘的,也是郭谊之前的军屯之策。
为何呢?
原因无他,以钱粮资活此百万人,那么他们手中现有的钱粮也就不够征战了。
真要与袁术开战,或许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郭谊的策论的确是好,得百万人力以军屯,但中间这个时间差,却是避免不了的难关。
如果无人来侵犯,安全度过便可在明年收获颇丰,逐步富足,军资也会慢慢殷实,甚至还可以用收降百万青徐贼这件壮举,吸引更多豪士来投。
那些,都是在真正安稳下来之后。
可现下,四周诸侯,乃至长安李郭汜身边的毒士,都非是庸人,决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坐视曹操壮大。
反而一定有乱。
“志才之言,令我心安,有士如此,必不可能败也,君已提前料定袁术会来犯,那么自然就可以防范。”
“孟誉,三日之内,要选得猛士出来,将虎豹骑挑选得出,再操练十日,将犒赏发于他们,每人发放三倍安家费。”
郭谊闻言缓缓摸了摸下巴,喃喃道:“祭酒,不愧是当世奇才,不过……有些话,在下倒是苦思冥想,想要问个究竟。”
“你说,”戏志才眉头一皱,这时候你跑来问什么,我说得热血沸腾,还冷静起来了。
“既然是远交近攻,我们同样也可以,联合刘表,待击退袁术进军后,他可出兵切断其粮道,而后前后夹击之下,袁术大军将会全部败退。”
戏志才眉头微皱,叹道:“只怕,我们若是久守,粮草不及,撑不到刘表出兵之时。”
“不用守,”郭谊眨了眨眼,“以逸待劳,正合而击,在下觉得,久守不如出击,这也正是兵书上所言,出奇制胜。”
“奇,不应该只是伏兵、计策等,也应该是军略才对。”
这句话,深得曹操的心。
他这些年深深理解此道,所以才会更加青睐“虚实”之势来作战。
奇,不是奇兵奇计那么简单。
应该也是军略!
“他们认为我们不敢出兵,只能防备,但我们出兵了,就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徐州的事,在下也绝对有点蹊跷,并非是在下多疑,而是觉得……若我是陶谦,也不好直接出兵讨伐兖州。”
“但小沛有贼人自立,那么我去攻打他,以平乱之名,是否很合理?这样他往兖州一逃,我不就顺理成章进兖州了吗?”
曹操:“啧!”
有道理呀!这都是书上看来的吗!
这小子,有点博学多才、善思奇理的味道了,他的观点,跟常人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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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让我别牵扯你的嘛!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