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鹿明白了,然后问道:“宁哥儿是要做高档的?这会更困难诶。”
陆红鹿其实想偏向平民化,毕竟他们制作成本也不是太耗费钱财,就是人工时间成本比较高而已。
所以她想做亲民价格,吸引顾客。
但陈宁却坚持走高端路线。
汴京的女子不缺钱,尤其这一种面膜一种洗发膏,都是明朝宫廷御用的,若是太平民了,他们反而真赚不到任何钱财。
陈宁坚持下,陆红鹿也只能妥协。
两人看着‘红颜’铺子的布局,都有些感慨。
半个月前,他们还只是在梁门大街和金梁大街过苦日子,仅仅半个月,他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花朵’。
虽然这个‘花朵’还很小,但陆红鹿却格外的呵护,她希望这个‘花朵’不会胎死腹中,因为这将会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希望火苗。
“宁哥儿,怎么定价?”
陈宁思考片刻,道:“太真红玉膏五百文一片,采馨花素一百文一块。”
“这么贵?”
陈宁笑道:“不要讲价,也不要还价,就这么多。”
“我先去购置点东西,你在这儿看会儿店。”
“还有,中午我没回来,你去对面吃点饭菜。”
“还有,日落前我若还没回来,你牵着马儿自己回家。”
“家里的路认识了吗?”
“不认识也没关系,马儿认识。”
陆红鹿脸颊有些羞赧……这样显得我好像还不如白马。
陈宁招招手,道:“红鹿姐,我先出去了。”
陆红鹿点头:“恩恩!”
等陈宁走后,陆红鹿便开始的又在店铺内忙碌,深怕哪里有灰尘,哪里的物品摆放不太整齐。
第29章 州桥命案
陈宁背着手来到州桥附近,逛了一会儿瓷器铺子和盆栽铺子,购置了一些瓷器和盆栽,让店博士稍后送到梁门大街尽头的‘红颜’铺子。
做好一切后,陈宁便准备回去。
路上。
“姐夫。”
“宁哥儿。”
陈宁扭头,发现金石社宁佩雅几人笑着迎了上来。
李清照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面色。
陈宁笑容满面的道:“几位小姐姐,这么巧?”
“哦,清照妹妹,我的宝贝。”
呕!
李清照作势一个干呕,一脸嫌弃。
宁佩雅几人则捂着脸偷笑,宁哥儿也太大胆了。
李清照快速走上来:“你疯了?说什么话这么恶心?”
陈宁道:“不让我扮你相好啦?那算了。”
“别。”李清照阻止陈宁,“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你!”
“先把钱给了。”陈宁低声说道,让李清照猝不及防的抽了抽嘴角。
“呼!好!我他……我真倒霉了,哪里都能遇到你!”
李清照不情愿从小荷包内掏出三百文钱,偷偷塞给陈宁。
陈宁恢复笑脸,问宁佩雅道:“几位小姐姐,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去呀?”
宁佩雅忙道:“我们才从柳园回来。”
陈宁狐疑的道:“哦?几位小姐姐这是逛窑子去啦?”
宁佩雅:“……”
李清照:“……”
他怎么不去死啊!你见过女人去逛窑子的吗?还有什么叫逛窑子?你就不能说话文明点?
“粗!鄙!”
李清照恶狠狠的剜了一眼陈宁。
宁佩雅赶紧解释道:“宁哥儿,柳园不是青楼勾栏啊,是私家园林,过几日那里有场文会,我们金石社也被邀请啦。”
“今日大家一起去拿邀请帖的。”
“对了宁哥儿,你过几日若是没事,就一起去吧,那里还会有不少才子一同过去的。”
陈宁:“啊?你们这是去相亲的吗?”
“咯咯咯。”
几个女子掩面大笑,嗔道:“哪有宁哥儿你说的这么直接啦,反正就是去多认识朋友嘛。”
宋朝的小浪蹄子,真是废了。
“这可真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啊!”
陈宁微笑。
宁佩雅思考一下,道:“宁哥儿这两句诗不错哦,有什么寓意吗?”
李清照也侧耳倾听,虽然这下半阙诗听起来朗朗上口,但也还没到能让李清照惊艳的程度。
当然,她不知道这两句话的寓意和典故。
因为再过二三十年后,她们就会知晓这两句话多么讽刺。
北宋灭了,汴州成为金人的地盘,南宋偏居一隅,躲在杭州,宋王朝依旧歌舞升平粉饰太平,读书人不思报效国家,依旧每日风花雪夜,所以才有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的极度讽刺诗。
陈宁打个哈哈,对宁佩雅道:“我这不是附庸风雅嘛?咋样?这两句诗可否做个入场券?”
宁佩雅一脸敬佩的道:“当然可以了!宁哥儿厉害!”
说话间,后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驱赶声。
“让开,都让开!开封府办差!”
“让道!”
几名‘弓箭手’朝道路这边冲来,旋即快速从陈宁身旁路过。
“弓箭手出来了。”
“有案子吗?”
“去看看。”
李清照想了想,道:“走,跟上他们。”
陈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叫弓箭手?不是衙役吗?”
李清照白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愚蠢,压根不想回答。
宁佩雅笑着道:“宁哥儿你不知道官职也是正常嘛,元丰后,虽然大宋官职精炼了许多,但地方上还是很复杂的啦。”
“负责开封府缉拿抓捕的机构有很多,提举司有权力抓人,提举弓箭手司也有权力抓人,所谓弓箭手,就是类似于前朝的捕快一类的职务,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陈宁:“……”
他一直知晓宋朝的冗官问题很严重,但不知道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一个地方衙门,负责抓捕盗贼的捕快都分的这么详细,宋王朝的财政不被压垮都怪了。
“走吧,咱们跟上去看看,开封府已经许久没有这种阵仗了,看来案子很大。”
陈宁其实不怎么喜欢看热闹惹麻烦,但耐不住宁佩雅实在太热情,她拉着陈宁的衣袖,便朝前急走而去。
州桥边界的一户人家,这里是三间房屋,屋外围着许多人。
中厅大门打开,正中厅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名女子被高高挂起,悬浮在半空,面色狰狞的被吊死了。
陈宁回头看了一眼宁佩雅,狐疑的道:“你很怕?”
宁佩雅:“我……我没啊,我才不怕,我见过死人的。”
陈宁道:“那你能不能把手先从我裤腰带上松开,我裤子都快被你扒拉掉了。”
宁佩雅啊了一声,然后赶紧将手从陈宁身上拿开,嘴巴还是很硬的道:“我真不怕,我怕你怕。”
我怕你大爷!
“还有,李大才女,你的手能不能也从我的手上拿开?我日,这个场景秀恩爱不好吧?而且,我的手被你掐紫了。”
李清照低头,发现自己的玉手狠狠地掐着陈宁的手腕。
李清照:“……”
陈宁都服了。
你们胆子都如此死逼小,还喜欢看热闹,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问题吗?
弓箭手在房间内勘察了一会儿,各个面露苦涩。
“大人,看样子像是自杀。”
弓箭手指挥笃定的摇头道:“被勒死的,自杀的淤青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抬头凝望着上方女子的脖颈勒痕,很显然在麻绳旁边还有一道勒痕。
少顷。
陈宁身后又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道:“让开,都让开!”
陈宁回头,又看到一群官差走了进来。
李清照眯着眼,道:“提点刑狱公事门的人也来了。”
陈宁一阵头大,他和李清照不同,李清照的父亲是礼部员外郎,所以李清照对宋朝的官职有很清晰的认知。
但陈宁没接触过。
他狐疑的问李清照,道:“这两个衙门有什么区别吗?”
李清照道:“有。”
“提点刑狱公事门归各路管辖,隶属京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