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会越来越当真……
马玉转身傲然离开。
望着马玉离开的白影，杨林笑了笑。
女人，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当即，杨林叫来阿兰，让阿兰草拟一份降价的文书，他签了字后，送往造纸坊。
其实，一文钱十张，是原本就打算的定价。
只是想到新纸的质量好，纵然卖一文钱一张，也能够打开市场，那便不需要主动降价倾销。
而且他很清楚，新纸就是未来，过时的技术，终究会被淘汰，没有上来一下子就亮出底气，也是不想和那些传统的造纸坊撕破脸，给他们一些或转型升级，或改换行业的时间。
可谁知，自己想给他们时间，大家一起慢慢发展，慢慢转变。
却不想人家容不下他！
和自己打价格战？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最初造纸的利润就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五倍！
后来，使用上越来越多的水利磨坊，再加上新型造纸坊流水线作业越发成熟，以及水利磨坊后续升级，带来的效率提升，如今普通纸张的纯利润，已经超越了三十倍！
他现在并不缺钱，也不想从百姓手中争利，因此能把价格降下去，不仅自己能够心安理得，而且造纸的利润，还能达到三倍！
这仍旧是一个传统行业中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利润！
而且，无论造纸坊也好，豆腐坊也好，所创造的利润，其实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这两大产业最大的作用，一来是解决就业，给更多的人，更多的工作机会。
更重要的是，水印纸！
相比起造纸，印钱多香！
这些日子，他就在忙碌着这件事。
虽然技术上并没有什么难点，但这毕竟事关重大，所以杨林仍旧要求精益求精，要求做好每一处细节，将防伪和不可替代性，做到极致！
除了印钱之外，还有一个更大，且更重要的生意，也还没有发力呢。
那就是房地产！
靠山新村二期项目已经全面启动，三万座房子，正在拔地而起。
而这，也仅仅只是第一步！
……
第二天，靠山村造纸坊的纸降价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河县。
实在是这价格降的，太夸张了！
哪怕是靠山村里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惊得难以置信。
不少确定了这个消息，真的买到一文钱十张纸的百姓，甚至激动的喜极而泣！
这可是纸啊，过去寒门学子根本舍不得用的纸！
如今一文钱能买十张，哪怕寒门，也都能用得起纸，写得起字了！
相比起百姓的喜悦，小商贩们更加疯狂。
虎江镇和江河县城上的杨氏商行，自开门之后，排队的队伍就始终保持着一条长龙，不到小半天的时间，所有库存，就已经全部售空！
而当这消息隔日传到平原郡的时候，袁大海震惊了。
还没离开平原郡的王智、白老七、李长风，他们全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直至他们派人特意跑去杨氏商行，确定了杨氏商行的纸，确实是一文钱十张，他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一文钱两张纸，已经是不赚钱了。
对方一文钱十张纸，而且质量还更好……
那个杨林是疯了吗？
第284章 杨林又亏了
“疯了，疯了！那个杨林彻底疯了！操！”
暴躁的白老七爆了句粗口。
袁大海目光狰狞，眼中满是杀气。
王智拧着眉头，沉默不语。
李长风不住地捋着胡须，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
他们原本料定，面对他们的价格战，杨林多半会直接认输！
毕竟对方才有几个钱？哪有和他们打价格战的底气？
可现在，杨林不仅没有放弃造纸，还真的陪他们打起了价格战，而且还把价格，降到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对方不仅接了招，还回击他们一拳。
现在该他们接招了！
几人沉默了良久，白老七眼睛一瞪：“操！降价就降价，怕他啊！他降，咱们也降！”
“不行。”袁大海瞪了一眼。
“为何不行？”白老七回瞪过去。
袁大海冷笑：“人家一文钱十张纸，纵然咱们也降到一文钱十张，你说大家会买谁的？”
“这……”
白老七也回过味来。
他们之所以主动挑起价格战，就是因为他们四大造纸世家的纸，不如杨氏商行的新纸。
他们的价格如果有明显优势时，百姓可能会看在更便宜的份上，选择他们的老款纸。
可如果双方价格一样，顾客自然毫无理由会去选择品质更好的新纸了。
“那我们就再降！一文钱十一张！十二张！！”
白老七眼睛瞪得溜圆。
但他这番话，却没人理他。
一文钱两张，他们就已经赔钱在做生意了。
若真降到一文钱十二张？
那要赔多少！
那就不是在打价格战了，而是在自寻死路！
突然，李长风眼睛一亮。
“诸位，只要换一个思路，这事对咱们来说，不仅不是问题，反而还是机遇！”
“哦？”
几人连忙朝李长风望去，想要看看他们当中这位智慧担当又有什么高论。
“几位，你们想想，一文钱十张，需要多少成本？每卖一文钱又会亏损多少？如此巨额亏损连咱们都承受不起，那个杨林，他就能承受得起了？”
三人都若有所思，很认同李长风的这番话。
王智皱眉道：“可问题是眼下，生意都被对方给抢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一旦等百姓用惯了那种新纸，以后就算杨氏商行再涨价，只要价格和咱们一样，百姓们就只会选择他们的纸了！”
李长风淡然一笑，捋了捋胡须道：“所以，咱们不能这么白白等着，咱们要给他添一把火！”
李长风眯眼道：“你们也承认，按照杨氏商行这种卖法，肯定不能长久，未来也一定会把价格恢复过来，对吧？”
三人点头。
这是自然，价格战只是一时，杨林除非真的疯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价格？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帮他一把！”李长风捋了捋胡须轻笑着说道，“我们也去杨氏商行买货，把它的货，全都买下来！”
“什么？”
几人都是一惊。
白老七本想说，怎么能买对头的货？不过转念间，就连他这个暴躁的人，都立刻明白了。
“哦！原来如此，妙啊！哈哈哈哈哈！李长风，果然还是你这种人，够黑！”
白老七已经明白了李长风的意思。
无非就是，趁着对方这种不正常的价格，正好为自己囤货！
你不是一文钱十张吗？这个价格比他们造纸的成本都要低上太多。
因此，无论杨氏商行手里有多少货，他们都可以全部吃下，并囤积起来。
对方不可能一直低价下去，只要等对方涨价后，他们再拿出这批纸也涨价售卖，便能大赚一笔！
这样一来，自己不仅不用造纸，而且也能赚到不菲的利益，同时还能加重那个杨林的负担！
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把他给拖垮掉！
袁大海舒展了眉头：“没错，那个杨林，等于在白白为我们打工！他赔钱造纸，咱们来赚银子，哈哈哈哈！”
当即，几人立刻派人，前往杨氏商行去买纸。
甚至袁大海还派出了周掌柜，让他亲自再去一趟靠山村，让周掌柜以一文钱十张的价格，直接从靠山村拿货！
剩下的，就是等了。
等到杨林撑不下去的时候！
当日，郡城杨氏商行大门外排起的队伍越来越长，其中混杂着很多穿粗布长衫的下人，他们一开口就要成千上万张的纸！
然而，很快他们就傻了眼。
排到他们时，里面的店小二才告诉他们，一文钱十张的纸，限购！
每人限购十张！
“这位客官，一文钱十张的纸大家都知道，肯定是亏钱的，我们东家是为了让百姓享受实惠，让寒门学子都能读得起书，可若是有了银子就能为所欲为，万一哪位爷把我们店的纸全都买去了，那些真正需要用纸的寒门学子，还买什么呢？”
“所以我们东家决定，如果一次想要多买，一百张以内，是一文钱八张；五百张以内，是一文钱六张；一千张以内是一文钱四张。”
“而超过一千张的话，则是一文钱两张。”
这些奉命去买便宜纸的下人们，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连忙回去，把这个消息禀告给他们家主。
还在酒楼等着下人们去扫货的四大造纸世家的四人，没有等来好消息，却是等来这样一个消息，顿时都纷纷瞪眼。
“大意了！没想到杨林竟然早有准备！”李长风捋着胡须，眉头紧锁。
“不过……”
他眯眼道：“不过，纵然一文钱两张，这也低于了造纸的成本价，咱们就算以这样的价格买下，也照样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