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公主闻言心头一紧,急切道:
“什么?五姐,你怎么不早说?妹妹这就命人去太医署找太医令。”
说完,李希瑶松开李丽质的胳膊,转身便要朝身后的宫女下令。
李丽质反手拉住李希瑶的胳膊,微笑道:
“六妹妹不必担心,阿姐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对了,六妹妹,阿姐突然想起有件东西,落在母后那儿了。”
“你不妨先回寝殿,阿姐取完东西再去找你。”
李希瑶有些狐疑地看向李丽质。
“五姐,你真的没事吗?”
李丽质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推了推李希瑶的后背,柔声道:
“放心好了,阿姐真的没事。”
少顷。
眼看着李希瑶消失在了转角的廊道里,李丽质喟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哎,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若是六妹妹知道堂姐去兰州,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说完这话,李丽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径直朝甘露殿的方向走去。
......
巳时五刻,甘露殿。
李世民双手负后,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两封书信,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镔铁”“练兵之法”“银甲军”等等词汇。
这两封书信分别出自卢国公程咬金和玄甲军统领翟长孙之手。
如果说刺史李文瑾在信里,事无巨细地描述了秦明防治天花的全过程。
那么程咬金和翟长孙的信,则是不厌其烦地反复强调了,银甲军战力之彪悍,练兵法门之精妙,以及所配战刀之锋利等等。
对于李世民这个马上皇帝来讲,书信里的内容可谓是极具吸引力。
若信中所言都真的,那么眼下秦明于大唐的重要性将无人可比。
秦明一人可抵百万大军。
这就是李世民现在对秦明军事才能的评价,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玄甲军的战力到底有多恐怖了。
换作以前,若是旁人告诉他,秦明可以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战力堪比玄甲军的轻骑兵,李世民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如今事实胜于雄辩,甚至翟长孙在信中直言不讳。
人数等同的情况下,若全副武装的玄甲军与手持镔铁战刀的银甲军死战。
那么玄甲军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素有大唐第一战力之称,曾经以三千骑兵打破窦建德十万大军的玄甲军,若是对上等同数量的银甲军会全军覆没。
这是什么概念?
李世民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颤抖,激动得难以自抑。
李世民甚至已经在幻想,将来有一天,大唐十六卫都用上秦明的练兵之法,并且全都装备上制式的镔铁武器,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形了。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敢跳出来跟大唐叫板?]
[高句丽?土鸡瓦狗而已!]
[朕随便派个万八千人,便能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什么?你说秦明那小子,有钱、有装备、会练兵,将来一准儿造反?切~~就那个惫懒货能造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论造反的本事,谁能比得了朕!]
[什么?你说朕哪天走了,他可能会造承乾的反?开玩笑,他要是有这心思,朕走之前先把他送走,再让他陪葬昭陵,接着给朕鞍前马后!哼!]
[当朕这千古一帝是假的不成!]
正在李世民陷入无限遐想时,殿门口突然传来小太监尖锐的嗓音。
“启禀陛下,梁国公、纪国公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停下脚步,急切道:
“宣他们进来。”
“喏。”
少顷。
“臣房玄龄(臣段纶)拜见陛下。”
李世民满脸红光,虚抬手臂,微笑道: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谢陛下。”
房玄龄起身后,先是偷瞄了一眼李世民的脸色。
见到李世民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后,房玄龄心里顿时有数了。
于是,他拱了拱手,含笑问道:
“敢问陛下传召臣等过来,可是有什么喜事啊?”
李世民捋了捋鄂下短须,微笑道:
“兰州瘟疫已除,死于瘟疫的百姓只有三十余人,这算不算天大的喜事啊?”
房玄龄微微一愣,不由地上前两步,难以置信道:
“陛下此话当真?”
李世民微笑颔首,从一旁的案牍上,拿起李文瑾的书信递向了房玄龄。
“这是兰州刺史李文瑾送来的奏报,你自己看吧。”
房玄龄连忙躬身,双手捧过书纸,快速地翻阅了起来。
李世民也没闲着,趁房玄龄翻看奏报的时候,转头望向段纶,一脸严肃地问道:
“段爱卿,你们工部可有锻造镔铁之法?”
段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躬身答道:
“微臣惭愧。工部的匠人目前只能锻造出精铁。”
李世民闻言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
“连工部的匠人都没有锻造之法,那个臭小子是如何锻造出镔铁的?”
段纶闻言眉头微皱,疑惑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咱们大唐有人,掌握了镔铁的锻造之法?”
“这位匠人是谁?居然有如此本事?”
李世民翻了白眼,抖了抖长袖,没好气地说道:
“除了朕那个不成器的未来女婿,还能有谁?”
那表情,那动作,那语气,处处都透着瑟。
段纶闻言一脑瓜子问号。
[您不成器的女婿那么多,您说的到底是哪个啊?]
正在这时,房玄龄已经看了书信,朝李世民躬身行礼,大声道:
“秦县男和妙应真人不仅解了兰州的天花之患,而且还彻底掌握了消灭天花的办法,此乃我大唐之福,万民之福。”
“臣房玄龄,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段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跟着拜道:
“臣段纶,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李世民哈哈大笑,表情更加瑟了。
.......
第886章 那以爱卿之见,该如何封赏为好?
甘露殿内。
众人欣喜过后,心系镔铁的工部尚书段纶,上前一步拱手道:
“敢问陛下,到底是哪位驸马锻造出了镔铁?”
“还请陛下告知微臣,臣现在、马上、立刻就要见他。”
李世民捋着短须,微笑道:
“朕比你还想见他呢!等着吧,再过几天那小子就能回来了。”
段纶啊了一声,不解道:
“他到底是谁啊?”
李世民一挑眉毛,没好气地说道:
“除了秦明那个臭小子,还能有谁。”
段纶闻言一拍额头,苦笑道:
“哎呀,原来是秦县男啊!那臣就不奇怪了。”
“诶,不对啊!坊间不是有传言,秦县男与河间郡王家的郡主有私情吗?他怎么又成陛下的乘龙快婿了?”
听到段纶这话,一旁的房玄龄顿时头冒冷汗,连忙伸手拽了拽段纶的袖子,小声道:
“慎言。”
秦明的婚事,别人也许只是偏听偏信,摸不着头脑,但是身为左仆射的房玄龄,却是一清二楚。
不过,段纶有此误会,也不能完全怪他。
毕竟,这些时日以来,随着兴隆山一役的具体细节,以及铸造京观的前因后果,在长安城传开。
长安城里的大家闺秀,世家贵女,全都“癫狂”了。
她们做的那些事,唉,简直一言难尽!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们,因为这世上哪个少女不怀春?
又有哪个长安的小娘子,不想嫁给秦明,这样一个前途光明、家大业大的少年俊杰呢?
不夸张地讲,如今在长安城的大街上,随意问十个小娘子:“想不想嫁给秦明”,就有十个小娘子回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