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这?
徐福听着仙人的话,一时间难解其意,苦思冥想而不得,只得皱着眉头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答话。
徐福一愣。
“仙师,弟子太愚蠢了”
“然目观所见景致,你心亦然信乎?”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但是。
徐福双手抓住两旁发髻,反复敲打着脑袋。
“但弟子愚钝难救,在最关键时刻竟然将仙咒忘记,引得那胡亥等人皆心存怀疑,以为弟子就是沽名钓誉,擅诓骗之辈,仍旧要斩那蛟龙。”
“然不知是何故,过了片刻,仙师所传仙咒,弟子复又想了起来!”
“尔之所遇并非偶然,实乃修者本心之像。”
“徐福。”
“任凭弟子如何努力,终究是无法说出,但奇怪之处在于,弟子诉说其他言语,却可以得其声!”
徐福刚刚之境遇,秦天以法术窥得,故发出叹息。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但”
遥在远处的秦天,除了利用仙法传声外,还能够窥得琅琊台上,众人一举一动。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说着,徐福毫不在乎,卷起衣袖擦干净了面孔上的血液和眼泪,而后表情认真地再次叩首。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是!”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徐福,无需寻找,我真身不在此处。”
黄钟大吕一般的念词,在徐福脑海中萦绕,他嘴唇相击,小声诵念仙人所说之语。
“弟子微末愚蠢,苦思冥想而不得法,其后赶紧头脑昏聩,耳鸣蜂叫,口吐鲜血之后,弟子晕倒。”
“随后,弟子想起之前仙师所传授之,能使天降瑞雪,冷子坠地的仙法,想以此仙法降异象于胡亥等众面前,使之惊叹,遂打消斩杀灵蛟之念。”
“仙师妙法,不置而声来,弟子拜服!”
“弟子使出浑身解数,各种办法,但是都没有办法阻止胡亥率卫尉军,斩杀灵蛟。”
“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
“徐福,你且记住。”
“求仙师降下责罚,徐福甘心领受。”
徐福啊,徐福
琅琊台上。
徐福跪伏于地的样子,他是一清二楚,看在眼里的。
仙人声音再次传来,徐福赶紧又磕了个头。
即便徐福拥有虔诚向道之心,也还是不免出错,这也是秦天叹息他的又一原因。
身在岛屿上的秦天,正垂手而立,下颌微抬看向天际线处翻涌的云浪,微微叹息一声。
这.要如何去理解?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徐福不接其意,赶忙开口问:
将头扣叩了又叩,徐福苦着脸:“弟子端的不知是何道理,但着实未能劝阻胡亥斩蛟,此弟子不能推脱逃避之罪责也!”
说罢,徐福改换姿势,伏跪于地,以头触地,‘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欣喜若狂,然准备念诵之时,却突发奇疾,举凡是跟仙咒有关的字句,我都无法复诵出来。”
“仙师,弟子十分愚鲁,公所传之秘,我不解其意,弟子斗胆请仙师告知我实情!”
似徐福这般人,凤毛麟角。
秦天复叹一声。
多想?
“徐福,尔要多想。”
就在徐福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仙人’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再次于他的脑海内升腾而出。
可在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卫尉军士兵们,听到远处传来一波震天动地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我,悟了!”
第121章 仙人点化至此,弟子愚笨啊!
“我悟了,我悟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鲁钝似我,仙人点化至此,我方才领悟,实属不该!”
“仙师,弟子愚笨啊!”
徐福嘴里絮絮繁繁,然后手脚并用地跪在地上,对着上天不断磕头。
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卫尉军士兵们,大感不解。
“他悟什么了?”
“说得是什么意思,仙人点化什么的”
“不知道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故第一次我将咒语全部忘记,就是仙人对我的提醒,让我不要忘记修道本心。”
“所以再后来,当我记起来咒语,但就是开不了口,念诵不出来的时候,是仙人对我的再次警告。”
众军士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徐福悲痛哭嚎起来,那样子跟之前不同,简直是如丧考妣,连胡亥都为之动容,心说究竟发生何时,会让徐福如此不管不顾地哭嚎起来。
泪流满面的徐福,哭得如稚童一般,丝毫不在乎自己面皮。
“所以,您看我们是不是.”
“悟此大道,实乃我之幸事也!”
徐福又默念仙人之前对自己所说的妙语,脑海中感悟顿生。
徐福羞愧难当,脸上无光,恨不得此刻有个地缝,他能够钻进去。
可悲,可叹!
“如此这般,徐福想来已经癫疯了,是个痴人了。”
李超再次抱拳拱手,面有羞愧之色地向胡亥道了个歉。
“朝闻道,夕死可矣!”
徐福涕泗横流,手抓在胸口,揪起一大片衣襟。
“是我忘记了本心,忘记了修行本初的心意!”
说着说着,徐福再次以头抢地,对着碧空接连叩头,复又双手合十对着上天,合目祷告,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的虔诚,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空灵。
徐福顿首,哭得更厉害了。
“我真的是太愚笨了,全然不知道仙师的良苦用心,还在一意孤行!”
他赶紧调整姿势,席地盘腿打坐,五心朝天,神情肃穆,全无先前的疯癫姿态。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现今面色涨红,双目仿若翻到了天上,嘴里念念有词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全无当初贵为秦朝国师的雄姿!
“是,谨记殿下教诲,臣惶恐。”
“殿下!”
而此时的徐福,也确实如一个疯汉一样,在那里捶胸顿足,悲痛哭嚎。
“父皇本就下令对方士们就地诛杀,那徐福就是方士之首,该杀无疑!”
“臣不是故意给他开脱,他实乃始皇陛下之近臣,就这么被恶蛟伤了身死,恐殿下您不好交代。”
对于他的转变,卫尉军士兵们不再惊讶,在他们看来疯癫之人做出都不奇怪,随他去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仍旧自顾自整理军械装备。
“有了这份初心,再辅之仙法飞,自然而然就能达到超脱物我的存在。”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疯了。
“我一心想让胡亥他们见识一下现仙家妙法的厉害之处,不管我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始终跟修炼本心是相违背的,是一种世俗的炫耀,完全不是一心求道之人,该有的形容举止。”
“不过看他现在已是疯人,猪狗一般,任他自生自灭就好,如果真是被那恶蛟杀死,也合该他命中注定。”
“待修整再战,我等需随机应变,可先引人去仰拱吸引那猪婆龙的注意力,然后另起一队士兵藏于偏侧,趁那妖畜分神,你等射杀之!”
“于那恶蛟争斗斯须开始,届时打将起来,徐福我们根本顾不上,刀剑无眼,恶蛟无情,恐怕.会伤及徐福。”
“愚蠢,实在是愚蠢之极啊!”
“难怪我当初会忘记仙人咒语,就算记起来,也无法念诵出来了。”
李超抱拳拱手,看了看远处的徐福,旋即看向胡亥,有些担忧地问道:
听罢,卫尉军士兵们一齐躬身,口中称‘喏’。
胡亥甩卷衣袖,在空中挽了个好看残影,不以为意道:
“他死就死了,我等无需为他劳神。”
“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
“修行不为向旁人展示,而是让自己发掘自己潜力,让自己在俯仰天地之间的时候,能够感沧海之一粟,自己唯有超脱物外,不为凡俗所累,才能大成。”
胡亥也觉得徐福此举全无体面,着实难看了些,想来也可叹,徐福初见父皇之时,是何等的英姿勃发,神采飞扬。
“我悟了,我终于悟了!”
胡亥在侍从的服侍下,正在穿上一件新的甲胄的同时,还不忘对卫尉军兵士们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