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只豺狼虎豹,呜嗷一声,猛冲而来。
御兽营!
这些茹毛饮血的凶兽,自从离了南蛮,北上荆州,虽然在赤壁每日吃鱼,但毕竟不合胃口,一个个早已面黄肌瘦,渴求补充营养了!
更加黑暗之中,野性迸发,不须鞭策激励,直冲曹军!
而曹营的十万残兵,经过象阵的冲击,丢盔弃甲,着伤带病着,不计其数,黑暗之中又不能放箭,看不清敌阵情况。
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流血!惨嚎!骨碎之声!
只有黑夜,吞噬了所有的恐怖!
张辽众将,奋力逃生,神魂俱失,心胆皆裂!
不过半个时辰!
等到大营里,曹洪亲自领兵出来接应的时候,御兽营的猎杀已然结束。
一个个“酒足饭饱”的凶兽恶虫,饱腹而去!
109.第109章 文和之计乃大妙啊!请丞相从之!
109.
夜已深,樊城北门也已经关闭。
芳草凄凄,每一枚草叶上,都被鲜血所沾染,映着皎洁的月光,泛着白光,更显的积分萧索和恐怖。
象阵冲击之下的曹营,车马损毁,七零八落的散布各处,死尸更是不可胜数,而御兽营的所过之处,累累白骨,遍地都是。
樊城内,却是另外的一种场景。
赵云置酒布菜,感谢孟获初来,便旗开得胜。
“大王初来,就立下这等大功,解我樊城困厄,赵云感激不尽。”
赵云高高举起酒杯,樊城所部将领魏延、李严、文聘、蒯越等也各自执酒在手,随赵云站了起来。
“子龙,何必如此见外?”
孟获带领祝融夫人,带来洞主、孟优以及三洞的洞主,回敬赵云。
“我也是报答军师的恩德,才来这里,听从军师的调遣,立功斩敌,是我分内之事,又何必一提?”
带来洞主哈哈大笑,连干了三杯酒:“今日虽然不曾拿下虎痴,却给赵将军赚了五万支箭来。也足够城内用几日的了!”
他虽然临阵对敌败给了许褚,但也骄纵了敌军,给后面的象阵冲锋,打下了基础,而且他生性随意,不会因为一时的不快,而影响了终日的心情。
“我向闻虎痴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此人倒是个劲敌!”
赵云点了点头,带来洞主和许褚的对决,他在城楼上观看的清楚,也深深佩服许褚的本领。
孟获一口吞下一碗酒,伸手抓起一只鹿腿,塞到嘴里,撕下一块大肉,用力的咀嚼着。
“我早晚要和这许褚一战!我倒想看看,是他的勇力过人,还是俺更胜一筹!”
孟获的全身筋突,肌肉成块,在月光的倾洒之下,泛着油光,不动之时,宛如一尊天神的雕塑一般。
金环三结从腰间拔出腰刀,站起身来,从盘中切下一块巨肥的鹿肉,递给阿会喃。
“你的象兵赐给俺群兽一顿美食,俺借花献佛,投桃报李,也赐你一块肉!”
“哈哈!好!”
阿会喃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金环三结的匕首刀往前一递,将那块大肉塞入了阿会喃的嘴里。阿会喃咬住肉,金环三结手臂一收,将匕首刀插入囊中。
象阵冲锋,御兽营伏击。二人配合得当,一场大胜,喂饱了御兽营的群兽。
赵云等樊城旧将,殷勤劝酒,众人推杯换盏,饮酒到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
此刻的许昌,人心惶惶,如临深渊。
荀散播流言,将曹操班师回许昌的消息,散播于西凉以及长安各处。想要以此来吓退马超。
却没想到马超所部西凉之兵,非但没有被惊吓退兵,反而兴奋异常,更坚定了攻克许昌的决心!
马超青年才俊,早有兴师讨伐曹操,一统汉室之心,不过因为父亲马腾稽留在许昌为曹操所软禁,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部下庞德、马岱、马铁等人,皆是少壮派军官,生性好斗,久在西凉,羌人闻风丧胆,自觉天下无敌,能够随少主攻伐许昌,以西凉铁骑会一会中原雄师,也是他们一大夙愿。
但荀的散布的流言,倒也并非丝毫不起作用。
马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敢冒进。身后的韩遂主持粮草军器,源源不断的运送而来,反而不急于速战速决,有心要等曹操兵马撤回,来个大决战!
但许昌的氏族富户们,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据守的信心,处心积虑的想要逃出许昌,往河北山东等地避难。
虽然荀百般安抚,严加盘查,谨守城门。但每日逃出许昌者,依然不可胜计!
甚至许昌身在公职的官员,也日夜战战兢兢,唯恐马超突然杀来,丢了吃饭的家伙,一个个暗地里打点行囊,准备细软,一旦风头不对,立刻逃走或者投降!
皇宫之中,国丈伏完每日以探视皇后为名,出入宫廷,汇报着外间的战局和情况。
好在自从曹操南征之后,宫廷之事,也在侍中荀的掌握之中,荀忠于汉室,再加此刻忙于许昌的防务,已经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所以对于皇宫的监视,便松散了许多。
“国丈,外面事体如何了?”
献帝刘协用过早膳,将碗箸放下,一边抹着嘴,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去打盆清水来,给陛下沐手。”
伏皇后看了一眼父亲,转身来到宫门口,把风放哨。
“陛下,曹操在荆州与刘皇叔缠斗,无法分身。马超兴兵二十万,杀奔许昌。只要这两路兵有一路获胜,则曹贼便身处腹背受敌的困境之中,早晚必败!”
伏完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张粗略的地图,比划着介绍马超、荆州和曹操的兵马所在地。
刘协点了点头,面有喜色:“马超的西凉铁骑,多年来与羌人交战,战力不差。若曹操一旦在荆州不能成功,必然返回许昌,千里跋涉,未必便是马超的对手!”
伏完急匆匆将地图收起,藏在袖中,笑呵呵的说道:“陛下圣明。陛下多年来迫于曹贼的淫威,所受的莫大委屈,终于算是到头了!”
刘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仰头看着宫廷的天花板:“只要能够延续汉室,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但随即眉头皱起,面露担忧之色!
“曹贼日益张狂,未出征的时候,他部下已有立他为王的意思。幸好曹冲之死,点燃了曹贼的征伐之心,才把这事暂且搁置了起来。若是这次刘皇叔不能击败曹操,反而为曹操所败。”
“那么曹贼返京,恐怕不但要自立为王,还要将我贬黜为民,逐出宫廷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若诸侯皆为他所灭。那还留着天子有什么用?
“陛下放心,曹贼欺君罔上,皇天必不佑护!”
“而且最近有传言,益州的刘璋,也已经派遣军马,配合马超,东进而来。恐怕不过几日,便要到达许昌。三路兵马,我不信曹贼能逃过此劫!”
“果然如此?”
献帝刘协眸子一亮,压抑不住心头的惊喜,站起身来来回兴奋的迈着步子,就差手舞足蹈了!
“多有传闻,但未必是真。荀令君的府邸,戒备森严,所有的消息全都封禁。但我想此时既然有在许昌传开,应该不假。”
刘协轻轻一笑,心头的压力顿时觉得少了许多。
“马超虽然英勇,但毕竟不是我心腹之人。荆州刘备,益州刘璋,确实我汉室宗亲。若有他们两只人马,入京勤王,我才万无一失。”
伏完躬身行礼:“陛下放心,只要曹贼有变,我立刻修书送到益州和荆州,命两位汉室后人,率兵入京,保护陛下!”
两人正要说话之时,忽然伏皇后仓皇而来,手里端着一盆清水。
“陛下,父亲。曹贼的宫人又来了!”
曹操在日,便每日差人入见刘协,意在监视宫廷的情况,掌握刘协的身体和情绪。此时虽然曹操南征未回,但依旧循例而行,将所有的情况,详细汇报给荀令君。
“皇上谨记,要低调行事。万万不可忘乎所以,表现的过于兴奋!”
伏完急匆匆交代几句之后,本出后门,转前门后出宫而去。
……
樊城北五十里,曹操中军大帐内。
夜已深,灯火却通明,整个军营里烟雾弥漫,充斥着紧张而又消沉的气氛。
二十万大军,不过半日,此次回来,却损失近十万,受伤者五六万,近乎全军覆没。
一代名将乐进,更是在此次战役中,丧生在象阵之下,被大象踩成了肉泥。
“我本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南蛮之兵,立足未稳,先声夺人,攻下樊城。却没想到,你们损失之惨,更胜从前!”
曹操面色阴沉,犹如黑铁,语气之中,皆是苛责之意。
众将心里,自然明白,但多年来效命丞相,早已经摸清了丞相的脾气,不管何种惨败,责任永远只会是武将或者谋士,丞相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丞相,我等无能,丧失三军,还请丞相治罪……”
夏侯输了个稀里糊涂,完全被孟获的三军打懵了,此刻犹然如在云雾之中,又像是恶梦未醒。
“治罪?”
曹操一阵冷笑:“治罪可是能复活我十万将士么!”
张辽出班,紧挨着夏侯跪下,沉声说道:“丞相,南蛮士兵,皆身穿藤甲,刀枪不能入,箭矢无法透其甲。象阵冲杀,皆穿铁甲,横冲直撞,我们骑兵束手无策,步兵更是沦为蹄下亡魂。根本不能伤敌分毫……”
程昱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往前走了几步,轻轻说道。
“我在许昌的时候,曾偶尔听徐庶提到过南蛮的藤甲兵、象阵营和御兽营!”
“藤甲兵刀枪不入,象阵营铁甲冲阵,御兽营更有无数狮虎豹子以及毒虫猛禽等物。”
“没想到这次孟获支援荆州,竟然下了血本,将所部的三路洞兵,全部带了来!”
曹操正在恼怒之中,忽然转身,看着程昱:“何不早说?如今丧失了十万兵马,才说出,有个屁用!”
“你既然知晓他的军马路数,当然也知道破敌之法了!”
程昱听了,诚惶诚恐,身边的荀攸贾诩等人,更是暗自叫苦,埋怨程昱。
这一句多嘴,直接将破孟获的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五大谋士,同舟共济,这事想要摆脱,也是不能够的了。
“丞相……”
程昱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跪在夏侯身侧,低头说道。
“我也不过是偶听徐庶提起过南蛮之兵,并不知道详细。且南蛮王孟获远在南疆,中间又有交州士燮阻隔,实在没想到他能倾巢而出,相助刘备!”
“因此才并未在战前提及此事。还望丞相宽宥程昱之罪……”
程昱双手扶地,跪拜下去,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诸葛闻德!!”
曹操忽然暴跳如雷,戟指着襄阳方向,破口大骂!
“诸葛匹夫,等我破了荆州,拿下襄阳,必将你三千六百刀,凌迟而死。古之炮烙、阉割之刑,也要全部施加你身!”
“诸葛不死,我无宁日!诸葛不亡,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