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虽不在荆州,可荆州尚有诸葛……”
黄承彦想以诸葛亮之名,盖压庞统,在庞德公面前争一份体面,但想起诸葛亮协助刘备一事,欲言又止。
“诸葛确实了不起!”
庞德公敬佩的眼神凝视着前方。
“听说诸葛瑾现在江东孙权面前做幕宾,甚得孙权器重。诸葛诞身在朝野,徐图后进,早晚也是大将之才。”
“唯有你女婿诸葛亮,虽然乃是诸葛三杰之首,如今却投在刘备帐下,真是明珠暗投了!”
庞德公举杯,笑吟吟的看着黄承彦,说道。
“老家伙,你只知道诸葛三杰,却不知道诸葛二庸?”
黄承彦被庞德公戏谑,甚为不乐,转移话题说道。
“诸葛愚,诸葛庸,哈哈!怎会不知?”
“那诸葛愚倒还老实。只是这个诸葛庸,十足的蠢货,却还自称诸葛明,在他身上,只有一个‘庸’字,何曾有半分聪明?真是可笑!”
二人议论起昔日对诸葛明的整蛊玩弄,排挤陷害,十分得意,两人昂首大笑,连干三杯。
“听说这诸葛庸,也隐居在卧龙岗上。”
黄承彦笑着说道。
“呵!”
“难道和你的女婿,诸葛孔明,成了邻居?”
庞德公浅笑说道。
“你怎么又提他!”
黄承彦认定孔明为刘备献计,得罪了曹丞相,因此十分气愤。
“孔明出卧龙岗,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一计,便使刘备大获全胜,曹丞相十万精锐,损失殆尽!”
庞德公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孔明之才,不负卧龙之名!”
25.第25章 刘备:请先生为我首席军师,我三军上下,皆奉军师号令!
25.
荆州城内。
刘表府中。
帐幔洁白,烛影摇摇,透着冰冷,而又凄迷的气氛。
刘表双目紧闭,此时身体极为虚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沉睡了。
身边床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双目中却透着一股狠厉的中年妇人。
妇人的旁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年轻公子,妇人低头看着床上的刘表,年轻公子则玩弄着手里的木制玩具,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他面前的刘表。
“夫人,蔡将军到了,在外面等你!”
内侍轻轻走进来,低声说道。
蔡夫人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挽起旁边年轻公子的手臂,蹑手蹑脚的往外就走。
转过几处厅堂,来到偏殿的一处花园。
花园广阔,四周的的花圃已经全部撤掉,只剩下花园的正中央,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张汉白玉栏杆的亭子。
坐在亭子里,四周一览无余,毫无隐藏之所。
也正因如此,在此亭子上议事,虽然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而偷听。
亭中,蔡瑁和张允正焦急的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喝着大碗的茶。
滚烫的茶水灌入腹中,立刻化成了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滚落在额角。
“姐姐,那老家伙怎么样了?”
看到蔡夫人款款走出,蔡瑁紧走几步,应了上去,张允也急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几度昏迷,不见好转,八成命不久矣!“
蔡夫人面色平淡,竟然丝毫没有难过焦虑之色。
“曹操即将引兵来攻荆襄之事,他可知道了?”
张允上前,带着蔡瑁和蔡夫人到亭中坐下,沉声问道。
“昨夜晚间,已经告诉他了!”
蔡夫人嘴角露出一丝怨毒的微笑:“本来已经大有好转,被这消息一惊,登时昏厥了过去,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蔡瑁着急,倒了杯茶递给蔡夫人:“姐姐,如此反而不好,若刘表不醒,如何行归降曹丞相之事?荆州的大权,始终还是在他的手里!”
蔡夫人轻轻喝了一口,一脸不解,困惑的问:“虽然名义上他还是荆州之主,可荆襄的军政大权,还不是掌握在你我的手里,他不醒?便让他昏睡百年,咱们做百年的荆州代管!”
“妇人之见!”
张允忽然站了起来,轻声叱道!
“此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若不做一个了断,早晚必生事端!”
张允不过是蔡瑁的帮手,若论职位身份,和荆州牧刘表的媳妇蔡夫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可是张允计谋多出,深受蔡瑁的倚重,因此恃才放旷,反而丝毫没有给蔡夫人面子。
蔡瑁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张允的意思。
“姐姐,还是得逼他传位给琮儿,咱们掌握了荆州大印,这事才算了结!”
蔡夫人恨恨的说道:“他始终不肯吐口,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
蔡夫人正要继续发牢骚,忽然刘表身边的内侍急匆匆跑来!
“禀告夫人,主公醒了!”
哗!
稀里哗啦咣当!
蔡夫人,蔡瑁、张允三人一起站了起来,身后的座椅也被推倒,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夫人,你先入内,跟他说话,我等在旁倾听,先探探主公的口风!”
张允略一沉思,果决的说道。
“好!”
蔡夫人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混迹官场多年,极为上道,张允一说,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
内室。
刘表缓缓睁开了眼睛。
“曹贼兵马,到哪里了?”
看到匆匆而来的蔡夫人,刘表有气无力的问道。
“不过是在传说,还没有收到具体的斥候谍报。”
蔡夫人盯着桌上犹然冒着热气的汤药,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玄德兄弟呢?还没有来么?”
“速请我玄德兄弟如荆州,共同商议抵御曹贼的对策。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持天子,以令诸侯,我与他势不两立!”
刘表虽然此时精神萎靡,但提到抵抗曹操,无神的眼光里却流露出极为罕见的坚毅。
“已经派人去请了好几次了,可是刘备以新野事务繁忙,无暇抽身为由,屡次拒绝,不肯前来荆州。”
蔡夫人信口雌黄的说道。
“到底是他不肯来,还是们压根封锁了荆州,不允许他入荆州?”
刘表精神又恢复了一大截,忽然冷笑着说道。
蔡夫人心内一惊!
刘备数次要来荆州探望刘表,却都被蔡瑁的手下给挡了回去,不放他入城!
但此事极为机密,如何刘表身居府中,信息不通,却知道了此事?
“老爷,何必请玄德来?我们荆州多有良才,只要咱们同心协力,还怕什么曹操来袭?”
蔡夫人淡淡的说道,对于刘表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琦儿呢?刘琦何在?”
刘表逐渐不再淡定,流露出一种焦虑之意。
“刘琦?”
蔡夫人残酷的一笑:“刘琦和黄祖守江夏不到一年,驻守江夏,累次败给了江东之敌,连黄祖都战死沙场!”
“数日之前,我专门派使者前往报信,说你病重之事,可刘琦和玄德一样,托辞谢绝,不来荆州!”
“如此舍弃爹娘,不忠不孝的畜生,你真的打算把荆州的大位,传给他吗?”
蔡夫人咬着后槽牙,妒火中烧,怨毒之意更浓。
“混账!”
刘表忽然暴起,猛然坐了起来,啪的一声!
给了蔡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琦儿三日之前,已来荆州,你们闭门不开,令琦儿跪在荆州城门外大哭了一个时辰,才骑马而去!”
“你这个恶妇……”
“你……”
刘表指着蔡夫人的鼻子一顿狂骂,盛怒之下,双眼一翻,又昏厥了过去。
“你过来!”
“主公可曾和谁有过来往?”
蔡夫人抚摸着火辣辣疼的半边脸,将内室招到面前沉声问道。
“回夫人的话,并无人前来。”
“只是……夫人离开之后,主公刚刚醒来,便收到了一封长沙太守韩玄的来信!”
“主公看过之后,便将信件焚毁,因此到底何事,我等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