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南宋,我与蒙古争天下 第186节

  福州是掩瞒田地最多的州府。

  这会福建上四州产量低,田也少,下四州产量高,田也多。

石左右,低于两浙和江南。

  按正常产量评估,年产粮石两千一百六十万石。

  南宋原来的两税为夏税为秋税,前面说过,夏税可以是钱,绢,绸等,秋税是粮。

  之前江南包括两浙等地是亩三斗左右。

  江南等地产量高,平均三石产量,亩税也就是一成。

  除了江南,其他地方是七升到一斗。

  这个税还是比较低的,所以像福建这种都征不到多少税。

  你就算亩一斗来计,整个福建以现在一千两万亩田来征税,秋税有一百二十万石。

  赵与芮登基前,福建全省粮税才五十万石,还经常拖欠。

  现在这么一弄,秋税已经翻了一倍多,对朝廷意义重大,对地方衙门也是好事。

  有人倒霉就会有人得意。

  赵与芮拼命打击压迫地主和官吏,肯定要有人支持他才行。

  而此次朝廷在福建没收查抄了大量所谓的无主田,正好分赐给福建都司武官的在职田,分完之后还有多余成为官田,可提供给民间无田百姓租种。

  同时为了进一步拉拢武官和军士,并配合赵与芮在全国裁减二十万吏役。

  借这次量田的机会,福建以包庇为名,把各县府役吏和保长等被杀被开除了占了七成以上,然后下令,当地役吏中的五分之一,都必须是都司武官家属,甚至军士家属中选任,其余的大部份,可以从地方上选任(并且主要集中在工匠家属、普通小商人家属、没有获取功名的普通读书人等)并明确表示,不能世袭。

  这样地方吏役的构成比以前复杂了很多。

  以前两宋吏役基本世袭,并且绝大部份都是官绅和地主家出身。

  现在赵与芮治下的吏役由武官家属或亲戚,文官家属或亲戚,工匠家属或亲戚,普通小商人家属或亲戚,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甚到普通百姓等各种成分构成。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成份组在一起,很难再在基层同心协力的做些欺上瞒下的事。

  而且赵与芮的屠刀,也深深的警示了他们。

  赵与芮认为管理官员和吏役很简单,每年在各省各府,找几家干的不好的杀杀头,年年保持,下面的人一定会好好干事。

  有人要说了,老朱也杀的狠啊,还是禁不住。

  老朱宣传不得力啊,监督制度也缺欠。

  小赵的宣传和监督制度肯定要超过老朱的。

  当然,除了官吏之外,下面的保长们也得改。

  原先古代这些保长和大保长等,都各村田产最多的担任。

  赵与芮一改常态,从保长起,改为村中田最少的人轮流担任,三年一期,三年期到后,全保百姓同意其继续担任,就可以继续干,最高连干三期。

  而且以前保长什么都没有工钱的。

  现在保长每年供粮五石,说实话不多,还不够一个人吃一年的,但也算有了工钱。

  供粮还有个前提,即本保如期完成朝廷夏秋两税,可得粮五石。

  就在朝廷于福建大力推广新政,量田换役的同时,赵与芮大杀文官和地主的行为与残忍,引起京师很多勋贵、文官和地主的不满。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福建之后,很快全国都会这么干。

  这和当年王安石在北方五路是一模一样。

  王安石在北方五路弄出一亿多新田,但事后还是遭天下地主和官绅的反对,此事不了了之。

  皇帝现在还想这么干,当然不能放任他。

  宝庆三年初,京师以袁韶、陈、王迈等为首的文官员开始窜连。

  袁韶在赵与芮登基前,曾任临安府尹(相当于临安知府,一把手),他在这位置上干了近十年,擅于处理复杂案件,平反很多冤假错案,百姓称他作“佛子”。

  后来赵与芮掌权后,把全国各路,各府的主要一把手基本换了个遍,自然没他什么事了。

  历史上这会袁韶已经做到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同知枢密院事(相当于枢密院副使),已经进入班子成员了。

  但现在当然没他什么份,他被提前奉祠宫观,等于被置闲起来,而且皇帝好像还有取消奉祠的意思,他现在是相当危险。

  陈在贾涉死后,由史弥远面试认同,然后短暂担任过淮东制置使,但没干下去,压不住李全等军头,后来回京奉祠华州云台观,赵与芮掌权后,和历史上差不多,被人推荐为淮东提点刑狱,然后赵与芮改制,这些乱七八糟的并到制置使司各部门,他又回京任工部郎中。

  王迈是南宋有名的诗人,中进士后被授潭州观察推官,他名声不错,有廉谨靖恭之称,据说以爱人为主,诚信不欺,抚民以仁,算是个好官,但他对皇帝动不动诛三族,杀文官相当不满。

  这些官员有两个特点,一部份是以前都和史弥远有接触,一部份都以正直仁义为主,后面那部份官员你不能说他们坏。

  大部份都很有才学,而且为官清正仁义。

  但他们和明朝的儒学大师刘宗周有点类似。

  刘宗周何许人啦?看过明镜另一本明末小说是知道的,就是崇祯皇帝让汤若望打造火炮几百门准备对付后金,刘宗周强烈反对,说是有伤天和,对后金这种野蛮民族,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爱去感化他们,才能展现我们大明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风采。

  结果崇祯没办法,从几百门减到十几门,只能从了刘宗周。

  他后来驻守杭州,杭州失守后,他又绝食而亡,很有骨气。

  那这种人你说他是好是坏?是皇帝对这种人怎么办?

  现在这种人和袁韶他们,已经对皇帝大杀文官和地主表现出相当的不满。

  我大宋礼仪之邦,天朝上国,怎么动不动杀杀杀?不就是犯了点小错误啊,少量几亩田吗?收了点小钱吗?不是应该以爱去感化他们吗?

  加上刘宗周的原话,不是和本书无关,因为宋明很多文官都有这种思想:“臣闻用兵之道,太上汤武之仁义,其次桓文之节制,下此非所论矣。”“今日不待人而恃器,国威所以愈顿也。”“火器终无益于成败之数。”“放还本国,以永绝异端之根。”

  刘宗周说用火器是异端,没武德,没有汤武时代的仁义,不许崇祯打造。

231.第231章 请父汗,联金灭宋

  231.

  宝庆三年,临安城内外暗流涌动。

  但咱们还是要先把时间拉到宝庆二年。

  八月拖雷带着兵马从临兆到黄河九渡,九月,成吉思汗亲率大兵通过沙漠到了黄河九渡。

  因渡口较小,十数万大军过了整整大半个月才全部通过。

  九月底,成吉思汗在应理县外三十里扎营,同时下令射书让应理县降。

  西夏应理县守将直接射杀信使,成吉思汗大怒。

  但当天他们到时已经快天黑,他只能先安排休息,并令次日,由麾下名将,四杰之一博尔术明日强攻,鸡犬不留。

  成吉思汗的营帐刚刚搭起来,正召集部下们议事,外面通传,四王子拖雷带兵马回来了,求见大汗。

  成吉思汗顿时愣了下。

  拖雷去追牛马羊,如果成功了,肯定是先回西凉府武威城,不可能这么快追上他们。

  除非拖雷只带了几个亲随先过来。

  “回来多少兵马?”就在这时,成吉思汗右侧窝阔台突然问。

  那人回道,约七八百骑。

  成吉思汗脸色再变。

  窝阔台有些幸灾乐祸的再问:“有多少牛马羊?”

  这话就是故意的了,拖雷就算追回来,也不可能带着牛马羊跟到这里,这是摆明提醒大伙,拖雷应该是失败了。

  那人又道,好像不见牛马羊。

  大帐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拖雷这时虽然年青,但也是蒙军共认的帅将,能力不可谓不强。

  原以为带一千骑精锐必然能成功追回牛羊,现在看这模样,不但失败了,还损失惨重。

  一千精锐出去,只回来七八百,而且想办的事没有成功,这对此时处于上升期,几乎战无不克的蒙军来说,绝对算是损失惨重。

  “招他进来。”成吉思汗黑着脸道。

  不一会,拖雷带着奥屯世英和塔察儿两员大将步入大营。

  大营里的蒙古勋贵们都在看着他们,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比较震惊,有人似乎不敢相信,特别看到奥屯世英身上还有血迹,一脸灰败的表情,更加认定,他们追击的事失败了。

  “拜见父汗。”拖雷无奈的跪拜,等起身后,立马就说了起来。

  他飞快简要说了下和宋军的战斗,最后道:“孩儿从未见过这股宋军,他们装备精良,士气旺盛,纪律严明,死战不退,任我们暴风骤雨似的箭矢射过去,所有人像木桩似的不动如山,孩儿认为,如果宋军举国都是这样的兵马,咱们应该联金灭宋,先打宋人。”

  轰,现场简直炸锅了。

  大营里差点沸腾起来,蒙金是世仇死仇不说,成吉思汗联宋灭金的战略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确定,灭西夏就是除了报得西夏不守信,也是在西路打下基地,以后西路军可以从西夏出发,拥有固定的后勤补给。

  拖雷今天刚到就说要改变既定国策,联金灭宋,简直匪夷所思。

  此时大营里一片喧哗,蒙古贵族都在交手接耳。

  成吉思汗寒着脸,脑子里还在想拖雷说的话。

  拖雷是他儿子,他当然了解,拖雷不会说谎,绝不会因为战败失策,而找借口。

  虽然一千蒙军打两千宋军,打成这样不能算失败,可没有成功,就是失败。

  宋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了?但成吉思汗真是不相信,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宋军。

  成吉思汗还没说话,边上又有人大笑:“四弟可是我们草原上的雄狮,第一次和宋军交战就被打寒了胆吗?”

  “我听闻宋军连金人都不如,大片山河被金人随意的践踏,如按四弟所说,金人岂可能是宋人的对手?”

  拖雷立刻反击道:“宋人新皇帝以兵变上位,重用乔行简、崔与之等名臣,还悄悄打下临兆和凤翔,又与西夏人结盟,交易战马,种种表现来看,宋人皇帝绝对不是以前的软骨头,孩儿断定,宋人将来,必要北伐。”

  “我蒙古与宋人,将来迟早一战,如果先灭金而再打宋,就给了宋人足够的时间。”

  “赵与芮登基才两三年,宋军就已经进步如此,再给他多几年还得了?”

  大营里再次喧哗起来,大伙相互交头接耳。

  但不管拖雷说的如何天花乱坠,现场几乎所有人都不把宋人当回事。

  窝阔台又道:“你没带重骑,仅带着轻骑硬冲宋军步阵,这可不是我四弟的风格?”

  “如果你能游而射之,不用几天,就能灭了这股宋军,四弟为何舍长而取短?”

  这是当面讽刺拖雷战术不对,打的稀烂。

  刷,拖雷满脸通红,只能争辩道:“当时宋军已经摆开大阵,我以为”我以为宋军是屎,能一击就溃。

  不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既然打输了,就不用找借口。

  他马上改口:“是我指挥的错,请父汗责罚。”

  扑通,直接跪下。

  成吉思汗扭头看了下耶律楚材,耶律楚材脸上也似乎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首节上一节186/696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