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皇后尽管和赵不和,但她心中,仍然只是想着对付钟夫人。
“这个赵,没想到也是心计深远。”史弥远又道。
“现在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杨皇后着急道:“钟夫人天天讨好赵,将来我如何自处。”
史弥远没说话,好像在考虑什么,其实心中有些失望,杨皇后终究还是个妇人,老想着和钟夫人争宠,史弥远已经提醒的很明显,只要把赵搞下来,十个钟夫人也没用。
但很显然,杨皇后这会根本没想过废掉赵的事。
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
杨皇后愣愣看着他,知道史弥远每次想重要的大事,都需要安静的思考。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史弥远突然道:“钟夫人多大了?”
“。。”杨皇后被这话问的又一愣。
想了想后,她便道:“二十七八-应该快满三十了。”
“看起来还很年轻,像二十出头。”史弥远笑道。
刷,年过半百的杨皇后脸色通红,又羞又恼:“所以官家整天念叨着她,只往她那跑。”
“丞相你?”杨皇后突然回过神,瞪着史弥远,以为史弥远在想什么龌龊。
“赵才二十二岁,也正当青年,他老是往仁明殿跑,而钟夫人又风华正茂,美艳妖冶”史弥远嘿嘿一笑。
杨皇后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史弥远想影射钟夫人和赵,破坏两人的联盟。
她赶紧摇头:“钟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每次召见赵,必有内侍和宫女在大殿,事后,还向官家禀报,做事滴水不露。”
杨皇后都想抓她把柄,找机会打倒她,但是抓不到啊。
钟夫人在宫里多年,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这才能得到官家的恩宠多年不倒。
“可是,臣又听说,钟夫人身边的内侍,个个都是长相标致,清秀俊俏?”
杨皇后茫然点头:“这倒确实如此,但仅是内侍,有何不妥?”
史弥远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臣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如果钟夫人喜欢清秀俊俏的内侍,那么清秀俊俏的男子,她会不会更喜欢?”
杨皇后大惊失色:“此事,怕是极难。”
史弥远则道:“若不能离见钟夫人和赵,将来我们会更难。”
杨皇后脸色铁青,却深以为然。
此时史弥远感觉现在时机未到,无法劝说杨皇后废黜赵,便决定退而求其次,先想办法离间钟夫人和赵。
7.第7章 破事真多
7.
七月上旬,赵与芮和哥哥母亲一起回到绍兴。
舅舅全保长知道两兄弟被赶回绍兴后,脸色比较难看,不停的叹气。
因为在去之前,街坊邻居都以为两兄弟要咸鱼翻身,当时整条街上大张旗鼓,敲锣打鼓的欢送,连县衙都派了人过来。
现在两兄弟灰溜溜回到老家,四周一片稀吁,全保长的脸都丢光了。
大哥赵与莒心情极差,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所以直接躲在房间里,既不练字也不看书,更没有拜谢舅舅,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赵与芮回到家第一件事先拜见了舅舅,并表示了感谢。
全保长有些意外,因为在去临安之前,两兄弟的态度和现在截然相反。
当时弟弟赵与芮只知道贪玩睡懒觉,哥哥赵与莒知书有礼,比较稳重。
全保长也是个奇人,不然也不会诳到余天锡把两兄弟带到临安。
当时便道:“与芮没有气馁,经的起挫折,将来还会有机会出人头地。”
赵与芮听的心里美滋滋的,正想客气下,不料全保长突然伸手拍拍他肩膀:“明天上午田里要除草,你陪舅舅一起。”
“。。”赵与芮。
赵与芮刚回家就接到明天田里除草的任务,郁闷无比的回到自己房里。
没办法,他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是舅舅的,寄人篱下帮忙做些农活也是正常,更别说还是自己亲舅舅。
舅舅家吃晚饭比余天锡家还要晚,大概到后世六点半左右才有人来叫吃饭。
来叫赵与芮吃饭是舅舅的儿子,表弟全勇。
全勇母亲早死,与赵与芮同年,但他身体壮实,个子比赵与芮高半个,性格和赵与芮相似,比较贪玩,两人关系很好。
全勇常和赵与芮一起玩,不喜欢赵与莒。
这古代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后,赵与芮就想回屋。
全勇一路跟着他和他说话,一路跟到他屋里。
赵与芮本想打发他走,但想想这表弟人品还是不错,便陪着他聊了起来。
全勇都是在问他在临安的经历,看的出很向往,也想去临安。
聊着聊着,全勇突然左右看看,鬼头鬼脑的压低声音:“你走之后,徐氏找我问了你几次,问什么时候回来。”
“。。”赵与芮一脸呆滞,好一会功夫,脑海里才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全勇脸上这时露出邪邪的笑容:“表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得手了?”
“咳咳咳”赵与芮被呛了下,立马做恼怒状:“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岂能干这种事。”
全勇表情半信半疑,他挠了挠头:“不弄白不弄,你要不上,早晚便宜别人。”
赵与芮瞪着他,突然来一句:“你不许乱来。”
全勇扬起头瞪着他,然后笑了:“我就知道你得手了。”
“。。”赵与芮。
全勇在他房间里呆了两刻钟就走了。
赵与芮脑子里慢慢想起徐氏。
徐氏是街上的邻居,同是全保长这保里面的住户王信妻子。
熙宁初,王安石变募兵而行保甲制,到南宋时此时,十户为一保,设保长,五十户为一大保,设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设都保正和副都保正。
王信是全保长之前的保长,后病重而亡,留下寡妇妻子徐氏。
徐氏有点姿色,不对,是好点姿色,整条街上觊觎她的汉子们可不少,连赵与芮的舅舅全保长都对她颇为照顾。
但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漂亮的寡妇,所以徐氏常常被人骚扰,去年徐氏被街头另一保的齐保长儿子齐彬在河边拦住,徐氏刚烈,被逼无奈之下,直接跳河。
赵与芮正好路过,便跳下河救了徐氏,两人因此在水中有了肌肤之亲。
这以后,徐氏就有意无意的向赵与芮靠近。
但赵与芮年幼,也不敢想这事,每次见到徐氏,都避之不及。
“吗的,这赵与芮破事真多。”赵与芮回想着这些记忆,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还是黑黑的,全勇就把赵与芮叫了起来,然后递给他一张粗米饼。
这粗米饼很难吃,但就着水后,就算他们的早饭。
哥哥赵与莒没出来,听说是心情不好,还要读书写字。
两兄弟到了外面门,门外已经有好几个人在。
全保长家里今天除草,保里能帮忙的都来了。
南宋的保长有催缴税赋、劳役派遣之权,还要协助维护当地治安,缉拿盗贼,虽然没有俸禄,也不是朝廷正式的官员,但权力可不小,所以今天来了七八个人帮忙。
人群有男有女,但赵与芮一眼就看到了徐氏。
徐氏脸蛋圆润,身材丰腴,个子也比较高挑,说是寡妇,其实可能二十岁不到,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裙,但她长相实在有些出众,看起来更是成熟美艳,与四周粗汉农妇的形象截然不同。
难怪舅舅也对她也很照顾,还说此女旺夫,若不是全勇嫌她年纪太大,都想让全勇娶她过门。
人群中她非常显眼,保里的男男女女都会随时打量她。
赵与芮出来之前,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等听到赵与芮的声音时,她才抬头,飞快看了眼赵与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又低下头。
“全勇。”舅舅全保长突然大声叫道。
“啊,爹爹?”全勇莫名其妙。
“怎么每次都要老子说?”全保长怒道:“不知道帮你徐婶挑下担子?”
“好勒。”全勇吐吐舌头,白了眼赵与芮,走过去帮徐氏拿起地上的担子。
徐氏给大伙做了一些午饭,大概也是米团咸菜馒头之类。
她也没有拒绝,因为拒绝也没有用。
“走,出发。”全保长这时好像个领兵的大将军,大手一挥,众人跟着他更往田地去。
大宋百姓还是比较八卦的,路上有人追着赵与芮问临安的事。
赵与芮则一直回答,大哥稳重得体,知书有礼,自己只是去陪衬,又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们别老问了,今天咱们,先帮舅舅田里的农活干好就行。
全保长听的哈哈大笑:“别问了,今天专心干活。”
8.第8章 我怕你糟不住
8.
七月天气较热,大伙也起来的比较早。
到了田头后,天色还没完全亮,阴沉阴沉,距离二十步外就看的不是很清楚。
众人把杂草拔上来,堆到田埂边,由徐氏统一分晒,晒个一两天后,就能一把火烧了。
所以徐氏的事比较简单和轻松。
赵与芮脱了靴子下了田,从田左边开始,拔到一堆杂草后先放边上,等凑齐了一大堆后,再抱到徐氏处。
赵与芮过来时,徐氏正弯腰用着工具铺平杂草,她低头干活的表情很认真,粗布衣领下白净的皮肤清晰可见,只是用余光瞄了下,赵与芮立刻想到小桃鼓鼓的前襟,似乎比徐氏还差那么一星半点。
他心中微动,觉得徐氏也没吃过多少苦。
普通的农妇人,怎么会有如此丰腴的身姿和白净的皮肤。
“二郎辛苦了。”徐氏突然小声道。
“不辛苦,婶婶辛苦了。”赵与芮下意识回了句。
“二郎为何把我叫这么老?”徐氏又道。
“。。”赵与芮脑子赶紧运行了下,差点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