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那“庶出”的身份就变成“嫡出”了,与他的大哥“袁基”、三弟“袁术”一样,享受嫡子的一切待遇。
汉末时期,礼乐崩坏,类似于这种骚操作,很多大家族都会玩。
比起他们,诸葛瑾这边,就纯粹许多。
他单纯是因为弟弟诸葛亮十几年无所出,且在信笺中提及,暂时不考虑纳妾…
如此算下来,作为兄长,且将诸葛氏一门的繁兴看的比天还要重的诸葛瑾,他就有责任过继一个儿子给弟弟,且义不容辞。
当然,这个儿子可以是长子诸葛恪,也可以是现如今的幼子诸葛乔。
原本而言,这种决定,诸葛瑾自己做就好。
无论是诸葛恪还是诸葛乔!
作为儿子,都只能听之任之,不能违抗。
可这一次,偏偏诸葛瑾把这个决定交到了儿子诸葛恪手里。
是他诸葛恪留下,还是他弟弟诸葛乔留下,全凭他,一念之间。
“呼…”
神色暗淡的诸葛恪深深的呼出口气。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不想走,更不想离开生他养他的父亲,可…他又能忍心弟弟的离去么?乔弟…才七岁呀!
当然,他更理解…
之所以这位东吴国主会答应父亲与二叔的请求,逍遥津一战的溃败,合肥赌局下,荆州的一去不复返是这一切的源头。
而这些…
他诸葛恪都有参与,且扮演了分量不轻的角色。
可以说,如今的境况,就是他诸葛恪搬石砸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他亲自把他自己,或是他弟弟给折进去了。
“若是…若是当时我没有轻信那洪七公…若是…若是当时不是我劝父亲致信吴侯,那么…就…就不会有合肥赌约,就不会……”
诸葛恪脚步一顿,不由得低下头,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他的眼眶中已经挤满了泪水。
这一刻的他痛苦,他茫然,他无措!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就在这时…
“哇哇哇”的啼哭声传出。
他注意到,他驻足的地方,透过那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子里有小娃正在啼哭。
“哇哇哇,哇哇哇,我要娘,我要娘…”
原来是这一处百姓家,年幼的小娃因为找不到母亲,正在闹脾气,大哭。
翁翁耐心的给他喂饭,“娘有事出去了,来吃一口,吃一口。”
小娃抽噎着,“我要娘,我要娘陪我玩。”
一时间,小娃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而这阵孩童啼哭,吵得鸡飞狗跳,闹得四邻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正直壮年的男人没有耐心的走了过来,他隔壁邻居,娃娃的啼哭影响了他的午休,他当即大喊一声。
“你再哭的话,那张辽就来了!”
这句话,就相当于…把张辽一个威风凛凛的曹营将军,比作了一个“青面獠牙”的老妖怪,还会吃小孩儿!
而不可思议的是,当这句话传出,这小孩儿神奇般的不敢哭了。
像是生怕张辽这个老妖怪来吃他似的。
牙齿“吧唧吧唧”的咬着嘴唇,眼睛里却不住的落着泪,唯独嘴巴,再没有哭声。
辽来…辽来!
哭,不敢,不敢!
这就像是南朝时期,小孩儿哭闹,大人说“杨大眼”来了。
宋朝时小儿哭闹,大人说出那句无比屈辱的“耶律休哥”来了!
再加上张辽张文远,这些“猛男”都有“一针见血”的“止啼”效果。
堪称威震幼儿园的存在!
恐怖如斯!
倒是诸葛恪,他将一切看在眼里…
那小儿的眼泪渐渐止住,可他诸葛恪的眼泪却…却是宛若断了线的珠链一般,“啪嗒”、“啪嗒”的落下。
他诸葛恪还有何面目留在江东呢?
虽然…
这个锅不是他诸葛恪的,但这个锅,孙权已经稳稳的甩给了他爹诸葛瑾。
诸葛恪能想到,若是留在江东,他与他爹将会受到何等的冷嘲热讽?
他那素来的恃才傲物,能忍受的了这份痛苦么?
可偏偏…
不可否认的是,这中间,他诸葛恪又岂是没有一点过错呢?
他过错太大了!
他的过错,让东吴丢了荆州!
终于,诸葛恪紧握的拳头松开,他咬着牙,他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我…我去…”
“我犯的错,岂能他人替我抗?我…去!”
虽然不愿意!
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他诸葛恪选择自己去担当。
尽管不服,可他诸葛恪又不得不承认。
『洪七公啊洪七公,我是想有朝一日战胜你,而后一雪前耻,但…我现在却不得不加入你!』
心念于此,诸葛恪带着哭腔。
“因为…因为我打不过你,我…我只能加入你!”
…
…
第98章 铁索连横:统统连起来吧
无数吃瓜百姓,拥挤在江陵城的得胜桥上。
大有一种客似云来,熙来攘往的感觉。
反倒是得胜桥下的步兵与骑兵,各个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一场大战就要拉开序幕。
当然,说是“大战”,多少有些夸大的成分,毕竟关银屏所带的步兵也就十几人,而关兴的骑兵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
双方的兵刃均是木制的军械,平素里演武时用的,伤不到人…
双方的最大差别是“马”!
而战场上,约定成俗的准则,那便是有“马”的一方与无“马”的一方,战斗力何止差着一道鸿沟!
随着关兴喊出的一声:“随我冲…”
“得得得”…
马儿发出嘶鸣。
“嗒嗒嗒”的马蹄声在得胜桥下响彻,十余战马向前疾驰、奔腾。
这本就五百米的距离,战马疾驰,眨眼的功夫便能疾驰而去…
关兴也是铆足了劲儿,毕竟这么多百姓看着呢。
甚至…方才抬头时,还看到了父亲也来了。
这无疑更加激起了关兴的求胜欲。
当然,在关兴看来,借助着骑兵的冲击力与机动力,三妹关银屏的步兵就是换上再结实的战车,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道冲锋。
战车?呵呵…
这都是战国时淘汰下来的玩意?
何曾又是骑兵的对手了?
当然,关兴对关银屏,还是保持着充分的重视。
“锥形阵!”
随着他的吩咐,他与手下骑士呈锥形散开,关兴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
“好!”得胜桥上的关羽不由的吟出一个“好”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倒不是说,关羽觉得儿子关兴的变阵好。
事实上,这只是最普通、最朴素的“将进攻型”的方阵,延伸成攻击力更强的锥形阵。
但,骑士们的行动整齐划一也就罢了…
偏偏,变阵之下,十余骑兵的马蹄再度响起时,就好似踩在同一个点上。
关羽最是清楚,这中间的难度,这不止需要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更需要将士们之间的默契。
难…
很难!
也正因如此,关兴不过十余骑,愣是踩出了数千骑的气势。
仅凭这一点,就让关羽忍不住称赞。
也正是因此,关羽意识到。
在马背上,在训练将士上,他的这个二子“关兴关安国”,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出色。
关平也啧啧称奇,“锥形阵,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
“二弟这是意图在空间并不大的地形,以正面攻击对手,突破、割裂三妹的阵型,从而使两翼迅速扩大战果!”
讲到这儿,关平指着那处于锥形阵中首位之骑士道:“二弟一马当先,要做这锋矢,此举颇有父亲之风!”
闻言,关羽笑着一捋长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