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关麟只感觉,从身体到心情,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委实,吓死他了!
“卫…卫生…”
关麟还没说出口,关银屏连忙用食指再度抵在了他的嘴巴上,一边连连点头,眼神中无比的迫切“有么?”
“有倒是有!”关麟下床,就去柜子里翻找。
果然找到了两个。
不…准确的说是两片。
说起来,这玩意…上一次,关麟也就是出于尝试…在造纸工艺的基础上,试着做出来一些,也不知道透气性、防漏性如何?故而…没有做太多,屋里也只剩下这么两片!
关麟把这“小翅膀”递给三姐关银屏,可刚伸手,就琢磨着不对劲儿了。
关麟连忙问道:“三姐…你不对劲儿啊!”
“什么?”这本就是羞涩的事儿,关麟这猛地一句,让关银屏的面靥更加绯红,也更加紧张了。
关麟的话还在继续,“距离上次,三姐这才十天了吧?如此不规律的么?三姐呀…如果这月…啊不,如果这葵水不调的话,这是病,得治啊!”
关麟回忆起,他以前收录过的,有关这玩意不调的文章。
这在后世,其实是一种女性很常见的病。
多是因为过度节食,导致脂肪严重缺乏,雌激素水平过低引起;
或者就是熬夜、压力大、情绪不好,内分泌失调。
再往下也有,只不过就严重了,就与一些疾病有关了。
考虑到三姐关银屏还是纯洁的未婚女子,不应该有太多妇科疾病的。
那么…一定是前者。
关麟当即道:“姐这段是睡眠不好么?压力大么?还是…”
关麟这么问,关银屏是羞坏了…
她感觉四弟是真不把她当外人,也不把她当女人哪!
“四弟,你可别说了…”
“不,不…”关麟无比关切的解释道,“这很严重的,三姐…千万不能…”
“不是我…”关银屏本来想替张星彩瞒着的,可都到这份儿上了,这还怎么瞒?总不能让四弟误解,她不仅侧漏,葵水还不调吧?
“是星彩…”关银屏终于还是出卖了张星彩。
啊…
关麟微微一怔,关银屏抢也似的,将关麟手中的两片“小翅膀”给拿走了,这一刻的她面靥绯红,浑身都在发热,她连忙转身,就准备走了。
倒是关麟补上一问,“三姐…上次忘记问你了,这玩意…感觉如何啊!”
『你…』
关银屏都快哭了,她不理关麟,径直就往外面走。
可…走到门口时,外面的夜风让她冷静了下来,她脚步一顿,也不回头,咬着牙喃喃回了一句。“四弟不妨多做一些…”
关银屏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不错了。
总不能说,“这个特别好,放水、防漏、防滑…有这个谁还用原来的呀?”
当然,关银屏的话传到关麟的耳中,他听出来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望着关银屏渐行渐远的背影。
也就是刹那间,关麟灵光一闪。
他单手揣着下巴,心里嘀咕着。
『这玩意,大有可为呀!』
半刻钟过后。
正堂处,传出张星彩兴奋的低吟。
“哇…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我竟还能蹦跳,走起路来,也丝毫…丝毫不影响啊,有这个,谁还用那月事袋呀?”
“这个…真的是关麟弟做的么?那…他就不是女人,他怎会懂这个呀?”
面对张星彩的疑问,关银屏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涩,她抿了抿唇。“星彩…等你在这江陵住久了…就知道了!”
“四弟,四弟他懂什么…我都不奇怪!”
这一句话…像是另有所指。
又像是意味深长。
…
…
因为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清晨时的襄阳城格外的寂静。
天已拂晓…
“咚”
突然,鼓楼上传来一声铿然的钟响,撞钟之人是一名虎豹骑的勇士,他一边撞一边用袖子抹去满脸泪水。
接着,整座襄阳城内的钟都响起来了,浩荡的钟声引得整个襄阳城上的钟齐鸣,震荡了苍穹。
站立在城楼下的七百余虎豹兵士,他们蓬头垢面,他们狼狈不堪,他们一动不动的肃立着。
然而泪水却在他们的面上结了霜,结了冰。
昨日还是涨水期,今日…就已经是枯水期了。
冬季来到,一阵阵冷风吹打在每一个虎豹骑勇士的脸上,他们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怆与凄鸣。
“啊…”
他们不约而同的咆哮出声。
满宠的本意是隐瞒曹纯已死、曹仁昏迷的事儿。
可…这么多虎豹骑关注着,瞒得住么?
而如今,没有了曹纯,就连“天人将军”曹仁尤自昏迷不醒,襄樊会怎样?曹魏会怎样?天下大势又会怎样?
对局势的担忧,让满宠更为忧惧。
“咚,咚!”
钟声还在继续,原本寥寥无几走在街上的百姓,突然就变得多了起来,他们讶然的向钟楼上望去。
钟楼下的虎豹骑勇士,齐声呼喝。
“曹将军,一路走好!”
与此同时,曹纯深夜劈碎连弩,被连弩内的暗器射杀之事,也在襄阳城迅速的传开了。
百姓们纷纷议论。
“昨日,曹纯将军不是还生死未仆?怎么一夜之间,就死在襄阳城了?”
“听说,曹纯将军与曹仁将军本就因为家门不合…会不会。”
“别瞎说,会掉脑袋的!我倒是…听说,曹纯将军是被那连弩内的暗器所杀,就连曹仁将军也中了暗器,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那如果这时候,关羽打过来?谁还能守城啊?”
随着百姓们的议论,人群中,一个出早市卖鱼的渔贩,不由得脚步一顿。
他刻意的走慢脚步,去听城中百姓们的议论。
终于,当听到那钟声,当看到那些虎豹骑将士,蓬头垢面,一身重孝,双目红肿的模样,他已经能够确定。
曹纯真的死了…
曹仁也极有可能昏迷不醒。
杀死…或重创他们的。
不是别的,正是“黄老邪”制成的那柄神器连弩。
这鱼贩再也顾不上卖鱼,他快步的回了住所,从柜子里取出雕版,又从院子里的飞鸽中取出带有特殊记号的那只。
他要将这一则重磅情报传去江陵。
《孙子兵法》中提及“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
诚如曹魏会设立“间军司”,在江陵城布下“魏谍”传递情报。
诸葛亮也设有“司闻曹”,在曹魏的各城郡布下“蜀谍”,第一时间传递情报。
襄樊,作为曹魏的军事重臣,蜀谍的部署,自是重中之重。
而曹纯已死,曹仁昏迷,这一条消息不可谓不劲爆,必须即刻报送至襄樊。
那边厢,此刻的文聘也是一身素袍,他形容憔悴,刚刚走出曹纯的灵堂,就被满宠给拉住。
文聘一惊,满宠却做出个“嘘”的手势,他拉着文聘走到一旁的过道里。
文聘疑惑,“何事?”
满宠拱手,“两位曹将军,一死一晕厥,关羽若闻言,势必会大举进犯,如今…襄樊的安危全系于文聘将军之手。”
听到这儿,文聘一改此前的憔悴模样,眼神变得坚毅,“满府君放心,有我文聘在,他关羽越不过雷池一步…”
文聘先是表决心,可紧接着他又表现出了他“明哲”的一面,他继续道:“满府君,有一些话,身为人臣,文聘要提醒你!”
“文将军但说无妨。”
文聘一本正经的开口:“现如今,曹子孝将军晕厥,襄樊战场,我曹魏已经没了主心之骨,纵是我文聘能在荆江上阻拦关羽,可我文聘赢得起,却败不起啊!依我之见,这事儿瞒不住,还是要速速禀报丞相,由他定夺。”
文聘的话已经说的够委婉了。
满宠怎么会听不懂呢?
曹仁不在,文聘若能挡住关羽,那自是皆大欢喜;
可若是文聘败了呢?
襄樊有个闪失呢?
那…就覆水难收了!
可…偏偏,如今的时局,满宠如何能把这边的消息,发往汉中曹操那儿呢?
这边是间不容发,汉中那儿…又岂不是迫在眉睫?
“文将军…”满宠迟疑再三,还是讲出了他的顾虑,“文将军岂会看不懂现如今的局势,一旦襄樊情形送往汉中,那曹丞相势必回援,南下征讨巴蜀的计划也将胎死腹中!”
“此大耳贼蜀中新定,人心尚未归附,此为‘错过不再’的南下时机啊,倘若…曹丞相归来,让那大耳贼缓过劲儿来,攻守易型…那南下巴蜀自是再不可能,就连汉中…怕是也危矣!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
满宠的性格是最像曹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