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放放狠话,画个大饼!
这都是常规方式。
张星彩早就见怪不怪…
哪怕是关麟让一千部曲们高喊“少将军最英俊”,也没有问题。
张星彩甚至都不会有半点奇怪…
因为,她觉得如果是关麟的话,或许真能干出这种没来由的事儿来。
可偏偏,关麟的训话一反常态,不放狠话,也不画饼,更不喊口号。
而是…
“从今儿个起,咱们军营辰时训练,酉时收工,午时一刻休息一个时辰,每日不多不少练够四个时辰足以,谁特么的敢多练一刻钟,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残忍!”
“还有,每个军士练五天必须休息两天,若是出征无法休息,等回来后一并补齐…这就是规矩!”
这一条规矩…关麟是本着“坚决不内卷”为出发点…
在这乱世,大家都太卷了…
一个个的,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瓣儿用?
殊不知,大家都卷,那就等于没卷。
关麟作为前世“反内卷”第一人,训练时间一定要严格要求,朝九晚五,到时间就下班…
谁一刻钟都别想多练。
当然…
当关麟的这番话脱口时,张星彩都懵了…还…还能这样?
那…那云旗弟手下这支部曲也太轻松了吧?
张星彩不由得想到的是,他爹张飞手下的兵苦啊!
每天不是在训练,就是在训练的路上,恨不得一天再多十二个时辰。
谁不好好练,还会被老爹张飞拿鞭子抽打,拿棍子打。
整个…一进军营,张星彩都能感受这里到迫切与紧张…感受到每一个将士那种严阵以待的紧迫感
可…
似乎云旗这儿,完全与他爹张飞是截然相反。
关麟的话还在继续,“除此之外,本统领不懂武艺,你们是知道的,所以倘若真的上了战场,本统领不会带你们冲锋,本统领也希望你们能珍爱生命!”
“能背后阴人的时候,绝对不要正面对抗,能远程射杀敌人的,绝不要正面出击,本统领手下的兵,一切以‘苟着’、‘活着’为准则!谁若是不苟,敢擅自出击,那本统领对他客气,本统领的父亲脾气不好,可就对他不太客气了!”
说到这儿,关麟似乎觉得还不够,连忙补充。
“对了,平常训练时,就练连弩与偏厢车,谁射的准,射的稳,谁能迅速排好车阵,那就是百夫长…次之,就是什长、伍长…咱们军团的考教全以连弩、偏厢车、骑射为主!至于那虎豹骑的战戟、铠甲…想穿、想用、想近战也行,那至少…你们得打赢我身边这位。”
关麟的目光望向张星彩。
这…
当关麟提到这点时。
这些部曲就觉得不对劲儿…
原本在糜芳手下,多少上战场时还会忐忑,可…似乎在关麟这儿,这训练…这上战场就显得有些儿戏了。
好像根本不需要他们冲锋,他们就是背地里放放暗箭,摆摆战车就可以了?
打仗还能这么轻松的么?
语出惊人。
关麟的话永远是这么的语出惊人。
“还有啊…”关麟的训话还在继续:“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对手下人好!”
“至于怎么能对你们好,我也想不出来太多,于是就两条,其一,家眷,本统领统统给你们管了,没房子的我给他们找房子,想做些活,赚点钱的,我给他们找活儿做!”
“但是,倘若你们有谁战场上不听话的,那没别的,连坐!”
“其二,你们一个个每天给我吃够谷子两斤,肉半斤,蔬果一斤,看你们面黄肌瘦的,岂能打胜仗?单单本统领站在你们中间都毫无安全感!”
讲到这儿…关麟注意到了,一侧已经彻底呆住的老爹关羽。
不怪关羽呆住。
他感觉这些部曲到关麟手下,哪里是当兵的。
这完全是来度假的呀!
领着俸禄的度假!
此刻的关麟,却是饶有兴致的问:“老爹…方才你的人可说了,孩儿这支军团的粮食管够,孩儿粗略的算了算,这每人每天食谷两斤,肉半斤,蔬果一斤,问题应该不大吧?”
呃…
关羽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负责粮仓的曹掾已经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关羽则望向他,淡淡的问。
“问题大么?”
“大…还是不大…”这曹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拿不定主意了,可看到关羽那丹凤眼骤然冷凝,他当即回答,“不大…不大!只要是四公子要的,管够,管够!”
嗷!
这下,台下的一干部曲嗷嗷叫了起来。
“四公子,四公子!”
“四公子,四公子”
众人齐声高呼。
当兵吃粮,还没吃过这么富裕的。
乖乖的,跟着四公子这是有肉吃啊!
就这么一个伙食问题,这一千部曲都燃起来了…
听着这些部曲的呼喊,关羽不免有些担忧,他忍不住问关麟:“如此带兵,太过儿戏了。”
关麟一摊手:“父亲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赌约呢,孩儿的这支儿戏的兵,去羞煞父亲的关家军呢。到时候父亲别忘了当着全城百姓向我道歉。”
这小子还记得这件事儿!
不等关羽细想。
“咳咳…”
关麟轻咳了一声,他再度转身面向一千部曲,继续吩咐,“现在就有一件要紧的事儿,糜阳、你点一百人,随我走水路,去趟长沙!咱们去救一个人,不对,是去救两个人!”
这边厢…
关麟点兵训话,一千部曲朝九晚五,做五休二,完全不像是带兵,就像是度假,跟闹着玩似的。
那边厢…
江陵城的码头处,一艘乌篷船停在了此间。
一个头戴斗笠的红装女子从乌篷船徐徐走下,似乎有一个农人早已在此等候着她。
“小姐…”
农人对女人很是恭敬。
而那女人,只是淡淡的问:“那连弩的卖家,还能联系到么?”
这个…农人低头,像是踟蹰了一下。
女人当下就明白了,她轻轻的叹出口气,低吟了句“可惜”。
旋即,她抬手继续吩咐道。
“前面领路,我想看看,斩杀我娘的仇人住在何处?”
“小姐……”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领路。”
…
…
第157章 孙鲁班:若能会会这关麟,就好了!
《水经注》中有载:江之右岸有鄂县故城。鄂县北,江水右得樊口。
郦道元注之首句“旧樊楚也”。
孙权此刻驻足而立的位置,便是江夏鄂县的正北。
樊山之上,他目之所及望向的乃是樊山的入口樊口!
绵延起伏的山峦之间,这处江湖交汇之口,因为是枯水期,只剩下一弯清清的小河自侧边流淌。
隔江相望,对面是起伏的群山。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发展,五年后,孙权会将此地“鄂县”改为“武昌”,并且在六年后的八月在汉城的基础上,改建吴王城。
由于景色清秀,地形险峻,江河汇聚,此地…易守难攻。
蹄声如雨,沿着山道纵马疾驰的两骑一前一后,马如龙,人似锦,一长一幼,华辔(pei)雕鞍,难得骑术竟也相衬,极是精湛。
当先那人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奔至兴起,挥动马鞭,疾驰着踏入樊山之中,尘烟激荡,马蹄滚滚,倒是将许多灰尘沾到了那华贵的衣衫上。
看清楚这少年的面颊。
孙权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轻声叹道。
“是他…”
这个他,指的是诸葛瑾的儿子,那位“蓝田美玉”、“添字得驴”的聪颖之子诸葛恪。
“吾儿你别跑,这是山上,你慢下来。”
诸葛瑾勒住马绳。
诸葛恪则喊道:“父亲快些,莫让吴侯等急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事实上,诸葛恪是难掩离开东吴的兴奋。
他再也不想,做困兽之斗了。
不多时,诸葛瑾与诸葛恪来到山峦之上。
孙权早已等候于此。
两人下马向孙权行礼,孙权目视着对岸的山峦问道,“子瑜可知道,孤为何要选在这里召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