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他真的怕了。
没有人在真正面对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时,还能镇定自若、巍然不动!
而文聘身旁的十余命亲卫,面对关羽也一个个胆怯至极,可…这种时候,已经容不得退缩,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刷…”
青龙偃月刀当头扎下。
“啊!”
只是照面的功夫,一个圆脸亲卫的战戟就被挑飞,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飞出老远。
还有一个方脸的…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到他的脑袋…被青龙偃月刀爆开…
爆成四瓣儿!
鲜血、脑浆顷刻间喷洒了一地。
他坐下的战马更是随着一声“得得…”的哀嚎,也跟着主人一道横瘫着倒地。
场面分外惊悚。
更夸张的,还有三人…根本就没近得关羽之身。
单单赤兔马疾驰奔袭所带来的冲击力,就将他们掀倒在地。
或许,也有可能是他们装的!
这种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深究这些了。
其余的亲卫看到这阵仗,哪里还敢上前?
心中之恐惧更甚,就连握着武器的手都在不住的打哆嗦,
“观尔乃插标卖首!”
嘶哑低沉的声音传出,关羽没有丝毫的停顿,因为战船的折损,他的愤怒之情无人能及,现如今,这一股怒气已然直冲天灵盖。
他甚至无法想象。
倘若云旗知道这事儿,那会如何的笑话他?
“老爹呀老爹,孩儿都提前告诉你了,就这…伏虎山的战船也能被烧了?孩儿也是服了!”
“老爹,你到底行不行啊?”
关羽都能想到,因为这批船,关麟那臭小子嘲讽他时的口气与言语。
特别是“你行不行啊?”
关羽觉得…
这小子一定会这么说!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关羽的羞愧感、愤怒感更盛。
青龙刀一刀比一刀刚猛,一刀比一刀愤怒,如入无人之境,无人敢拦!
呼…呼…
此刻的文聘,他的眉毛几乎倒竖而起,他与关羽之间已经是一条坦途大道,不会再有人阻拦在其中。
现在只能靠他文聘自己了!
文聘努力的让他强自镇定,他望着杀来的关羽,脸上划过一道狠厉之色。
要知道。
文聘在后世有诸多绰号,譬如“长坂坡影帝”、“曹魏余则成”,这些绰号…有的是说文聘暗中帮助过蜀汉不少,还有的说长坂坡时,文聘与赵云打诈败,将他引往糜夫人的身边…
但事实上,文聘是实打实的魏将,忠诚于曹操。
这些都不过是后世杜撰!
唯独后世冠以的一个称号,是真实的,且让人望而生畏的。
“金枪将!”
整个荆州,文聘的枪法无人出其右。
故而…他被称为“金枪将”。
“逆贼关羽,想杀吾?汝有能耐乎?”
文聘大啸一声,挺起长枪,迎上关羽。
关羽避也不避,青龙偃月刀纵贯而下。
“锵啷啷啷…”
两簇璀璨到极致的火花在这篇夜空之下碰撞。
仅仅一个交手,文聘就意识到他的“金枪”根本不是关羽那青龙偃月刀的一合之敌!
平常不是,现在相差更远!
这也难怪。
在斗关羽之前,他已经打了一场,在那连弩与偏厢车之下,本就消耗了太多的力气。
如今…本已隐隐有力竭之态。
反观关羽,他虽也“砍瓜切菜”消耗了不少体力。
可…莫要忘了,今夜的关羽不是普通的关羽,而是急怒之下的关羽,是“怒关羽”,有这份愤怒的加成,他的勇力与武技何止暴增了一倍?
他今日不是来单挑的…
他是来索命的!
他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杀神一般。
“呜啊…”
仅是刹那之间…
青龙偃月刀中,那贯穿雷霆般的力量席卷而下,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文聘的枪勉力的抵着青龙偃月刀,可他却无力阻拦这青龙刀持续的向下…
刀锋一寸一寸的向下,接近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脖颈。
终于…
一阵寒光闪过,青龙偃月刀在文聘的脖颈上划过一刀绚烂的弧线。
伴随着“嗤”、“嗤”的声响!
一时间,鲜血自文聘的脖颈中狂喷而出,四散飞溅。
这个曹魏的名将,这个被曹操誉为“江夏铁壁”的存在…
他的头颅已经被青龙偃月刀割下,高高的甩起。
血浆伴随着马上的无头尸体,那四处的飞溅还在持续。
反观关羽,他无比淡定的用青龙刀将文聘的头颅插起,然后高高的举过头顶。
“贼将文聘首级在此!”
“尔等贼寇,尚敢战否?”
随着这一道如虎啸山林般的声音…
伏虎山山道上的杀戮,刹那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目光惊恐的望着关羽。
关家军眼中的是深深的敬畏。
而曹军骑士眼中的,则是凶猛!
比方才还要凶猛。
这还是人嘛?
这俨然,就是个杀神吧?
沉寂。
这片厮杀的战场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
突然间,一声“锵啷啷”的声音响起,是兵器从手中掉落,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而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紧随而至的是无数的“锵啷啷”的声音…
所有的曹军骑士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抛下。
不抵抗了!
投降了!
不投降还能如何?
这还抵抗什么?
牛金将军没了,文聘将军也没了!
他们,不过是一粒尘埃中的沙,任凭这时局的风吹雨打。
输了!
曹魏这次彻底的输了!
船没烧掉,就连…就连文聘将军也…也没了!
这个夜晚,属于关公,属于关家军!
…
…
江夏,关家军,汤谷军寨。
暗夜如磐,可此处军寨,却点起了无数火把,这些火把将此间照的犹如白昼。
周仓、关兴、关银屏、关索齐齐走到一处尸体旁。
有甲士将尸体翻转过来,这尸体身上中了几十支箭,死状极为惨烈。
关银屏是女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这么大量的血,她有些不忍去看,下意识的转过脸去。
周仓却是走近了这尸体,拿一盆水将他脸上的血迹洗掉。
然后从一名关家军甲士的手中取过图纸。
仔细的比对了一番。
“是他了!没错。”周仓感慨道,“山阳昌邑人满宠满伯宁,被曹操称为酷吏的许都令,在中原与北境…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曹魏宗族的子弟都敢杀!”
不怪周仓感慨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