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429节

整个事件,孙权就呵呵了,他都惊骇于陆逊这般拙劣的演技,或者说,这陆伯言已经放肆到连演都不带演了么?

“呜呜”

步练师与大虎小虎的啜泣声还在继续,步练师搂着两个女儿,她不敢去向吴侯抱怨什么。

可那梨花带雨般的啜泣声更让人心疼。

“主公息怒…”

沉默了许久的顾雍,他终于开口。

这位顾家的族长,被孙权奉为“师傅”,总是藏匿在幕后的幕僚,他一贯沉默寡言,举止得当,在东吴极有威望。

很多时候,他的镇定自若让孙权都极为佩服。

甚至,去年时…他的长子顾邵在豫章太守任上去世后,那时的顾雍正在设宴,闻听噩耗,神态不变,用指甲紧掐手掌,以致血流出来,沾湿了座褥,直到酒宴结束,面色方才动容。

有人问他为何如此,他哀叹:“我已经没有延陵季子那么高尚了,难道还要为儿子之死哭瞎眼睛,然后被人指责吗?”

于是就放开胸怀,驱散哀痛之情,神色自若。

作为昔日蔡邕的弟子,他的心境是东吴最平静的一个,也是最冷静的一个。

孙权悲愤的望向顾雍:“顾老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顾雍言简意赅:“慎思重虑,行可无误…此事,目前看来主公不过是从急件的只言片语中获知真相上,交州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迅速的下定论,当斟酌一二,待得局势明朗再做计较不迟!”

孙权听出了顾雍的意思,他展眉:“顾老的意思是,让孤等等?”

“那吕子明不还在郁林么?”顾雍淡淡的开口:“步骘将军怎么死的?陆绩族长怎么死的?陆家军为何溃败?陆逊为何被擒?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真相,而这个真相是只有吕子明才能掌握的…主公还是要等一等的…”

“孤懂了。”顾雍的话成功的熄灭了孙权的怒火。

呼…呼

孙权长吁着气,感慨道:“若非顾老的话,孤就先入为主了,也罢,先不忙着发落这陆伯言,且等等吕子明的书信!”

“得失岂在一刻,慎虑方有灼见。”顾雍拱手,“主公明鉴!”

说话间,孙权迈步到宫殿之旁,顾雍跟着他。

孙权在想什么,顾雍大致能猜出来。

无外乎是陆逊与陆家的一百种死法!

『如今,陆伯言…还有陆家的生死存亡,全都系于吕蒙手里了!』

『这位昔日的吴下阿蒙,今朝士别三日的将帅之才,他吕蒙吕子明应该会明断是非吧?』

第261章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江陵城,一方馆驿。

有仆从正在照着官医署新拿的药房煎药,也有女婢在整理着房间。

唯独鲁肃,他心情沉重的用剑在木架上刻出一条痕迹,幽幽的说。

“今日是十月二十八!”

一旁的东吴官员骆统看了眼刻满划痕的架子,心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竹简,叹口气,“距离大都督与关四公子的赌约还剩十日!那九千余俘虏,似乎依旧没有归降的意思。”

骆统是随着鲁肃、诸葛瑾一起来到荆州的,以往有诸葛瑾在,这位曾经陈国国相骆俊的儿子,凡是并不靠前,总是低调的守在一旁,多听少言,默而识之。

如今,诸葛瑾送信于吕蒙,便嘱咐骆统好好的照顾鲁大都督。

故而,如今鲁肃的身边是骆统随侍左右。

此刻,随着骆统的一番话,鲁肃扔下木剑,走到门外,辽远的清空中有飞鸟翱翔而过,他仰望苍穹,喃喃道:“东吴能不能收下关云旗这个至关重要的好女婿,再有十日就能揭晓了。”

就在这时…

一封急件送来,是从水陆加紧运送,骆统接过后,连忙递给鲁肃。

鲁肃徐徐展开,而这不展开还不要紧,一展开之下,他吓了一跳,双腿一个踉跄险些就栽倒在地上。

骆统连忙扶住他,“大都督…是发生了什么?”

鲁肃胸脯尤自跌宕起伏,沉吟了半天,他方才道:“交州…交州陆家军败了…”

啊…

骆统一怔,还不及他醒转过来,鲁肃的声音再度传出,“步骘将军死了,陆家族长陆绩也死了,就连陆伯言也…也被擒住了,却又被放了出来”

这…

鲁肃的话让骆统只感觉,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前段时间,刚刚传来陆绩被救了,陆逊可以进攻了。

整个东吴,所有的文武都翘首期盼着一场郁林郡的大捷,期盼着冬至之前能平定交州,振奋士气…然后合军北上与曹贼一决雌雄。

可现在…这…这啥情况啊?

咋…咋就败了呢?

说起来,骆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五岁的时候,袁术向陈国借粮,陈国不借,袁术就刺杀了陈国国主刘宠与骆统的父亲骆俊。

八岁的时候,骆统的母亲被东吴重臣华歆看重,纳为妾室,后来华歆与母亲投了曹操,不愿跟继父一起生活的骆统独自一人留在东吴。

与母亲诀别时,母亲一直在车后哭着,喊着,跟着,可骆统头也不回,马夫问他,骆统说,“不想增加母亲更多的思念与悲哀!”

从那以后,骆统学文习武整整十二载,因为从小过的凄惨,故而怀有一颗仁人之心。

这点,被鲁肃与诸葛瑾看重,举荐给孙权,颇受孙权的信任与赏识,是除了陆逊、诸葛恪外,东吴少有的名声在外的青年才俊。

按理说,他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遇到事儿时该能沉得住气。

可偏偏,交州的战局,陆逊、陆家军败了…

这一计重锤,还是震撼到他了。

他沉吟了片刻,方才张口:“鲁大都督所言,那必是惨败…可如何败了呢?交州几十年就没打过仗,纵是守城的一方,如何是身经百战的陆家军的对手?”

鲁肃的眼帘低垂“急件上只写八百步外天降神箭?可这等话…你信么?我信么?吴侯会信么?”

他的一双眼瞳中饱含着的是深深的担忧。

“大都督是怕吴侯发落了伯言?”同为年轻一辈的翘楚,骆统与陆逊私交不错,问出这话时,他也担忧了起来。

“不至于。”鲁肃沉吟道,“主公或许会震怒,会发落伯言,但他身边还有元叹(顾雍),还有子布(张昭),还有子纲(张),有他们在,主上究是震怒也会冷静下来,等真相传回去!”

“真相?”

“吕子明就在郁林,他最清楚真相。”说到吕蒙,鲁肃的心情还平静了不少,“除非伯言真的有鬼,真的有二心,否则,依着子明的性子当不会对自己人落井下石,何况,还有诸葛子瑜…他已经带着我的书信去见吕子明,料想也该到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莫名的,鲁肃的心头“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是有小鹿乱撞一般,始终搅的他不得安宁。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鲁肃收回了望向骆统的眼芒,他重重的叹出口气,他的心头深深的沉吟着:

『希望…希望是我多心了!』

『希望一切相安无事!』

苍梧郡的治所广信城。

所谓苍梧,又名刺桐,乃是一种枝干间有圆锥形棘刺的乔木,岭南多此物,故以此物为郡名。

此刻,这座蒙江从中穿过的城郡;

这座远古舜帝南巡狩猎,驾崩于此的城郡。

几天的时间内,许多匹快马呼啸疾驰而来。

这些快马的背后是不同的势力,这些快马的背后又藏匿着一个个阴谋诡计,纵横博弈…

让人这一刻尚为执棋者,下一刻就能沦为棋子。

此刻,吕蒙正在与诸葛瑾弈棋…

说起来,诸葛瑾是他今日见的第二个“外人”!

前面一个是陆延…

如今陆逊收拾残军,粮草已断,暂时驻扎在苍梧与郁林郡之间,他派他的儿子陆延送来信笺,态度很明确,就是来阐述事情的真相。

他陆逊是败了,却从未做过不臣之举,从未有过诛杀异己之行径。

当然,这所谓的真相中包括的内容嘛。

有郁林郡的布山城八百步开外射出神箭,宛若天降神箭…

有神箭击垮了木塔楼,也击崩了山峦,任凭石阶坠落,将陆家军淹没。

也有步骘与陆绩的惨死,有陆家军的分崩离析,更有他陆逊被埋于石阶中,被交州俘虏,受尽重刑后,将他放出。

而面对这样的信笺,这样的回答。

吕蒙只是淡淡的反问。

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什么样的弩能射出八百步距离,威力巨大的神箭?”

第二个问题“那石阶坠落,怎么偏偏砸中的是陆绩,是步骘?你跟你爹?怎么就没事儿?”

第三个问题“为何交州士家对你爹用了重刑后?却放了你爹?你爹与交州这是在演的哪一出?排除异己,却玩砸了么?”

陆延对此的回答,只能是父亲陆逊也被石阶砸住,至今左腿没有知觉。

至于第一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陆延实在回答不出来。

那时候的吕蒙淡淡的点头,这一封阐述真相的信,让他愈发觉得陆逊心里有鬼!。

这太像是一场戏了…

一场借敌之手排除异己的戏。

吕蒙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事实胜于雄辩,谣言也会毁于行动,吴侯定下的一月之期如今尚未到,你爹可能率残兵攻下郁林郡?一雪前耻,也证自身的清白?”

吕蒙这是在给陆逊机会。

只是,陆延只能无奈的摇头,他提出了一个“恐惧”的概念。

是啊,在搞懂那八百步外的天降神箭之前?陆家军人人惶惶不已,士气低落,早已没有半分斗志,这样的兵?还能攻城么?还敢郁林郡的布山城么?

除此之外,陆延也提出,父亲陆逊的腿。

如此情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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