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关麟就打算改派灵雎去趟大山东!
可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关麟就琢磨出不对了,这次要拜见的可是一个义士,是三国智里排名前十,甚至前五的存在!
灵雎…让她暗杀的话还行,让她去问…怎么解救张辽,那怕是南辕北辙了。
当即,关麟“吧唧”了嘴巴,不由得细细思虑起来。
其实…依旧可以让陆逊去,让他从交州出发,看看自己的族人,然后近海走海路,抵达灵山寺外岛屿…
然后依旧是由他去拜访这位与诸葛亮同期的“前辈”!
心念于此,关麟微微颔首。
就这么决定了。
念及此处,他不由得喃喃的吟出那首《咏鼓子洋白耐冬花》的后两句有客海上来,疑是徐元直。云际落天表,可望不可即!
没错…
唯二身在曹营心在汉,唯二从曹操眼皮子下溜出曹营的,除了老爹关羽外,就是这位徐元直了。
这与《三国演义》中的记载截然不同。
按照正史中的描述,徐庶虽是因为徐母赴曹营,徐母也的确仰望刘备,将曹操视为奸贼。
可事实上,徐庶到曹营后,徐母亲压根就没跳井,徐庶一言不发只针对向曹操献策…
在教育他的弟子曹冲时,他还是不遗余力的。
而徐庶的离开,是在曹冲被蛇咬死后。
关羽是带着甘夫人、糜夫人过五关斩六将,回到了刘备的身边。
徐庶则是带着其母离开了曹营…
但这件事儿就很蹊跷,曹操这么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会让徐庶携带其母亲,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离开他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边厢,关麟正在细细的琢磨。
那边厢的寿春城,“砰”的一声,曹操一拍桌案,整个桌案上的笔墨飞溅而起。
反观他虎目凝起,整个人仿佛怒火冲天。
“华佗?还真是阴魂不散!他的弟子更聪明了,知道从孤身边的人动手了!”
随着曹真的禀报,随着曹操的震怒,一旁的程昱眼珠子晃动了下,他轻声道:“会不会搞错了?毕竟这女子是在为张将军治病!”
程昱本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是误会!
哪曾想,“哼…”曹操一声冷哼,他的虎目凝的更紧了,他的语气也变得更加冷冽,“华佗也说能治好孤的病!但他要孤利斧开颅?孤难道也随他?”
…
…
第358章 顶峰见:泪洒梨花前,情愁随花落
“但他要孤利斧开颅?孤难道也随他?”
随着这一道声音,曹操下意识的双手抓住额头,他的神情痛苦,那剧烈的头痛又一次如期而至。
师傅、麻沸散、张辽、女弟子,这一系列的字眼,让曹操迅速的回忆起了华佗,回忆起了十五年前,官渡之战前夕,衣带诏之时…向曹操提出辞官归乡的华佗;
也回忆起了,赤壁之战前,被曹操派人绑回,然后杀掉的华佗;
正是这位华佗的女弟子,这是这一段回忆,激起了曹操的这份痛苦,让他的额头突然间疼痛难忍。
华佗之死的真相,真的是他不愿意为曹操医治,归家谎称妻子病重,被曹操识破擒回杀掉?
这其中有隐情么?
那还是十五年前,官渡之战前夕,袁绍大举压境,许都朝局不稳,曹操正面临着魏武霸业乘风破浪中最严苛的考验!
那时的许都城,仿佛被笼罩上一层层厚重的迷雾阴霾,暗潮涌动。
夜已深,密室内。
一封“歃血为盟,签字画押,誓灭曹贼”的衣带诏书,正经由国舅董承之手呈于眼前众人面前。
这密室中有卫尉马腾,有汉左将军刘备,有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子服、越骑校尉种辑…
他们纷纷将手印按在那衣带诏上。
而在他们之前,太尉杨彪、京兆尹司马防的名字赫然已经书写于那衣带诏中。
华佗位于末席,当这封“衣带诏”摆放在他的面前时,他没有按上手印而是说,“那个人没有签,我也不会签,那个人托我劝诸位不要行动!”
华佗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退出了密室。
马腾一惊:“他们俩不会把这事儿泄露给曹操吧?”
“不会!”刘备的语气无比笃定,“华佗是医者,只会救人,不会害人,至于他,他虽是曹操心腹,却也是汉臣!”
这时,董承已经激动的站起来,提起一只酒缸,斟满一大碗酒,“今日吾等便歃血为盟,有违背誓言,辜负陛下者,必死于兵祸!”
众人都卷起袖子,依次用刀划破手臂,将血滴入碗中,又依次举起来饮过,然后一双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那边厢,从密室中走出后的华佗,去了尚书台,拜见了尚书令荀。
荀只对华佗说了句。
“终究,你、我要为大汉留下一些希望啊!”
次日,华佗借故妻子病重向曹操请辞。
再然后,衣带诏爆发,董承、王子服、种辑、吴子兰先后被曹操杀害,马腾蛰伏起来,刘备带着“衣带诏”逃出许都。
杨彪与司马防被曹操怀疑,但没有证据。
碍于大敌当前,曹操不愿与河内司马氏、弘农杨氏交恶,最终只是罢黜了他俩的官衔。
唯独华佗逃过一劫,隐于故乡,避免了受到衣带诏的牵连。
也正是这几年,华佗归隐家乡…
他收下了几个弟子,其中最有天赋便是,这淮南的女子卓荣!
倒是碍于杏林绝技“传男不传女”的规矩,除了《青囊书》、麻沸散外,华佗几乎把能教的均青囊相授。
一晃八年,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前,曹操的头风再度剧烈的发作,他想起了华佗。
这已经不是近些年曹操第一次头风发作了,这些年,曹操几次三番写信给华佗让他回来,甚至还许诺高官,但是华佗依旧借故妻子患病,没有回来!
曹操以为他是自视清高,于是派人去查,告诉那调查之人,若他妻子真患病,就留下重金,若是假的…则绑回来!
之后,便是华佗被抓回!
恰恰…八年前衣带诏的调查又有了全新的线索。
而这一封封线索直接指向的便是当年董承曾联络过华佗与荀。
曹操开始试探华佗,他故意装作头痛欲裂的模样,让华佗一劳永逸的为他根治头疾。
华佗只说,“曹司空之病,并非不可根治,利斧开颅,取出头中风涎即可!”
正是这份华佗的回答,应证了曹操的所有猜忌,他怒目圆瞪,怒喝华佗,“天下想取孤项上人头者不少?汝果亦其一!”
华佗怜悯的一笑,他想到了当年衣带诏前,他与董承、刘备、马腾等人见面时的场景,他想到了荀令君告诫他的,为汉留下些希望!
他鼓足了勇气,用自己的方法去坚守他与荀的诺言,他接着劝曹操:“司空不肯开颅,那还有一法,便是去欲,去怒。隐于林泉山水之间,无躁怒烦急之事萦怀,以太清之气,定神养脑,十年之后,或可自愈!”
曹操大笑着跳下床,“赤壁大战在即,孤一统大业指日可待,华神医,你这一招让孤归隐山林,实在是高明啊,当年董承、王子服、吴子兰、种辑等人没有做到的,你要替他们做到!来人将华佗下狱严刑审讯!”
审的是什么?
曹操授意满宠,审的是荀到底有没有在那封衣带诏上签字。
审的是荀到底是他曹操的心腹,还是汉臣?
只是,华佗哪怕被活活的在牢狱中折磨致死,也从未再泄露出什么。
倒是他的死,曹操不可能归于八年前的衣带诏,只能以华佗欺瞒他曹操,唬骗他曹操定罪。
也是从这时起…
曹操开始屡屡对荀进行试探;
也是从这时起,这一对主仆开始渐行渐远。
也正是因此,荀劝曹操放过华佗时,他的话语更显得苍白无力!
这,便是华佗之死的全部真相。
在曹操看来,华佗、荀是与董承、种辑、王子服、吴子兰、刘备、马腾一样的人,唯一的区别在于,前者是要置他于死地,华佗与荀则是想要让他曹操还位于天子,也做一个汉臣!
正是因此,或许曹操对荀是又爱又恨,可对华佗…只能是恨,恨之入骨!
故而,他的弟子,无论男女,也是一样的“恨”!
此刻,剧烈的头疼将这份贯穿了十五年封存的记忆再度开启。
曹操的表情愈发的狰狞,愈发的痛苦。
“丞相,丞相…”
曹真、程昱、贾逵、司马懿连忙去扶曹操,曹操却是挥手示意所有人退后,他指着门外,用命令的口吻对曹真道。
“子丹,孤令你抓住她,即刻就抓住她,严刑审问,她…她若是也跟她师傅一样嘴硬,那她师傅怎么死的,就让她也怎么死,听到了么?听到了么?”
曹真只能颤巍巍的拱手。
“是,是…”
他也没想到,一个女子,一个华佗的女弟子能让曹操如此的震怒。
甚至,除了震怒外,还有畏惧…
畏惧那华佗,不…是畏惧华佗身后的那一个个名字!
曹操唯恐他们索命一般!
果然,丞相老了!
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开始更害怕了,害怕那一个个冤魂前来索命
…
…
洛阳城,驿馆内,曹植已经酩酊大醉。
他吟着:“二哥,我想出最后一句了,翩翩我君子,机巧忽若神…偏偏我君子,机巧忽若神…二哥换你来,该你做下一句了!”
此刻的曹丕也是不胜酒力,“好了,好了,二哥也已经醉的做不出诗了,子健你好酒量啊!”
“再喝,再喝…”曹植醉眼朦胧,“一醉方休,二哥不是说好一醉方休么?”
“不行了。”曹丕摆着手,“子健来洛阳,二哥就放心了,今夜我就得往寿春赶,父亲还等着我去东吴呢…这样,你醒醒酒,再吃点菜食,待会儿让你嫂子领你去府邸,二哥特地为你修的平原侯府,除了皇宫、父亲的寝宫就数你这平原侯府最气派了。”
气派不气派,曹植不在意,可他听到了二哥让嫂嫂领他去府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