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躲过地上的箭矢,又不能轻易的被发现,还要出其不意…
一箭射杀敌人,更是得拿捏住分寸。
似乎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
是一群靠谱的人在做一件不靠谱的事儿。
黄忠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他检查了一遍箭矢,又检查了一遍那蒙古大弓,万事俱备,只待热气球升空了。
当然,第一次飞起来,黄忠是兴奋的,因为要完成这一项“神技”,他的心头汹涌澎湃的厉害…
黄忠心里嘀咕着,真要完成这项壮举了,他黄忠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神射手了吧?
不过,料来这空中射箭与俯射的思路是相同的。
而俯射…
并不是弓技中困难的一项,黄忠是驾轻就熟。
“黄老将军,不妨你、我打个赌…”
关麟生怕黄忠万一没射中,真的跳下去了,索性换种说法,换种思路,这叫曲线救国…啊不,是曲线救人。
黄忠望向关麟,“什么赌?”
“黄老将军是大伯的将,我是大伯的侄儿,咱们也莫要见外了…更莫要说什么军令状了,那些都太严肃了。”
关麟笑道:“咱们就以能不能射杀宛城的守将来打赌,若黄老将军真的射杀成功,那随便提出什么要求,我关麟一定照做,可若是黄老将军没有射杀成功,那…老将军也需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没有人能拒绝的了打赌,黄忠一时来性质了。
“这…等黄老将军回来再说。”关麟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黄忠琢磨了下,然后道:“可以”
说着话,黄忠已经翻身进入了藤筐之中。
关麟望着那渐渐鼓起来的热气球,感受着热气球离地而起,若不是一根根缆绳绑着,怕是已经飞翔到天穹中了。
“刘先生,黄夫人…元逊一切有劳了”
关麟再向藤筐内的刘晔、黄月英、诸葛恪招手。
这次执行任务的是他们三个,黄承彦毕竟年纪大了,上次飞天熬了一夜,有些伤寒。
当然,黄承彦没说不去,是关麟一定让他休息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再说了,老年人,千万别出啥事儿了,老胳膊老腿儿的,关麟可赔不起。
再加上,黄忠与黄承彦一起去,两个古怪且执拗的人凑一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着话,诸葛恪已经驾轻就熟的取出利斧,剁了藤筐附近的几根缆绳。
因为人数比预想的要多一些,故而刘晔多扔下去几个沙袋,将藤筐中的重量控制在一个可以掌握的范围。
黄月英则检查着她的机关鸟,没准儿又能派上用场。
随即…
热气球开始徐徐升空,因为这次特殊的任务,每一个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起初升空时,黄忠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么老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飞天嘛,与太阳肩并肩嘛,就掉不下去?怕啥?
很快,黄忠就适应了这种心往下沉的感觉,他不忘张口缓解下他的心情。
“哈哈,想不到,黄某能与诸位一道执行这‘前无古人’的行动!咱们四个也算是共患难了,这在军营里就算是同袍了…”
此言一出,黄月英“噗”的一声笑了,“黄老将军与父亲是同辈,我可不敢僭越称做黄老将军的同袍…”
“同袍不讲究这些。”黄忠一摆手,丝毫不介意。
逐渐的升空,要让他感觉到周围的劲风,看到地面上一切的一切不断的缩小…
“面”最终变成了“点”,整个过程超玄幻!
这时,“咳咳”一道咳声突然传出,黄忠这才注意到,这个热气球不止他们四个人,角落里还躲着一个,似乎是因为恐高,整个人蜷缩着身子,眼睛都不敢乱瞟…
害怕呀!
『是五个人!』
黄忠心头喃喃,这个方才没注意的,或者说是因为恐高,而存在感并不强的家伙,是个中年男人,头戴橘黄色的头巾,像是一个黄巾贼似的。
手臂粗壮,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最特别是五官…有几分英气,几分儒雅,更添得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
偏偏这么一蜷缩身子,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全垮了。
黄忠又努力的回忆了一番,这几日先到江陵,后至襄阳…该见的人也见的差不多了,似乎关麟身边没这号人哪?
既是共患难,黄忠忍不住问道:“阁下是何许人也?”
这人连忙回答,似乎是因为周围的劲风,让他的语气有些发颤:“以往便听闻黄老英雄威震荆南…如今更是听闻…”
这人本想说『如今更是听闻黄老英雄五百步射杀庞德,威震天下…』
可话才脱口一半儿,黄忠直接打断。
“那些个不当紧的就莫要说了!”
“云旗这小子是个缜密的人,非常之时,他既派你进入这藤筐,想必你定是极有用处,说吧?阁下到底是何许人也?此行的任务又是什么?”
因为黄忠的话,一时间…这本就劲风往来的藤筐内,气氛变得更冷冽了一分。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
气抖冷!
…
…
第409章 代号为‘九五二七’的行动!
魏军做事,往往不会顾及百姓的疾苦。
自打汉水以南,以樊城、郾城、新野城为主的战场风起云涌起,宛城早已开始坚壁清野。
如今,变故传来,这份坚壁清野无疑做的更坚决。
大体就是所有的魏军将方圆五十里迅速的席卷,所有的村民、农户悉数迁入宛城,所有的粮食,一律收缴,所有的耕地悉数纵火焚烧。
当然,南阳本就对曹魏积怨颇深,这中间自有大量村民反抗,可…凡是不肯迁移的,立即就是烧屋拿人。
整个宛城境内,可谓是风声鹤唳、鸡飞狗跳,大量的人,犹如牛羊一般被赶入宛城之中,到处的村落都是熊熊烈火。
这过程,便是夏侯亲自做的;
按照曹操的命令,也根据现有的时局,宛城不能给关羽,不能给关家军留下一口吃的。
就这样,整个宛城内部宛若一个巨大的监狱,数不尽的平民百姓,因为曹魏的一纸告示,悉数成了流民,充斥在这城墙的墙根之下,孤苦无依,到处都是抱怨。
而几乎同时,宛城的所有兵力悉数都在布防上…
不会有任何人去安置这些流民,他们仿佛自从被迁来的一刻起,就成为无人问津、自生自灭的存在。
呼…
一声长长的呼气,此刻的李藐站在城楼上,眺望着那城楼下,源源不断的像是牛马一般被赶入城内的百姓。
城头的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了一丝丝凉意,仿佛在告诉他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无常与残酷。
“唉…”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李藐不由得低声吟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后世元代的诗词《山坡羊潼关怀古》,当然…也被关麟抄录在赠给李藐的那卷诗集中。
这时李藐极喜欢的一首。
只是,此情此景下,吟出这么一句,李藐的心情复杂了许多。
“李先生方才在吟什么?是诗么?”
这时,随着“踏踏”的脚步声,曹植也登上了城楼,他没听清楚方才李藐在吟出些什么,只是看模样,像是在感怀作诗…
提到诗,曹植可太有兴趣了。
“李先生快快再吟出一遍,也让晚辈听听,品评一番…”
在曹植看来,李藐的诗词造诣是远在他之上的。
当然,曹植不知道的是,李藐的诗词出自唐宋元明时期,那一个个“神乎其技”的名字。
只是…
“哈哈…”李藐摆手道:“方才我非在吟诗,只是在感叹,短短的一日之内,这宛城就迁入了七、八万的村民,这些村民变成了流民,民心不稳,我担心他们会不满,会闹事,会哗变哪!”
李藐随口找个了话题,把方才对民生的感慨转移了过去。
曹植也望向这些百姓,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忧伤,“父亲还是比我要狠的多,为了彻底断了那关羽的粮,不惜派夏侯带两万人去坚壁清野。”
说到这儿时,曹植望向了那城郊之外焚烧的良田、农舍…
还有一切无法带走的财富、钱粮…
表情愈发的感伤了起来。
李藐还适时的劝慰他,“是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人,立非常之功,局势使然…这也怪不得丞相,怪不得文远将军,更怪不得夏侯将军!”
李藐的话多少让曹植的心情宽慰了一分。
他继续道:“方才李先生问这七、八万村民变流民,会不会哗变?我想…应该不会吧,毕竟此间宛城是我大魏的军事要地,本就有七千驻军,何况…夏侯子林又带来了两万援军,这些都是宗室的兵,应该能稳住局势。”
随着曹植的话,李藐在暗自计算着,如今宛城的防护力量。
原本就有七千驻军;
夏侯又带来两万宗室兵马;
再加上,曹植也从洛阳带来了两千人,其中还混入了李藐的三百来自“鹦鹉”的死士。
还要算上坚壁清野,如此这般加持之下,三日之内…怕是关羽未必能破城啊!
一想到这儿,李藐表面上平静,可心头不由得露出深深的担忧!
说起来…
李藐只是将这边的情况想方设法传到关麟手里。
却并不知道关麟的计划。
再加上,在这陌生地方,李藐人生地不熟,又去哪里寻找丐帮的弟子询问呢?
故而,他整个心情也是悬着的,觉得这个局…怕这关家父子不好破呀!
呼…
心念于此,李藐止不住的又吁出口气。
曹植见状接着问:“李先生没上过战场,有些紧张也情有可原,不过…不用担心,宛城提前部署,以逸待劳,那关羽攻不进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