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844节

这话刚刚问出口…程昱的脸色突然一变,俨然…这个问题,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而此刻,曹操已经在回答了,“孤想起来了,荆州此前派来了一位使者,孤记得是那诸葛瑾之子,名唤诸葛恪…”

说到这儿,曹操的面色骤然变冷,面颊上也多出了几许煞白,“孤还记得,他大言不惭的要让孤让出许都以南的所有领土,乃至于,那番大言不惭的话,让他沦为许都城的笑柄…沦为我大魏朝堂的笑柄,可现在想想…”

曹操的话锋突然一顿,然后语气加重,心情也跟着沉重,面色深邃到了极点。

“看来,是孤小觑这关云旗了,原来这笑柄不是他派来的诸葛恪,而是孤…是孤的满朝文武,是孤的大魏”

是啊…

从曹操的话中,程昱与贾诩也明悟了过来,原来…关麟派诸葛恪赴许都,他的目的在于此啊!、也难怪,襄樊战场的炼狱火海是他设计的,襄樊与宛城连成一体是他主导的。

那么…故意留徐晃与三万魏军的性命,这是要逼着魏王曹操…在军心、民望与霸道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呀!

这人!是救?或不救?

这疆土!是让?还是不让?

“大王…大王…这…”程昱语气凝重,一句话只开了个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曹操。

“呼…”

反观曹操,他长长的吁出口气,他回望了一眼那马钧所在的山庄,心头喃喃。

『两个月,看来…那关麟是不打算给孤这两个月了!』

面对抉择…曹操的心情悲痛到了极点。

可只是一个刹那,他又挺直了背脊,恢复了魏王该有的威仪棣棣,“召那诸葛恪来,孤与大魏的满朝文武一道会会他”

“小二,上酒!”

酒肆中,遥遥便听到诸葛恪的声音…

只是,随着他的声音,酒肆中有跑堂的打趣道:“诸葛使者,还要让魏王割让许都及其以南的疆土啊?这魏王啥时候割让啊?”

俨然…这是一句玩笑话,是取笑诸葛恪的。

事实上,这几天来,诸葛恪在许都城总是被取笑,取笑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取笑他“大言不惭”…不过,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同。

这跑堂的刚刚开始取笑…酒肆掌柜就瞟了他一眼,“没见识就少说几句…”

“咋了?”

跑堂的连忙问。

酒肆掌柜却是三绕其口,不敢多说。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大声嚷嚷道:“这怕啥,该说说呗!”

“襄樊战场被荆州给烧了,听说整个樊城、郾城都变成了火海,就连天人将军也死在了那火堆里!”

“不对,不对,天人将军是走出火堆了,只是面对城外的敌军,自知不敌,于是高喊一声,‘忠诚贯大魏,身死志未消’,然后…拔剑自刎,那血…把汉水都染红了。”

酒肆嘛,本就是天下论客齐聚之所,经过他们的渲染,莫名的…曹仁的死就变得悲壮了许多。

当然…对于诸葛恪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内容绝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消息传回来了,他总算等到了…等到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果然…

就在这时。

“踏踏”两道沉重的脚步声响彻而起,“诸葛公子,马车在外,大王有请”

诸葛恪抬眼,是虎贲军士,这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当然,这对于诸葛恪而言,又是新一轮的挑战!

他是扬眉吐气了不假,此行…却也是凶险万分。

倒是一旁的酒肆看客纷纷窃窃私语,俨然…魏王曹操从此前对诸葛恪鄙夷、不见、嘲弄,到现在派虎贲军士亲自来接…此间态度的转圜,意味深长啊!

“请”

随着虎贲兵士的声音,诸葛恪踏步而出,头颅高高的昂起,就要踏入这奢华的马车内。

方才那跑堂的店小二不知道突然哪根筋不对,竟张口问了句。

“诸葛使者,您的酒…刚温好”

诸葛恪脚步一顿,然后挥手,淡淡的说了句,“留在这儿吧,现在喝了,倒以为是送我上路的酒…”

说到这儿,诸葛恪再不停留径直进入这马车之中。

唯独留下酒肆中一干人等的目瞪口呆。

在酒肆门口,一个破烂衣衫的乞丐目睹着诸葛恪走远,他伸了个懒腰,走出一副懒散的四处乞讨的模样,他走到一处商铺门前…

有商家跑堂的正在为客人牵马,倒是这乞丐在他的身边突然一停,一句极轻极细的话引出,“洪七公他老人交代,凡我丐帮弟子,开始隐晦的散布那飞球漫天,樊城、郾城炼狱火海,徐晃与数万魏军困于其中的消息…”

说到这儿,这乞丐顿了一下,最后一席话加重了语气,“洪七公他老人家要许都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随着一番话,那跑堂的定了定神儿,好像知道…也已经提前部署好了。

其实…他早就等待着要做些什么了。

这战报…等的好辛苦啊!

诸葛瑾感觉心口疼,疼的厉害。

他捂住心口,可肝中却仿佛又多出了莫名火气…然后是心、脾、肺…诸葛瑾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行坐下…在驿馆中抚琴,可琴声激越铿锵,似含有无尽悲愤郁结之意。

就连东吴送消息的“吾粲”悄然走入屋中,立下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察觉。

说起则为“吾粲”,在东吴他本是极其不起眼的一个,人到中年也只做到了乌程县小吏,还是乌程县县长孙河认为他非同一般,于是孙河担任将军的时候,便把他举荐给了孙权。

说起来,在东吴,“吾粲”还是很有名的,与同郡人陆逊、卜静齐名,唯独可惜…他是寒门。

在东吴…寒门出身意味着,哪凉快哪呆着去?

故而…吾粲只被孙权征辟为小小的“主薄”,如今担任“跑腿”送消息给诸葛瑾的差事。

当然…这差事,其实并不轻松。

就在吾粲琢磨怎么打断这位东吴的使者诸葛瑾时,忽然,琴弦绷断,琴声戛然而止,诸葛瑾的手缓缓放下…

仿佛经过方才的弹琴,他的心静了许多。

自然,诸葛瑾是注意到吾粲的。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而来?”诸葛瑾站起来,他已经从初闻“樊城炼狱火海”的消息中走出,他甚至能够悠悠地在亭内踱步,“看来…主公也知道樊城遭逢炼狱火海的事儿了吧?主公当与吾之心情一般无二…不过,一首琴曲过后,我静下来了,我发觉…这获取未必是一件坏事儿。”

诸葛瑾眯着眼,还在自顾自的分析,“这次,东吴与曹魏是短暂的联合,原因在于荆州势力大,在于刘备势力扩张的速度超过了魏、吴的预期,可…若是剿灭了荆州呢?那魏又一次变成了吴的敌人…从这个角度看,那关家四郎一把火烧了樊城,刚刚好,刚刚好…”

“同时,如此大的胜利之下,他自是无暇南顾…所以主公赌赢了,吕蒙将军的水军多半已经渡江夺下长沙与江陵了吧?主公是派你来告知我这些,让我稳住曹魏朝堂局势的吧?”

诸葛瑾越说越是自信满满,吾粲自是听出了他言语间的释然与洒脱。

只是…

错了呀

“咳…”吾粲忍不住打断道:“诸葛先生,能不能…能不能先听我说一句?”

“怎么?”诸葛瑾突然一怔,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的额头上,“我猜错了哪里?”

“前面是对的…”吾粲既与陆逊、卜静等齐名,自然…是有些能耐的,他连忙纠正道:“是,诸葛先生说的全对,东吴的敌人不止是荆州,更是曹魏…还有那炼狱火海,没错…在我看来,也的确是主公赌赢了,大胜之下…往往人会骄傲,会忽略身后的危险所在…”

诸葛瑾听到这儿…琢磨着。

『这不说的挺对的?怎么吾粲却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啊!』

正值诸葛瑾想到这儿…

“唉呀…”吾粲绝望一般的语气脱口吟出,“唯可惜…可惜突袭荆州的吕蒙将军败了,那…那关羽直接突袭杀往东吴了,我来时…已经夺下赤壁,如今…如今怕是樊口也夺下来了,过了柴桑…就是庐江,再后面就是建业城了…”

这…

吾粲的话让诸葛瑾脸都绿了。

只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儿,“周泰将军阵亡,守卫益阳城的朱桓将军也亡了,丁奉将军被困在长沙城中,活活被烈焰烧死…还有…还有就是吕蒙大都督,他…他…他也奄奄一息…都不知道我赶来这边的时间,他…他能不能顶住!”

呼…

诸葛瑾听到这些,只觉得胸口又疼,然后是心、肝、脾、肺、肾开始剧烈的、暴躁的疼痛。

比之方才不知道疼多少倍。

这是…这是危急东吴存亡之秋了呀!

怎么就…就到这般局面了呢?

“那…那…”当诸葛瑾意识到,他还是东吴的使者,此番主公孙权派吾粲来一定有要事相告后,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主公…主公让你来干什么?”

“求…求魏王相助,求…求魏王发淮南之军驰援柴桑…驰援柴桑啊…”吾粲的话几乎是声嘶力竭。

可…哪怕是他嘴上这么说,他亦知晓,这件事儿的难度!

东吴遭逢大败,东吴如今是危急存亡之秋,可…曹魏如何不是呢?曹魏…只比东吴更惨!损失更惨重。

果然…

当吾粲把孙权的诉求告知诸葛瑾后,诸葛瑾整个人颓然了一般,他一屁股坐在竹席上…整个面颊上冷汗直流。

过得许久,他方才喃喃道:“这…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可能…”吾粲的眼眸突然放光,“主公已经得知,荆州…荆州派来出使许都的使者乃是诸葛恪,他…他是诸葛先生的亲生儿子啊!”

“你是让我…”诸葛恪的眼睛瞪得浑圆硕大,只是…这一席话吟出,他如拨浪鼓似的摇头,“不可能,恪儿早已被我过继给孔明,如今他…他是站在荆州那边的,他…他不可能帮我们!”

“主公料到诸葛先生会说这一番话…”这时的吾粲已经是声泪俱下,“主公要我问诸葛先生?今生是君臣,来世…还愿做君臣乎?”

这…

无疑,诸葛谨对孙权是极致忠心的,孙权就是拿这份“忠心”去逼他…

逼他说服他的儿子,背弃荆州,假传使命…救东吴一把!

只是…

“不…我…我…”

“诸葛子瑜,你…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吴国走向灭亡么?看着你一手辅佐起来的君主…走向末路么?”

“我…我”

区别于东吴朝堂上那颇具江南韵律的琴瑟和鸣奏出的柔雅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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