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个谋士就是不一样啊,什么招数人家提前就给你想好了,自己只要依着计划冲就行了,完全不用自己动脑子。
杀敌什么的,我擅长啊!
可惜这赵文是司徒手下,不然怎么说自己也得把他绑到军中当个军师啥的。
赵文被吕布盯得不自在。
“温侯怎的如此看文?”
“无事,无事,只是觉得长史足智多谋,布心中钦佩。”
吕布收了心思,夸赞道。
赵文连连摆手:“拙计,拙计罢了,上不得台面。”
吕布心想这些文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搞这一套。
明明自己也觉得计策好,嘴上还要刻意贬低几句,真无趣。这么一看,军中没有谋士也未尝不是好事。
当夜吕布便行了赵文之计,果然成功瞒过李郭汜的耳目,送出一军。之后连着几日,吕布夜夜分兵而出,很快全军便都撤离营帐,绕过郭汜之军,渡水往长安去了。
一路上,张辽心跳个不停,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0章 张喜:万万没想到
“陛下,种少府求见。”
小宦官迈着碎步,躬身穿过未央宫外长长的回廊,始终保持着只用半个脚底与地面接触的方式行走。步伐轻得像是在飘。他隔着帘幕深深行礼,低声通报。
“哦,是种卿?”
刘协止住董贵人的琴音,示意她先转到屏风后面。自己仔细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衣服,朗声吩咐道:“快请进来。”
种平跟在小宦官身后,在曲折幽长的回廊中穿行。
……搞不懂修这些东西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别的不说,就这阴气森森的,走的时候真的不会联想到什么恐怖故事吗?
总感觉刘协应该会经常迷路啊。
种平默默吐槽。
“臣种平,拜……”
种平提起下裳,跨进宣室,他刚打算行礼,刘协直接赤足从帘幕后走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就往里走。
“种卿不必多礼,快坐到朕身边来。”
“谢陛下。”种平挺直腰板,习以为常地在左席坐下。
奇怪,怎么感觉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
种平鼻子微微动了动。
“种卿有何计教朕?”刘协满脸期待,种平虽然入宫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能提出些让刘协耳目一新的建议。
刘协接纳以后再处理政务,往往心中有更多见解,从中受益匪浅。
种平瞄了一眼自己的系统栏。
给刘协献策是挺香的,但也不能回回都逮着他薅啊。
毕竟刘协每次都接纳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可自己也不能保证提出来的建议都是对的……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向刘协提出建议了吧。
种平心中暗叹,他移席向前,伸手将腰间印绶解下放在一边,接着脱下头上进贤冠。
刘协当即脸色大变。
汉代官员主要以头上所戴的冠及腰部所佩的印绶区别官阶高低,其中印绶更是皇帝颁发给各级官员的信用物,是官员政治权力的凭证和社会地位的象征。
印绶需官员随身佩戴,且不可以借与他人。
由于印绶从制作、授予到使用都有着严密的规定和严格的程序。在官员升迁、致仕或者获罪等情况下,都需要将印绶上缴。因此“解印绶”也有就是辞官、罢官的意思。
刘协急忙起身,不等种平再有动作,用力按住他的手,失声发问:“种卿何故如此?!”
“臣一介童钝夫,蒙陛下信赖,擢为少府。臣受命以来,诚惶诚恐,每日如临深履薄,不敢不尽心竭力……”
“朕知种卿辛劳。”刘协打断种平的话,认真问:“种卿可是听了朝中那些弹劾之言,心忧朕会生出怀疑,偏听偏信?”
“若是此事之故,卿尽可放心。”
刘协紧紧攥着种的手:“朕并非黑白不分之人,当日朕都敢答应司徒将城中兵权交由卿,今日朕又怎会受人挑拨?”
种平心想我倒没那个意思,就是单纯不想再搞数学……
当然其中也有那么一丢丢不愿意掺和到党派之争的心思,就那么一咪咪啊。
现在朝中形式算是比较明朗:在诛董中大多出过力的王允一党;以外戚为首的董卓旧部;保持中立的杨彪以及其附庸士族和剩下的一些抱团小党派。
三大党派割据朝堂,王党董党针锋相对,杨党隔岸观火。
至于种平……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王允党,要么就是纯帝党(指完全依附于刘协)。
只有种平知道,自己哪个党都不是,硬要说的话,他恐怕是……不能说,说了要和谐的。
“陛下,臣不精算术之道,当真无法再胜任少府之职。”
种平叹气,这一刻,他选择了摊牌摆烂。
刘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朕都打算明天上朝时敲打敲打那些想搞你的人了,结果你就这?
就因为这?
朕让你当这个少府难道是为了让算账吗……呃,好像是……朕虽然让你管理宫中宝货,但这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宠幸啊!你怎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看不清?!
刘协痛心疾首。
“种卿真不愿再任少府之职?”刘协收回手,问得认真。
“这个……臣觉得,臣还需要锻炼几年。”
种平有点尴尬,他估计是第一个因为不想算术所以辞官的人吧?
刘协心平气和地看着种平将自己的进贤冠和印绶整理好,摆在桌案上:“卿以为太史令一职如何?”
种平一愣,他头皮发麻。
其实他还是想拒绝的,现在朝廷这情况,他当官不就是当靶子吗?
种平献策也就是为了苟一苟,虽然心里也有关于这世道的一点改良设想。
但还没到找到合适对象,到拿出来的时候。
现在奖励都攒好了,还跳出去给人攻击,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坑吗?
只是刘协现在又提出要给他太史令一职,他再推辞可不就是在打刘协的脸?
“臣,谢陛下。”
种平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董贵人这才从屏风后走出,她乌发如云,微微堆向右侧,脸上还带些未消散的红晕。
“那便是名动长安的种伯衡?妾身观之,也不过如此。”
她侧躺在刘协腿上,娇嗔道:“妾身觉得那种伯衡胸无大志,实在想不通陛下怎么会如此看重?”
刘协面色一冷。
他直接推开腿上的董贵人,目光中满是警告意味:“后宫不得干政,伯衡为朕腹心,尔等莫要以为朕不知你们私下的那些手段!”
董贵人被刘协推到地上,又听了这一番话,容失色,忙唯唯应是。
粗略理了理衣裙,跪坐在刘协旁边,不敢再言语。
刘协这才缓和脸色,扶起董贵人,温声抚慰道:“朕知道这不干卿事,卿卿爱朕,朕心知矣。”
他说着将董贵人先前弹奏的桐木琴移到身前,笑道:“卿卿再为朕抚一曲,如何?”
董贵人立即会意,妩媚一笑,眼波流转之间俯身向下,右手抚着有些散乱的鬓角,白皙圆润的指尖挑起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
片刻之后,厚重的帘幕之后再次响起嘈杂凌乱的琴声。
第31章 被坑得猝不及防(修)
董承这边还没开始布置,种平直接就从少府变成了太史令。
张喜:???
万万没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流产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喜在房中来回度步,口中喃喃自语。
这样的毒计,加上那家伙的布局,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失败?
董承坐在一边,心想你再怎么不信也没用,人家就是辞官换成闲职了嘛,现在还怎么搞?
种平好好当着少府,又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辞官的理由啊。
两个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董承觉得莫不是我们之中有奸细?可是当日提出此计以后,我并未告诉过任何人,以张喜的谋划之毒,也是不可能随意说出口的。
张喜短暂的怀疑了一下董承,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荒谬的猜想,董承是内鬼的可能性还没有是自己说梦话泄露出去的概率大。
想不通啊……难道说那人是故意诱哄于我。
不,我与他同盟做了这许多事,现在已是祸福与共,他断然不可能背反于我。
总不能是种伯衡当真能事事料敌于先,有神谋鬼断之能?
那还搞个屁啊,直接投王允算了。
张喜眉头紧锁,良久才道:“种伯衡此举,应当是做给陛下看的。哼,此时急流勇退,却又应下太史令一职,好手段,种辑当真是生了个不得了的好儿子。”
“此子若是我张氏后人……我张氏可旺三代。”
董承:嗯?你又懂了?不解释解释?
张喜一回头,就见董承眼中透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
“国舅还看不出来吗?种伯衡此人自救驾扬名以来,便一直有意树立纯臣形象。他要做出自己的的权利全部由陛下赋予,陛下也可以随意收回的姿态。”
“守城之战,种伯衡名动长安,那时他随意加入任何党派,都可成为中流砥柱。他却在选择这个关键时刻辞官,目的正是在于向陛下证明权势不能动摇他对陛下的忠心。”
“但若是彻底辞官,则陛下在朝中羽翼又失,故而他转而当任太史令,明面上是贬官,实际却更得陛下信赖……”
“明降暗升……”
张喜长长叹了口气:“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那吾等应当如何?”
董承麻了,你就直接说咱们又被看穿了不就行了,整这么一大段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