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第72节

  种平略略一挑眉:“司马修筑坡塘,怕是要耗不少人力。”

  “某不太明了,不过听闻这几日司马着实繁忙,有时过了宵禁仍在官署办公。”

  “……是平的过错,这坡塘渠社之事本由平提出,却只草草拟了方案,不曾协助推行。”

  种平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他身为太史令,本职工作只是整理编纂史书和天文历法,像这种田间之事,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何况他终究只是流落东郡,不曾受任地方官职,给曹操献策,也只能以亲侄,而不能以官职。

  否则种平一个朝官,侍任于同僚之下,于礼于律都是不相宜的,不过平白遭些攻讦,弄不好也会带累到曹操身上。

  这也是为何曹操一心想将种平收入帐中的原因,毕竟在曹操看来,种平这等才干,仅为太史令实在屈才。

  若是种平身为他帐下谋士,像修水利,御敌寇之事,便尽可由其施展,到时内修其政,外驭其兵,整肃不臣,则寰宇可清,天下可定。

  他亦可为兴汉之臣。

  种平想着荀不仅要处理公务,还得忍受戏志才的摧残,越想越是愧疚。

  “将军若有空闲,可否随平至田间察看一番?”

  “太史令相邀,某自无不可。”乐进说到拨派兵力协助修渠时,亦念及将至校猎,应该轮换士卒,先是停下吩咐好校场之上的士卒停下射靶。

  估摸着点了近千人,随在身后,虎子亦在其中。

  种平想着自己也有几天没见到曹昂,恐怕这位大公子也同他几位叔叔,不知到何处游猎去了。

  幸而最近曹操专心处置黄巾一事,不曾多加管束曹昂,不然每日辰昏考校,若无种平帮衬,曹昂怕是又要被罚得抱头鼠窜。

  种平思绪散到此处,又有些心忧,他本不该帮着曹昂应对曹操的考校历史上杨修的下场种平可是铭记于心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依着后世的经验,能勉强猜出曹操几分心思是什么好事。

  只是一来他到底对曹昂有些师生情谊。

  二者想着只是应付经学典籍,纵使能与曹操心意见解相合,终究不涉及政治,算不得什么事情。

  曹操疑心再甚,也断然不可能就这样的事防备种平。

  只是自当日切身教导曹昂何为恒产民心,对方似乎对孟学生出兴趣,硬是缠着种平将几篇《梁惠王》《滕文公》讲了个通透,又跟着学《管子》。

  种平顾及曹昂身份,自然不愿深讲,只是断了句读,挑着郑玄的理论注解讲上几句罢了。

  然而曹昂跟着种平学经的时间不短,种平自然不可能时时注意自己口中言语,有时说过头,偶尔漏出几句,难免显出些端倪。

  曹昂正是叛经离道的年纪,偏就这些话头惊为天人,暗自奉为圭臬,对种平更是敬重。

  种平别的但也不怕,独独怕这点子事被曹操知晓,因此一想到曹昂,便生出许多的心虚担忧之情来。

  “你这妇人好生没道理!不过吃你一块饼子,又不是没付钱!纠纠缠缠做什么东西!”

  “上官,上官明理,老妇见他拿了饼,分明没给钱,老妇都有数……”

  远远听得苍坡旁喧闹不堪,种平与乐进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二字。

  “他是当兵的,好好的能抢的饼?别闹事!”

  种平听出这是里长的声音,想了想拉过虎子,让他上前看看发生了何事。

  虎子为人机灵,手脚麻利,很快便从围观之人口中打听清楚。

  原是一个修筑坡塘的士卒向树下的老妇买饼,因着买饼的人多,那士卒在人群之中拿了饼,转身欲走,却被老妇拉住。

  老妇说这旁边买饼的人告诉她,这士卒不曾付钱,自己对了钱数,的确少了一张饼的钱。

  而士卒显得极为不耐,坚称自己付过钱,是老妇人无理取闹,言语之力颇为蛮横,几次想要动手。

  两人冲突引来了配合组织渠社一事的里长,里长也不听那老妇人的辩白,直接认定士卒有理。

  种平听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士卒得了里长的裁定,竟是得意忘形,对着老妇人啐了一口,抬脚便踹。

  老妇人被踹得连带着饼车一同摔在地上,泛着热气的饼滚落泥地。

  种平和乐进二人脸色俱是一黑。

  (感谢恭常仁见和曦心暮雪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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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先知

  恭常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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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多看一眼就爆炸

  “小子!”乐进攥紧拳头,不待种平有所反应,便径自挤入人群,一把薅起那士卒的衣领。

  “谁准你不分青红皂白,在此闹事?!”

  “你谁啊你……将,将军……”那士卒面上满是不忿,一抬头看清是乐进,吓得缩起脑袋,支支吾吾,不敢多言。

  “我问,到底给钱没有?”

  乐进高声喝问,种平紧盯着士卒的神情,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梗着脖子,呛声道:“给了!就是给了!就是给了!就是给了!”

  “你!”乐进头一次见这样混不吝的老赖,倒有些束手无策,他亦看出这士卒定然不曾给钱,只是对方不认。

  没有证据,他若直接断定是士卒未付钱,难免被说成偏颇老妇。

  种平摸摸了下巴上的那点绒毛,趁着无人注意,扶起老妇人,帮着收拾好车摊,轻声询问几句。

  老妇人连连点头,颤颤巍巍跟在种平身后。

  “若平猜的不错,你当是方结束工事,在此歇息?”种平出声询问。

  那士卒不知种平身份,本不欲回答,只是见乐进威逼甚巨,不得不随口应答:“正是。”

  “平记得,修筑坡塘前,曾向司马提过灰浆筑塘,算来这两日该是熟土,制备灰浆之时。”

  种平微微一笑:“若平没看错,尔腰间及手上的灰白颜色,正是浆粉?”

  士卒下意识握紧双手,想要掩饰,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被乐进擒住双手。

  这灰浆乃是一份石灰加两份河沙和黄泥,再用糯米浆和杨桃藤汁拌匀而成,制备之时虽多用木钎,但搬运分浆时,还是需要上手。

  浆液风干后糊在皮肤上,种平顾及石灰与水恐怕会起反应,故而提前提醒过荀,士卒和过浆后,不能沾水。

  这士卒自然也是如此,根据老妇人的话,他干完活后便在树下歇息,那时买饼之人还不多,老妇人还曾招呼过对方。

  等买饼人变多,老妇人忙不过来,这士卒方才挤在中间,拿饼便走。

  按照种平的估算,士卒拿饼的时候,手上的灰浆应当已经干结成块,甚至可以说是粉末。

  种平也曾跟底层士卒打过交道,自然清楚他们身上所带铢钱不多,几乎都会夹在腰间布带之后。

  无论是存储地,还是交易过程,士卒的钱都会粘上粉浆,而种平已同老妇人确认过,她匣中不曾有任何沾了白粉的钱币。

  种平有理有据将自己的推断道出,乐进冷哼一声,直接扯下那士卒的腰带。

  腰带被灰浆沁透,硬得板结,连带这几枚五铢钱也粘在布上,表面全是干透的粉块。

  乐进搓了把士卒的手,看着自己手指染白了一块,眉目之间满是嫌恶。

  “你还有何话说?自去领罚!”

  士卒不再吭声,眼中恶光一闪,死死盯着那老妇人,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种平安抚好老妇人,跟着乐进继续往坡塘处去,里长赶忙凑到种平身旁献殷勤。

  “太史令明察秋毫,小人敬佩,敬佩啊。”

  “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这样的事恐怕不是第一次发生吧?”

  种平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里长。

  里长额头渗出几滴冷汗,微微抬眼,觑着种平神色,想要从中看出端倪。

  只是种平端着姿态时,旁人想要猜测出他的想法,智力值怎么也得80往上,里长很明显并不符合这一标准。

  “……不多,也就那么三四……”里长又瞄了眼种平,“就那么七八九十回。”

  种平脚步一顿。

  好家伙,我就随口一诈,你这还真就求瓜得瓜啊?

  还七八九十回?

  你直接说十多回不久完了?你搁这搁这呢?

  漫长的沉默之后,种平对着里长竖起来了大拇指,“我承认阁下很强,但是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直接追根问底,配合乐进将军扫查修塘士卒,你如何回答?”

  里长悄悄拍着胸口的一僵,他有些听不太懂种平这透着些古怪的问话,本来还暗自庆幸自己说了实话,现在却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人,小人真不清楚,唉!同您交代吧,自修塘以来,开头几天荀司马盯着,倒也还好……”

  “只是司马后面又忙着渠社,不能兼顾,这些士卒就露了本性了。”

  “分派好的活儿,除了制灰浆是有定例的不敢躲。其余凿石,抗运之类的,大多推到征来的民夫青壮身上。”

  里长说着,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几分愤愤不平来:“这些士卒贼得很,干完活正是送餐的时候,往往顺手抢夺妇媪篮中饭食,被欺凌的青壮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种平心说难怪渠社的事推行了这么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伯父要是带着这样一群士卒去宣讲渠社,百姓不反抗那都是好的了。

  乐进面色一黑,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太史令先前提过军纪问题,某虽对这些士卒多加管束,却仍监管得不到位,以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事。”

  “某竟不知这些人藏污纳垢到了这种地步,太史令请放心,某定然会给太史令一个交代!”

  种平很想说没必要给他一个交代,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并不是他。

  只是乐进话已出口,种平亦没有立场去加以修正。

  言语间,前方已能看见背负着土石的青壮踽踽独行于坡底,河道附近随处可见堆积的灰浆,麦秸与草秆。

  种平看出这是在筑埽岸,忍不住又摸了起了自己的那点毛须。

  他倒是有心规整军纪,可一来这事他并无话语权,多加干涉反而不美,容易让人多心。

  其次现实情况也不允许。

  若是真追究下去,法不责众,轻罚又有何用?或者依律而行,一一裁断,这些工事和境中黑山流寇又缺人力。

  怎么看都是两难,种平也只能妥协,想着能诛首恶,其余士卒有所收敛,再慢慢约束罢了。

  “伯衡?”

  嗯,这声音……是伯父?

  种平收回思绪,回首张望,果然看见荀捧着竹简站在堤坝尾端,眉头紧锁,一向齐整的服饰难得显得凌乱。

  “发生何事?司马竟如此狼狈?”

  种平讶异于荀形容的“失礼”,若只是渠社一事,断然不能让这位荀令君露出如此棘手的表情。

  “青州黄巾于齐国分兵,三十万攻临淄,另者七十余万配合徐州五十万合攻兖州;河内黑山张牛角以中黄太一为号,与白波郭太入徐州,看方向,亦是向兖州而来!。”

  荀展开手中竹简,低声说出其上消息。

  种平只看了一眼,因为,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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