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被这血量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人能有这么多血?
不对,算是马兄的血和满身汗,也不算多……
这要是没有统哥,我得寄个十回八回的吧?怪不得连痛觉屏蔽都给我开了……
戏志才艰难地将视线从地上一滩滩的血液上移开,他自然注意到种平口中的“曹公”,要搁别的时候,戏志才多少要就这事讲两句。
但是现在……
“伯衡,我觉得,是不是先找个医者给你看看?”
戏志才小心翼翼发问。
种平摸摸鼻子,成功又糊了满鼻子血块,他赶紧在衣服上蹭了蹭,结果越蹭越多。
淦。
他无奈放弃想把手擦干净的念头,心说现在是没痛觉,但身上估计伤口不少。
感谢马兄垫的那一下,免我高位截瘫。
马门!
说起来怎么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之前好像也有好几匹马给我垫过背?
种平陷入沉思。
一定是错觉吧……
现在有衣服挡着还好说,毕竟都是血糊糊的一片,尚且看不出来,这一叫医者不是全露馅了?
“志才,你别转移话题,直说吧,叔父在徐州战况如何?”
种平火急火燎发问,似乎注意力全在徐州上。
戏志才无语。
我真服了你个老六,我是在转移话题吗?我是真关心你啊!
……其实也有点。
“主公虽为统帅,先锋却是陶商。”
戏志才不说则已,一说就是便是惊人消息。
种平感觉自己脑袋在冒烟。
“……是我想的那个陶商吗?”
戏志才看种平眼神中透着关爱:“伯衡,我觉得你需要个医者,这许都难道还有两个陶商?”
种平心说戏志才不清楚陶商是个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吗?
那家伙满心想着抱大腿躺平,跟他这条咸鱼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会主动上战场?
还是打自己亲爹?
没道理啊?
“陶商自请为先锋?”
种平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味。
戏志才却不给种平深入思考的机会,他终于收起那没个正形的样子,正色对种平说:“伯衡,以你的才智,不该不知道现在并非是回许都的时机。”
种平说我有个鬼的才智,但凡我智力值能有80,也不必天天做个蒙鼓人,听你们这群八百个心眼子的谜语人跟我在这搁这呢。
“……听说曹公入徐州,所到之处,屠戮人民,发掘坟墓,有这样的事吗?”
种平自戏志才语焉不详的古怪态度中,猜出几分不对,沉声发问。
戏志才沉默片刻,理智来说,他不该同种平说实话,甚至当前应该哄住种平,将他困在许都。
但从情感判断,他知道曹操做出这举动的那一刻,种平可能此生都不会投身曹操麾下了,如果他真拦下种平,出言欺骗,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
种平这一瞬间的心情极为复杂。
在曹操收编青州兵时,他大概就猜出会有屠徐州之事,只是一直还抱着希冀罢了。
曹老板到底还是那个奸雄曹操啊。
要供养这支青州兵,本就困难,加上又迎了刘协,粮草拮据是必然的了,攻城掠地的成本,远不如直接屠杀干净的低。
他也曾试探过眭固手下的黄巾。
那些能被编入军队的,大抵是曾落草为寇,劫掠为生之人,能有多好的军纪?
怕是攻下一城,就迫不及待去杀,去抢吧。
种平此时竟然能冷静分析为何曹操会采取屠城为手段,攻伐徐州。
“围而后降者不赦,以示威天下。”
这次屠城,有刘协在许都,可真就是“示威”了,只是不知道曹操示威的对象中,天下诸侯占多少,刘协又占多少?
“……志才,我要入宫见陛下。”
种平晃晃脑袋,站得腿发软,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太奶在冲他招手。
“见陛下有何用?”
戏志才心说种平真是摔得够重,都有些犯糊涂了。
刘协又不是傻子,这明摆着能让曹操失名望的事情,他当然是乐见其成,怎么会帮种平?
他对于屠徐州这事,唯一的顾虑,便是自家主公能否一克而定。
若不得不拖延下来,再遇到的反攻必然猛烈,那些士族的能量,他是清楚的。
对于所谓名望,或许刘协尚且天真,以为能对曹操造成损伤。
可在戏志才眼中,自家主公能再掌一州之地,养精兵,而攻四方,区区一时名望,又算得什么?
种平被戏志才一提醒,突然想起来现在的曹操与历史不同,是否真按他所想受刘协掣肘还未定,何况他与刘协……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直接领兵去徐州救人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至于刘协和曹操……
累了,毁灭吧。
我要跳槽!
(感谢寞桥的打赏)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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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姓邹
白给想退休
一定一定要
寞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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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曹昂的谋算
种平单从利益得失的角度看曹操屠徐州,并非难以理解,但以他的性格,却无法认同曹操这一举动。
“志才,我要去徐州。”
种平目光炯炯,直视戏志才。
“你会拦我吗?”
戏志才露出个苦笑:“我倒是想拦……”
“伯衡,你去了徐州又如何?不过是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在朝堂之中更加孤立无援罢了,一人之力,能有何为?”
“我当真是看不懂你,白白弃大好前途于不顾,却去做这等不讨好之事。”
“你呀!说你聪明,怎么有时又愚成这个样子?”
种平小心嘀咕:“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蠢人,压根就没聪明过啊。”
“多谢志才,我这便走,莫告诉我父我曾回来过。”
种平心想要让老爹知道自己跑了这一遭,还把身体糟践成这个样子,指不定又要耳提面命一番。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有时间在这同戏志才磨洋工,不如赶紧往徐州去。
目前他还是根据演义和史料推断曹操在徐州的所为,尚不清楚此时曹操纵兵劫掠,屠戮百姓是个何等景象。
他不敢联想。
“速去,速去,莫在此碍我的眼。”
戏志才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故作嫌弃。
“那我不是没马么……”
种平悄悄瞥眼戏志才,有点心虚。
戏志才差点被气笑了,他说怎么种平离开前还要跟自己知会一声,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左右环顾,看到巡查的兵将身下倒是有匹马,可打量几眼,又觉得不是能跑的长的,想了想招来那小将,吩咐几句。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牵了匹雄壮不凡的健马过来。
“先生!”
那人一近前,种平才认出是曹昂。
算上去长安的那些日子,他跟曹昂也有数月未见了,这猛一照面,种平还有些认不出过来的是曹昂。
“昂送先生去徐州!”
曹昂个子高挑了许多,隐隐有即将压过种平一头的趋势,皮肤褪去初见时的白皙,变成了偏古铜色的成熟小麦颜色。
他这一声出来,种平和戏志才都觉得意外。
种平心说曹老板打的不是为曹嵩报仇的旗号?
曹昂跟自己去徐州,难不成是要跟曹老板对着干吗?
戏志才也搞不明白自家大公子在想什么了。
种平去长安的那些日子,曹昂也并未闲着,不知道他从种平那儿学了些什么,竟主动向曹操申请去军中历练。
曹昂以前也经常同他几个武将叔叔厮混,不过大家都清楚这是这位坐不住的公子发泄多余精力的一种方式,多半最后是扯着几个随从入山狩猎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