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您不觉得这事儿查的太顺了吗?”
“是太顺了,顺的让朕怀疑。”
皇帝接过夏守忠递来的纸张,看完了纸上寥寥几笔的遗言,冷哼道:“嫉妒?就一个嫉妒。拿朕当傻子不成?她一个外藩王女,京中无一亲信,从哪里来的芙蓉膏?”
“老奴也觉得不对劲,紫禁城内外隔绝,便是宫中采办,也有严格的规矩。芙蓉膏这种奇物,哪里是方来京城三年的外藩王女能轻易弄到的。更何况周贵人吸食日久,所需之量何其大?”
夏守忠的话不无道理,芙蓉膏是消耗品,能让周氏d瘾如此之大,要得需要多少芙蓉膏?
除非罗贵人手眼通天,否则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人成这副鬼样子。
贾琮打量着偏殿的情形,南越的布置风格倒是迥异,让人感到新奇。
墙上的画作应该是南越的景色,书架上没摆几本书,倒是放着不少小玩意。
草草倒是有不少,不过大多也是应时的草,没什么奇怪之处。
贾琮一件件查看,一边摇头一边拿起又放下……
咚!
空的?
在放下书架上的一个小泥塑玩偶时,不小心碰到了内壁,传出的声音有些奇怪。
咚咚!
贾琮轻轻敲了两下,心中大喜。
他推开放在这儿的各种杂物,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皇帝也发现了贾琮的异常,等他走上前时,贾琮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龙首短剑。
“陛下您先躲躲,万一有陷阱就不好了。”
“这是宫中,哪里来的陷阱?”
贾琮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臣在话本上看过,一般暗格密室之类的,不是有毒烟就是有暗箭……”
啪!
脑瓜上又挨了一巴掌,皇帝寒着脸说道:“赶紧打开!”
嘎吱!
暗格很小,并没有贾琮口中所说的毒烟暗箭,反倒是铺着雪白的狐皮,上面放着一个镶嵌了宝石的木匣子。
木匣没有锁,贾琮将其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只有一顶束发金冠,以及几封书信。
这下子皇帝的脸彻底黑了……不对,绿了!
这金冠明显是男子之物,而且是中原样式。
啧啧……
贾琮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绿脸,心中无限遐想。
他没敢去翻匣子里的书信,担心知道的太多,被头顶绿油油的皇帝杀人灭口。
一时间皇帝也没有去翻那些书信,手臂微微发抖,夏守忠张了张嘴没敢说话,偏殿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如寒冬刺骨,让人忍不住想要颤抖。
“大伴,看看这信中写了什么!”
“皇爷……”
夏守忠差点就跪下了,皇帝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无奈咬牙,取出其中一封拆开看了起来。
“咦?皇爷,这是昭武四十九年的信!”
皇帝一把将其夺过来,只见这信是一名名叫煜的男子,写给罗贵人的。
写信的时间的确是昭武四十九年冬月,那会罗贵人应该还在南越国当她的王女。
皇帝一边看信,一边不时冷哼。贾琮的心里像猫抓一样,踮起脚偷偷瞄着……
“给你!好奇心这么重,迟早要挨板子!”
皇帝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至少现在只是寒着脸,不那么绿了。
贾琮嘟囔道:“臣是为了查案,查案!”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诚实的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这名叫煜的人与罗贵人在就相识相恋,却因南越王的阻碍不得不分开。
心中大多是思念之情,唯有其中提到了地方让贾琮疑惑不解。
镇安府!
“奇怪,这叫煜的人,竟然在咱们大夏境内。镇安府不是广西布政使司治下吗?”
夏守忠提醒道:“小贾将军,镇安府与南越国挨着……”
“我知道,我知道……”
贾琮已经忍不住好奇心了,直接取出剩下的信件,一一拆开。皇帝也捡起一封,仔细查看。
“张煜,此人是张家人!”
信的数量不多,皇帝很快从一封信中找出了此人的真实身份。
哪个张?
前太子太傅张庭的张!
张庭这个名字贾琮耳熟的很,敬大老爷还怀疑过,秦可卿有可能是张家的女儿。
他疑惑说:“不对啊,我爹说过,张家被流放去了岭南,这信上却说,这张煜是镇安府的举人。”
“朕知道。”
皇帝对张庭的印象极为深刻,张半朝可不是说着玩的,门生故吏不知有多少。
当年太上皇可是要尽斩张家老少,满朝文武为其求情,又念及朝中物议,这才阖族流放岭南。
按照大夏律,被流放的人,唯一出头的方式只能是在沙场上拼命,拼那一分仅存的机会。
科举?这大夏朝也是有政审的!
“皇爷,您看这儿……”
夏守忠将手中的信递到皇帝跟前,指着其中一段说道:“这儿……南安郡王府……”
贾琮也踮起脚凑了过去,原来这封信是元三年写的,张煜在信中说南安郡王与其是旧识,可多联系。
在这封信中,多是抱怨造化弄人,抱怨南越王棒打鸳鸯,又殷殷切切关心罗贵人,为其在京城寻找助力……
将这些信全部看完,除了吃了一顿棒打鸳鸯的瓜,根本就没找到关于芙蓉膏的线索。
而且霍家也早就被贾琮沉了河,想要顺着线索去查……
嗯?
贾琮突然拿起最后一封信,一看时间元五年四月初七。
贾琮满是疑惑:“陛下,若是之前,这些信件大约是霍家女眷趁机送进宫的。可这今年四月的信,是谁送进来的?”
“来人,将伺候罗氏的人统统押入诏狱,查!”
扑通!
皇帝话音未落,缩在角落的一名小太监突然跪了下来:“皇爷,奴婢有罪!奴婢的干爹负责宫中采买,这信是奴婢干爹送进宫的……”
诏狱是什么地方?大夏除了徐晋徐青藤这等人物,就没人不怕的。
更何况这小太监年岁不过十六七,平日里听人说起诏狱的可怕,在听到皇帝下令要将他们送去诏狱时,当场就吓破了胆。
一阵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自首后,皇帝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霍家是死绝了,可张煜给罗贵人的人脉可不止霍家一条。
在霍家背后还有一条人脉,就在京城之中,而且更加隐秘。
“送去诏狱仔细审问!”
皇帝冷眼看了看盖上了白布的罗贵人,冷声说道:“贾琮,你去查查这李氏商行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手眼通天到了这个程度?”
夏守忠微微叹息,小声禀道:“皇爷,西苑外的李氏商行只有一家,是义忠亲王府李太妃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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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一千多字,又补了一些,总算把关于d品的地方去除了。
再也不写这个了……
哇哇大哭啊,太难了。剧情可能有点衔接不上,只能重新圆了,抱歉。
今晚先更到这儿,睡一觉,等下班回来继续码字更新。
第221章 奉旨打劫
西苑李氏商行,早前其实是先太子正妃张氏的嫁妆。
昭武四十九年宫变之夜,先太子自刎宫前,太子妃张氏与其子悬梁自尽,张家一夜之间鸟作兽散。
东宫诸子除了刘烨外,被乱军杀害,当太上皇从愤怒中清醒后,看着凄凉的东宫,将自己对嫡长子的愧疚统统加诸刘烨身上。
不但力主保全了长子仅存的血脉,更是一道圣旨封亲王爵、赐王府、食邑、亲兵卫。
便是李氏也母以子贵,成为高高在上的亲王太妃。而当年东宫一应产业,尽数进了刘烨跟李氏的口袋。
包括原来太子妃张氏的嫁妆,西苑边上的李氏商行,就是其中之一。
李氏商行主营蜀锦、药材、珍珠以及南洋、西洋的舶来品,是京城最大的商行之一。
说来也是讽刺,李氏吞了太子妃嫁妆的事满京城的皇亲国戚、武勋贵人都清清楚楚,却无一人站出来说句话。
反而随着太上皇对义忠亲王府的恩宠越发浓重时,京城的贵人们如同嗅到腐肉的苍蝇,一个个去给李氏捧臭脚。
便是贾母也曾想着借助长子东宫旧臣的身份,去借一阵东风。
好在贾赦忠心的是先太子,懒得搭理刘烨母子。要不然估计这会的荣国府早就成了当今皇帝的眼中钉了。
贾琮掀起马车的帘子,打量着西苑外这片繁华的街市。
说来也巧,李氏商行的隔壁就是薛家的一座酒楼,左右俱是正经生意,主顾不是四方客商便是宫廷采办。
占据皇城边这个地理优势,便是在柜台上放只狗,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皇帝下了口谕让贾琮来查李氏商行,实际上也没打算真的查出些有用的东西。
刘烨跟水溶一样,老阴人一个。宫里有不少他的人,周氏染上d瘾,罗贵人自缢身亡的事,估计刘烨这会早就把线索抹除干净了。
一名便装的小内侍气喘吁吁的从西苑侧门跑了出来,跟贾琮耳语几句后,贾琮呵呵一笑:“还真是有意思,张娘娘的侄子,竟然会跟刘烨同流合污!”
那个与罗贵人不清不楚的张煜,正是先先太子正妃张娘娘的亲侄子,没想到如今竟然与刘烨勾搭在了一起。
根据宫中的审讯,关于张煜、罗氏、霍家以及义忠亲王府的更多情况被查了出来。
老太傅病死琼州,张家四分五裂。张煜之父张怀恩不知搭上了谁的线,自琼州渡海,在南越闯下好大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