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御猫 第279节

  要不是贾琮与黛玉一同长大,他都快怀疑这幅画是黛玉自己画的了。

  岛津久山还在斟酌词句,黛玉却已经提笔书写了。

  这幅画倒是挺不错,黛玉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好似那画上的景象曾在梦里出现过。

  以至于熟悉的让她根本不用思考,脑中直接崩出了一首诗。

  “谢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锄出绣帘,忍踏落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

  诗篇很长,黛玉写着写着心中隐隐作痛,似乎这首诗是在写自己,让她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直到身旁突然出现了熟悉的气息,落笔间抬眼一眼,果然是贾琮正站在她的身旁,冲她微笑。

  心痛顿去,黛玉正好写完了最后一句。

  “一朝春尽红颜老,落人亡两不知!”

  “诗很好,但林姐姐今后别写这么悲戚的诗了。”

  贾琮握住了黛玉的手,提笔在诗稿中补上三个字:葬吟。

  “林姐姐觉得,这个题目怎么样?”

  黛玉回握贾琮的手,黛眉微扬,笑应:“最适合不过了。”

  ……

  高台上的岛津久山总算有了思路,刚提笔准备开始书写,却见一名丫鬟手捧诗稿走上了高台。

  “奴婢拜见曾大儒、雒大儒,见过诸位先生。我家县主已经写好了,请诸位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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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先更到这里,明日继续,晚安。

第326章 两份圣旨天和地

  黛玉在书写这首《葬吟》时,或许是感情融入的太深,抛弃了平日里稍显内敛端庄的簪小楷,反而以行楷书写,尽抒其意,更显才女风采。

  曾、雒两位大儒一下子就被黛玉的那首行书给吸引了,等读了两句诗后,这才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忍不住站了起来,由曾大儒高声吟诵起来。

  “谢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人。

  独把香锄泪暗洒,洒上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

  “这……这……这……今年落颜色改,明年开复谁在。年年岁岁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林县主是为这幅葬图补全了一个故事,而且是写尽了红颜薄命,让人读之忍不住落泪,写夷?写人矣。”

  老孺惊叹,台下也是鸦雀无声。

  中原历经前朝百年腥膻,诗词不及往昔,甚少有初唐歌行体长诗。

  不想今日从一少女笔下再现,曾大儒与雒大儒现在已经懒得理会呆呆持笔不知所措的岛津久山了,他们将目光转向了贾家的包厢,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收徒的冲动。

  “可惜啊,可惜啊……”

  可惜林氏女怎么就是个女孩子,要是个哥儿多好。他一定要找上门去,将其收入门下,继承自己的衣钵。

  曾大儒连连叹息,雒大儒却眼疾手快,将那份诗稿抢到手中,卷起来就塞到了怀里。

  “雒老头,你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诗稿交出来,老夫还未点评呢,大家都等着比试的结果呢!”

  “你个老狐狸,还想骗我。就这首诗还用点评?比试?比试什么?倭人能写出这首诗的一成水准,老夫就算他赢!”

  “那也不能由你收着,交出来,交出来,老夫还没记全……”

  “哎、哎、哎,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啊!”

  雒大儒一边拨开曾大儒伸过来的手,一边避到一旁。正好看到岛津久山持笔发呆,墨滴滴落浸染了雪白的纸张。

  他眉头一皱,鄙夷的来了一句:“年轻人,林县主的这首诗你也听到了,你若是觉得能比得上林县主的水准,你就继续。若不能,还是趁早下去好好研读诗书吧。”

  “老夫记得林县主如今不过豆蔻年华,岛津久山是吧,你连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还敢叫嚣与永丰伯比试?老夫都不敢在永丰伯面前说比试诗词。”

  曾大儒顺势以言辞为刀,捅了岛津久山一刀,一把扯住雒大儒的衣衫,直接扑了上去。

  两位大儒为了一张诗稿当众“扭打”起来,什么比试评判,早就忘到犄角旮旯去了。

  台下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了,顿时哄堂大笑,纷纷起哄起来,还有人当场设下盘口下注,丝毫没有理会进退两难的岛津久山。

  两位六十多岁的大儒在高台上争得面红耳赤,还是雪雁又捧着一份诗稿走了过来才保全了他们的友谊。

  “曾大儒、雒大儒,县主又写了一首诗,请两位大儒品鉴指教。”紫鹃手捧另一份诗稿缓缓走上高台,自豪的笑道。

  “指教不敢当,老夫也就是占了个年纪大,林县主的文采直追前唐,倒是让老夫今日大开眼界……”

  雒大儒美滋滋的将怀中的诗稿收好,轻推了一下曾大儒:“别说废话了,还是欣赏林县主的诗词才是正经。这位姑娘,请!”

  曾大儒跟防贼似的护在缓缓打开的诗稿前,警觉的眼神随即满是惊艳。

  雒大儒也差不多的情况,怔怔的诵读起来。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飞到天尽头。

  侬今葬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落人亡两不知!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啪嗒~

  噗!

  两位大儒还未点评,一旁的岛津久山刚刚听完了雒大儒的吟诵,猛然笔落高台,脸色瞬间煞白无比,随即就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纸如墨,甚是骇人。

  “岛津君……”

  “二哥……”

  台上的倭人乱成了一团,在岛津久山吐血倒下的瞬间,曾大儒长袖一甩就盖在了紫鹃捧着的诗稿上。

  岛津久山喷出的血迹沾染了他整洁的儒衫,可他的心思却全在黛玉的新作之上,根本顾不上别的。

  “差点污了我的诗,差点就污了我的诗!”

  老孺碎碎念,台下的人却纷纷不满的高呼起来。

  “快快将林县主的诗稿交出来,我等还未抄录完呢。”

  “就是就是,林县主的诗可不是你们两人的私有之物,此乃我大夏之瑰宝!”

  群情激奋啊,方才在台上岛津久山有多么的嚣张,现在的台下就有多么的自豪。

  林县主用两首诗气得岛津久山吐血晕倒,压的在场所有倭人连提笔的勇气都没有了。

  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跑到了两位大儒跟前,两眼发绿虎视眈眈……

  “哈哈哈哈哈……”

  包厢中的太上皇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太师椅的扶手对刘恒说:“林海之女果然不负朕望,赏,必须重重的赏。”

  赏什么合适呢?

  刘恒也很满意黛玉用诗词狠抽岛津夜郎的效果,正要说赏赐诗书典籍,却突然换了一个赏赐。

  “父皇,您说儿收个义女怎么样?”

  ……

  说好的三场比试,第一场诗词赛,就因黛玉突如其来的两首诗压得倭人连笔都不敢提。

  高台上的评委不知该如何定胜负,还是皇帝老爷傲娇的说十人对阵十人,已经定了平手那就是平手,这才勉强算是打平。

  可黛玉的出手似乎击碎了倭人的信心,数术比试时,从西洋偷学的倭人出了好几道数术题目,均被国子监的才子计算了出来。

  反倒是国子监的监生出题,十道中有八道倭人学子抓耳挠腮只在纸上留下一滴墨点。

  当一个倭人学子突然在台上疯魔了一般,大喊什么西洋新学,大夏人如何会解,圆周率大夏人怎么会知道。

  国子监的监生被这人的疯魔样子吓了一跳,听清他的言辞后,很想甩出《周髀算经》、《九章算术》去打他的脸。

  最后想了想,算了,跟这群矮矬子计较什么,有时间还不如去欣赏刚刚抄录的林诗呢。

  三场比试,倭人已经是一平一负,压力瞬间给到了武比这一边。岛津久美是个聪明人,一看己方士气低迷,便说其兄岛津久山昏迷不醒,她心忧兄长不能专心今日之宴,提请改日再比第三场。

  礼部得了圣意恩准,允了岛津久美的请求。待倭人退去时,整个稀音楼都欢呼起来,午宴摆上时,往贾家包厢祝酒之人就没断过。

  最后还是贾琮与黛玉商量后,两人携手登上高台,回敬众人一杯,方是给贾家众人求得了一时的安逸平静。

  不过这平静也只是暂时的,众人刚回府不久,林县主两诗镇国,将寻衅倭人气吐血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说法本就深入人心,黛玉两首诗词的传唱,很快就让满京城的才子佳人双眼冒着精光,往荣国府不要钱的撒帖子。

  曾大儒与雒大儒好不容易抱着诗稿跑回了家中,门槛差点没被踩破了,天天有人去拜访欣赏。

  就连往日黛玉与家中姐妹作过的诗词都被有心人翻了出来,还有商家刊印成册,摆在铺子中售卖。

  当然,随着黛玉才名广传,暗地里也滋生了不少流言蜚语。比如《葬吟》中有一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就有人说是黛玉暗指贾家苛待孤女,借机表达她的悲戚哀怨。

  还有人又拿早些年传的“金玉良缘”说事,随即就被贾琮打上门去,用拳头教他好好做人。

  两日后武比打得很惨烈,但也很提振大夏勇武之气。

  像是英国公府、承恩公府等一等武勋家的有志男儿,以十场全胜的成绩轰动了整座京城。

  英国公张岳之孙,国子监监生张启光吟诵着诗歌,一人力克四名倭国剑道高手,名传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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