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御猫 第356节

  这么威风的事不带他,还是不是兄弟啦!

  贾琮抑郁了,攥着那份邸报蹲在火炉旁气鼓鼓,二哥还是拿他当孩子看,不想让他背锅……

  抑郁自闭了好一阵,贾琮又活过来了。

  反正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那就按二哥安排好的路继续走吧。

  张正矩信中说保定府有大惊喜,还是先处理这边的事情要紧。

  贾琮自闭了一会就恢复了活力,从三姐姐探春与宝钗这儿打听保定府的情况。

  等黛玉闻讯从满城县回来时,他已经基本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

  连续风雪兼程,就算是贾琮身强体健都差点扛不住。

  昏天黑地的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才有了精神,腊月三十除夕夜,林柏、张正矩、贾琮、贺崇、黛玉、探春、宝钗七人汇聚安肃县中,既是一起过节亦是开碰头会。

  城中四处鞭炮声声,七人举杯共庆。

  吃完一顿还算丰盛的年夜饭,就算是简单的过完年了。

  此处张正矩居长,又在满城县晃荡了好几天,大致上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故而是最先开口的。

  “不只是满城县,整个保定府,甚至京畿各州县或多或少都有问题。”

  林柏也没有了方才庆贺新年的轻松,肃穆应道:“张兄说的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些日子已经有好几人给我来信了。”

  来信干什么?还用说吗?威逼谈不上,但总在明里暗里的暗示利诱他离开。

  上至京城,下至地方,有的人他连见都没见过。

  好在他弄出来的人设替他挡了不少压力,把满城县的水搅浑后,趁着年节跑路了。

  要不然再呆下去,利诱不成,十有八九就该等来威逼甚至是刺杀了。

  贾琮了解的还只是皮毛,故而他没有插话。

  黛玉点了点头,将自己这边查到的也讲了出来。

  “……三哥搅浑了满城县的水,倒是让我看清了一些事。满城县县令樊必应该也是个傀儡,此事的背后之人,与太原闫家脱不了关系,我怀疑是晋商在背后捣鬼。”

  张正矩永远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轻摇折扇,微笑说道:“殿下说的不错,但殿下还是想的太浅了,晋商也是傀儡。”

  “张先生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人?难道是某位王爷?”

  别说是黛玉,就是林柏、贾琮等人都有些震惊。

  晋商虽然在之前被朝廷斩去一半,但留下来的家族,也是不能忽视的存在,背后站着数位朝廷大员、封疆大吏。

  林柏与黛玉之前还猜测,是不是某位朝廷大员参与了此案,不想张正矩的意思是,真正的背后之人,地位更高、能量更大。

  张正矩摇了摇头:“不,就算是有皇室宗亲有关,那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的背后是某个极为强大的团体。”

  话说一半,张正矩将目光转向一旁认真倾听的贾琮:“伯爷可还记得壬辰科的芙蓉膏一案?”

  团体?

  林柏等人还未反应过来,贾琮的脑中却灵光一闪。

  “南边那群人?”

  “不,南北合流,在下说的是整个大夏,所有不想朝廷施行新政,触及到他们利益的人。”

  嘶!

  众人皆是深吸一口凉气,屋子里的几人都是顶顶聪明之人,哪里还不清楚张正矩所说的意思。

  他们开始反击了!

  只听张正矩一条条开始分析:“若女子学堂爆出大案丑闻,义务教育的推行会如何?特别是女子入学之事?”

  “要知道科举初现时世家可没少使绊子,如今的义务教育就是当初的科举,挖人根基岂会一帆风顺。”

  “他们原本的打算在下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案子的出现是个意外,他们的打算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个案。积聚越多,爆发时的破坏力越强,幸亏殿下偶然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若不然……”

  若不然等到积聚到一定程度,爆发时恐怕将危及整个义务教育的推行。

  哪怕这件百年大计之事将惠及整个大夏,让元朝的君臣名垂青史,仍旧阻挡不了群情激愤,只能废除新法以求安稳。

  毕竟求稳,所谓的中庸之道是历代治国的惯例。

  贾琮沉声问道:“张先生查出来到底是谁在主导此事了?”

  “没有,但快了。”

  张正矩举起茶盏,朝着东南方向的满城县遥遥一敬,意有所指的笑说:“这就要看咱们的樊县令什么时候死了。”

  ……

  元九年的新年,樊必觉得过的还算安逸。

  那个烦人的监察御史总算离开了,虽说走的时候气急败坏,自己这一任的大计考核恐怕有些悬,但他依旧很满足。

  只要林柏不去碰女子学堂之事,一切都好说。

  至于说停驻安肃县的林氏女,这些日子没有什么动静,看来这一关是躲过去了。

  当初猪油蒙心收了闫家的银子,拜在代王府门下,如今却要给代王府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咚咚咚~

  管家送来一封书信,樊必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他心中一凛,吩咐管家出去守着,这才拆开看了起来。

  “樊必,本世子要的美人呢?还不快快送来。上次本王去你那玩,你安排的不错。不过那丫头年纪还是大了些,这回安排几个七八岁的美人吧……”

  真是畜生!

  樊必暗骂一句,却不敢不从。

  那是亲王世子,他得罪不起,而且他如今已经被拖下水了,不想死就只能照办。

  好在林柏已经离开,现如今满城县风平浪静,等过了年女子学堂开学,他就让人挑几个长相清秀年龄幼小些的丫头送去太原。

  唉,也不知道这代王世子刘侃怎么会这么变态,竟然喜欢女童……

  就在樊必头疼时,张正矩正给众人安排任务。

  “樊必绝对活不过这个新年,伯爷该出发了。在下已经让龙禁卫死死盯住了那些女子学堂的学生,伯爷到时候跟着她们就能找到幕后之人。”

  “林御史,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闹,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保定府都乱起来。只有这样,水底的鱼才会冒出头来。”

  “至于殿下,京城那边肯定也会有动作,等到伯爷那边追查到幕后真凶,就需要劳烦殿下回京打嘴仗了。对了,殿下的表哥宝公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

  樊必虽然恼火代王世子刘侃的荒唐变态,但他早就上了代王府的贼船,只能吩咐心腹赶紧去挑选合适的人选,准备送往太原。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心腹惊惧来报,除夕夜城中有六家姑娘丢失,具是女子学堂的学生,年龄皆在六至九岁之间。

  樊必当即就脑中轰鸣作响,他只是坏,不是蠢。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桌案上,大骂道:“卢震狗贼,你敢算计老子!”

  心腹试探性小声问道:“老爷,要不要小人去城外庄子看看情况?”

  “唉,不用了!”

  樊必突然变得颓废起来,大怒之后反而笑了。

  他苦涩的摆手道:“若我没有猜错,卢震已经离开了,我已经成了他们的弃子。这群吃人的豺狼,只要嗅到一丝危险就会立刻断尾求生,可笑我之前还替他们谋划……”

  “那……”

  心腹的脸上露出了惊惧,结结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犹豫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老爷,那咱们如今该怎么办?太太跟公子还在蔚州老家等着您呢。”

  这话就像是催化剂,重新点燃了樊必心中的不甘与怒火。他突然抬起头来,眼中的愤恨之意极为浓郁。

  “你说的对,咱们不能就这么留在这等死。他们吃肉咱们喝汤,凭什么让咱们当他们的替死鬼?”

  樊必原本还算儒雅的脸逐渐扭曲了起来,起身在书架上摸索了好一阵,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个木匣,冷笑道:“阿二,你跟了我二十年,我现在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了。咱们能不能活着,就靠此物了。你现在就带着这个匣子去安肃,将他交给文安……”

  噗!

  话音未落,原本正恭敬接过木匣子的阿二突然狞笑起来。

  屋子中闪过一道寒光,樊必只感觉喉间一疼,他就捂着脖子说不出话来了……

  “老爷,主子请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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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先更到这儿,明日继续,晚安!

第397章 悖逆人伦

  这个年,终究不得安生。

  打草惊蛇,蛇既然已经动了,作为猎手,张正矩自然开始了行动。

  此次出京,他是应黛玉所请,皇帝托付清查保定府的诡异。有些官面上不好查的事,他甚至请来了几位柳湘莲的江湖朋友,光是撒在满城县中的各类探子,就有多达数百人。

  大理寺的、龙禁卫的、荣国府的亲兵,以及混迹江湖的侠客武者。

  卢震的人做的再隐秘,也禁不住这样查。

  很快,贾琮就收到了满城县的消息,轻装简行带着五百骑兵分五路跟在了一家镖局的后面,缓缓往山西方向前行。

  押镖的行当,大过年的不休息也算正常。任谁都不会想到,京畿出了名的福威镖局出动数百人马,竟然只是为了将几个昏睡中的小丫头送去太原。

  贾琮远远吊在福威镖局的后面,心中的怒火随着张正矩传来的消息越来越难以压制。

  满城县县令樊必真的死了,死在了大年初一。

  巡视保定府的北直隶监察御史林柏再回满城县,暂领满城县政事。

  根据仵作的检查,樊必是被人一刀割喉而亡。林柏怎么说也是有了不少经验,正面割喉,非亲近之人不可得手。

  林柏一面快马上报京城,一面封锁县城,四处搜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县中有六户人家来县衙报案,他们家中皆有女子走失。

  据说是应学堂教习所请,去参加什么聚会,午后前去至夜未归。

  一时间,县中人心惶惶,凡是家中有往女子学堂就读者,无不紧闭家门,死死盯着孩子不敢入睡,生怕一觉醒来自家闺女也丢了。

  那个所谓的教习自然也消失不见,县衙的衙役搜查四处没有发现半点线索,林柏无奈请黛玉调动了驻扎在保定府的神武右卫两千军士援手,将整个满城县方圆五十里的地方彻底搜查了一遍。

  那丢失的六名少女半点痕迹都没搜到,倒是搜到了那名教习的尸体。

  与此同时,县中开始流传一则流言。

  之前吴翠微“失足落水”的案子再起波澜,有人传言吴翠微无意间看到了学堂教谕与学生夜晚私会,那名教谕担心吴翠微将丑事说出去,这才将吴翠微杀害抛尸井中。

  而且女子学堂开学不过一月光景,那名教谕染指的女学生就多达十余名。很多还都是年纪不过十一二的孩子……

  这则流言所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只一日,凡是去学堂读书的女子名声尽毁,女子学堂从满城县的圣地顿时跌至谷底,成为人人口中的藏污纳垢之处。

  为查清此事,林柏派人去保定府捉拿那名教谕。

  可等来的只有那名教谕畏罪自尽的死讯,以及一封不知真假的认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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